張星果然不愧是電腦高手,不但打開了電腦,進入了操作系統,還在電腦裡發現了凌雲燕的郵箱地址,並且已經成功地破譯了密碼,登陸了郵箱。
同時,在對電腦各個分區進行搜索後,在E盤一個隱藏的文件夾裡,還發現了凌雲燕在電腦上書寫的類似日記一樣的記事本。
爲了能儘快找到線索,林珊珊主動要求協助楊子對電腦上發現的資料進行檢查。
於是,她把凌雲燕的電腦日記拷貝到U盤上,用張星安排的電腦打開仔細閱讀起來。
而楊子則登陸凌雲燕的郵箱,查看裡面來往的電郵。
郵箱裡大部分是凌雲燕訂閱的各種電子商務期刊或者是一些廣告之類的郵件。楊子一目十行地看着,當他打開垃圾文件夾時,他的眼光被一份沒有標題的郵件吸引住了。信上只有四個字:“五腎一肝。”
這封已經被點擊刪除放入了垃圾文件夾的電郵,讓楊子心裡好象隱隱約約感覺到什麼,但卻又理不出具體的頭緒,再看發送電郵的郵箱域名,是屬於某個國際網站的從來沒聽過的地址。
這時,一向冷靜的林珊珊很激動地一把抓住楊子的手臂,指着電腦屏幕讓他快看。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凌雲燕生前的秘密終於隨着鼠標的點擊而呈現在他們眼前。
“2005年10月1日。睛。今天是國慶,可我一點也沒歡慶的感覺。這是個什麼世道?前幾天,老馬通知我,說我的課題獲獎了。
接着,他又說還是要按照慣例來分配。看着他眉開眼笑僞善的臉,我好想把手裡的杯子扔上去,看看從他鼻子或者嘴裡流出的血是紅的還是黑的。
這已經是第幾次了?我已經數不清了。從我留學回來,來到這個壓抑我靈魂,扭曲我自由的地方工作,他們就一次一次地剝削我壓迫我。
我寫的論文,他們要參加署名;我研究的課題,拿了獎,他們要按資格分配,分到我手裡已經去掉了一大半。醫院有意提撥我,他們說我還年輕資格不夠。
我一忍再忍,妄想他們能對我公平一點,可是他們卻毫無廉恥地象一羣吸血鬼,一羣蛀蟲。我受夠了!我受夠了!!……”
“2005年10月7日。晴。國慶長假結束了,和曉美回家去了一趟。媽他們很喜歡曉美,看來我的選擇沒錯。只是,明天又要去上班了。
看到老馬他們假惺惺的臉嘴,我真想吐。唯一的安慰是,病人都覺得我醫術高明,醫德好。還有同事們,也覺得我人好。……”
“2005年11月3日。陰。今天科室通知說要提一個副主任起來,要求大家開會參加推選。真不想去,不過科裡的同志們私下議論,有人說可能會是我。
難道我的好運氣來了?但我覺得不怎麼可能。我來這裡上班,爲他們爭來那麼多榮譽,前幾次,說要提我的職,最後還不是老馬來和我談話,要求我擺正心態,讓他們年紀大資格老的先上,說我還有很多機會。
我不想爭什麼,我只想好好地搞我的醫學,好好地醫治那些病人。可是那幾個老傢伙,哪個不是繡花枕頭一包草,連個最簡單的原發性和繼發性腎小球病變都分不清。
我有能力也有技術,就因爲我年紀輕、資格淺,不管我有多麼大的能力,就算是在美國鍍了一層金回來,他們也認爲我是小字輩,再加上我的家是農村的,所以也只能忍氣吞聲讓他們。
在這幾個老傢伙手下,我恐怕是熬不出頭了。果然,開會的結果又在我意料中,提了一個快要退休的老同志。老馬又來假惺惺地給我說教了,說什麼本來是醫院考慮讓我上的,可是那老同志要退休了,這次先讓他,等他安心退休,我還有機會什麼的。真窩火。……”
“2005年12月31日。雨。今天是2005年的最後一天了,羅伯特又來找我了。
這半年來,這已經是他第二十次找我了,他要我在醫院裡把剛剛死掉的屍體上的器官割下來交給他,由他們拿到黑市上交易。
TMD,我纔不幹這種昧良心的事,雖然他開出的價碼很高,但我是醫生,我有我的職業道德,也有我的良心操守。
早知道我當初應該態度再強硬點拒絕他,免得他一直來找我。……”
“2006年1月1日。陰。又是新的一年了,新年新氣象,但願一切都會好起來。
不管老馬他們怎麼對我,至少我的病人都覺得我是個好大夫好醫生,他們需要我。而且和同事們相處也很愉快,雖然我不喜歡象他們一樣沒事就在一起閒聊,但他們對我都很尊敬和善。
還有曉美,雖然她家裡很有錢,可是真難得,她是這樣可愛善良的女孩,純潔得象只小白兔。和她結婚一定會幸福的。……”
“2006年5月13日。晴。最近一直忙着腹膜透析植管術的研究,好久沒寫日記了。
終於讓我實驗成功了,又掌握了一條有效進行血透的新路,而且還發現了原來實驗裡不足的一些地方,可以用一些新的方法來補充完善。
本來是件值得慶祝的事,可是,老馬居然對我說,因爲醫院最近要申報成三甲,每個科室都要有自己的突出貢獻,所以他讓我把這個課題算成是科室集體研究的,不但不能署我個人的名,連要發表的論文也要在裡面加上,在他們幾個所謂科主任副主任的領導下,全科室同志集體研究出這項成果。
我真的受夠了,當初執意從美國回來,拒絕了威爾生教授向JohnsHopkinsHospital推薦我的好意,以爲回國來能有一番做爲,可結果呢,卻在這樣一幫酒囊飯袋的手下工作,不但得不到我應有的待遇,連我的論文我的獎金他們統統都要染指分一杯羹。
早知道我回來幹什麼呀,至少在美國我能掙到錢,能專心進行我的研究,不用看別人的嘴臉行事。
我一直強迫自己容忍着,因爲想到還在農村的父母,我好不容易在這裡站穩了腳跟,再過個幾年,就可以把父母接來安享晚年了。
可是他們卻因爲我的容忍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進尺。夠了,夠了,我受夠了。既然你們這樣對我,那也不要怪我了。
羅伯特說得對,人生本來就要及時行樂,只要有錢,就會有人尊重,就會有人巴結。他開的價碼真不錯,只要幹上幾回,馬上就可以買一套房子,和曉美結婚,把父母接來,一起過上很好的生活。
而且,我也真切地體會到,這個物慾的社會,這個變態的社會,只有手裡有大把的錢,才能頤指氣使,高人一等。
再說,我只是從屍體上割下那些還能用的器官,讓它們爲需要它們的人服務,也算是廢物利用吧。我只幹兩三次就收手,這樣誰也不會發現。……”
看到這裡,楊子和林珊珊面面相覷,他們終於知道爲什麼凌雲燕有這麼多錢了。
原來他竟然從事這種勾當,和非法組織勾結起來,偷偷把屍體上的器官摘下來運到國外的黑市上高價賣掉。
那他的死難道是因爲被死者家屬發現屍體器官丟失而尋仇?楊子伸手拿過鼠標,點擊着日記,繼續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