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個奇怪法?”吳驥一聽陳默話裡有話,連忙湊過去詢問道。
陳默搖搖頭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握住插在死者胸膛上的匕首,猛地用力,想要將匕首抽出來。但這匕首似乎是插得太深,陳默竟然一次沒有將匕首拔出。
陳默咬咬牙,皺了皺眉頭,又是在手上加了一把力氣,隨着自己的身體向後打了個趔趄,這纔將匕首一把抽出。而隨着匕首被抽出,鮮血瞬間迸濺了出來,濺了陳默一臉。
“啊!”,“向日葵”望見陳默的動作,忍不住用手捂着嘴失聲尖叫出來。
陳默卻是沒有絲毫驚動,只是望着那把匕首發呆,只見匕首的刀刃上沾滿了血液。接着陳默的目光又是向上移去,當望見又滴滴血液從刀把滲出,滴到刀刃上時,陳默不由地皺緊了眉頭。
“對不住了。”陳默思索了一會兒,又是低頭向“仙客來”行了個禮。接着雙手穿在“仙客來”的身體下面,托住他的軀體,接着用力將他翻了過來。
只見在“仙客來”被匕首完全貫穿了胸膛,後背被血水染紅了一片,地板之上有一道深深的刀印,顯然是匕首刺進去的。
“兇手這是跟他有多大仇啊,至於刺這麼深嗎?”,一旁的“黑色曼陀羅”見了,不由地皺了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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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搖搖頭,皺緊了眉頭。
一旁的“白薔薇”望見此景,連忙也是蹲了下來,湊近查看:“你們看,這裡的血跡是怎麼回事?”
衆人聞聲,順着“白薔薇”手指着的方向望過去,只見在死者手臂周圍,還流淌着一灘血液,只不過與傷口處凝固的血液不同,是呈液體狀的。而仔細看過去,還能隱隱約約地看到一點類似塑料袋的東西摻雜其中。
“準確地說,這是血包,並不是死者的血液。”陳默糾正道:“真正的血液,最多十幾秒鐘就會凝固,而壓在他身下的這些血液,卻還是液體的形態,應該是加入了抗凝劑的血包。”
“哦哦,既然這樣,我便是明白了。”,“白薔薇”聞言,不由地點點頭笑道:“這個‘仙客來’本想演一出假死的戲,卻沒想到弄巧成拙,害了自己的性命。”
“難怪我在鏡子之中沒有看到殺害‘仙客來’的人出現,因爲尖叫發出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什麼兇手出現,只不過是‘仙客來’自導自演、故弄玄虛罷了。”陳默自言自語地說着,隨後又是望向了一旁的“向日葵”:“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仙客來’如果沒有被殺的話,現在呈現在我們面前的,可能是另一番屍體忽然失蹤的好戲。”
“向日葵”沒有說話,只是臉色難看地低着頭,算是默認了。
“也怪不得,剛剛你看到‘仙客來’的屍體還在這裡的時候,表現出一些不知所措的感覺,當時我就感覺你的表情有問題。”陳默說到這裡,長嘆一口氣,接着又是說道:“現在想來,原來是‘仙客來’曾讓你配合他演一出假死的好戲,卻不料被獵命人識破,將‘仙客來’殺死。”
吳驥一直豎起耳朵聆聽兩人的討論,許久才又試探性地問道:“等等,我還是有些不明白。這‘仙客來’好端端的,爲什麼非要裝死呢?”
“‘仙客來’是上一輪被投死的人,如果你是兇手,看到要殺的人奄奄一息,這難道不是下手的最好時機嗎?”陳默解釋着,頓了頓,又是繼續說道:“爲兇手設下這樣的陷阱,誘捕真兇落入圈套,恰恰是他們‘墨探’流派的做法。”
“亦或者還有另一種可能。”忽然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令衆人不知微微吃了一驚:“‘仙客來’想要通過假死,瞞過我們所有人的視線,躲在暗處伺機而動。只可惜現在‘仙客來’已經死了,他究竟想要做什麼,沒有人能夠知道了。”
陳默循聲望去,只見說話者,恰恰是剛剛一直緘默無語的“黑色曼陀羅”,此時“黑色曼陀羅”的眼中充滿寒意,陳默望去,不由地感覺渾身微微一顫。
“也不見得哪裡高明瞭,最後不也是玩火自焚了嗎?”,“白薔薇”忽然鄙夷地說着,打斷了陳默的思慮,隨後環顧衆人:“不過我最好奇的還是,那兇手究竟是如何下手的?”
“這個我也一直在想。”陳默搖搖頭,嘆息一聲:“在我看來,這件事疑點太多——現在看來,至少有三個疑點。”
“哪三個疑點?”,“紅薔薇”忍不住將頭從“白薔薇”懷中往外蹭了蹭,忍不住開口問道。
“此其一,就是從‘向日葵’發出求救信號,距離我們趕到現場只有很短的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兇手能夠殺死一個健全且清醒的人,並且順利逃脫,這實在使人匪夷所思。”
聞聽陳默的分析,衆人不禁都是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
“此其二,就是兇手的行兇過程,從現場的痕跡來看,兇手應該是將‘仙客來’按在地上,再從上方一刀刺穿‘仙客來’的胸膛,這一點實施起來,確實有着不小的難度。”
陳默說到這裡,忽而欲言又止,擡起頭來,望着衆人。
“你怎麼不說了,第三點呢?”吳驥有些心急地催促道。
“這還用說嗎?你難道沒有發現這裡少了誰嗎?”,“白薔薇”撇撇嘴代替陳默說道:“那個消失了許久的‘玉蘭花’,就是這個案子的第三大疑點。”
所謂“玉蘭花”,正是許倩倩的代號。被“白薔薇”這麼一提醒,除陳默與吳驥之外,其他人才忽然發現,許倩倩似乎已經消失好久了。
她去哪裡了?幾乎每個人的心裡都有這種困惑。
而陳默,兀然長嘆一口氣。
陳默的表情與動作被“白薔薇”捕捉到眼裡,只見“白薔薇”緩緩湊近陳默,眯起眼睛問道:“明明已經知道答案,但是卻遲遲不肯說出口,甚至在別人說出事實時,還表現出無奈的情緒。這是因爲害怕心理導致的僥倖情緒在作怪,你妄想這一切都與她無關,而且害怕衆人得知真相而對她造成威脅,如果我沒猜錯,你是擔憂或者是憐憫她,或者是對她有更深層的感覺。”
說着,“白薔薇”的目光死死地鎖在陳默身上,盯得陳默渾身好不自在。
“哪裡有。”陳默連忙擺擺手,刻意不去迎接“白薔薇”的目光:“我已經有女朋友了,我只是……”
“誰TMD問你有沒有女朋友了?”,“白薔薇”忽然厲喝着打斷了陳默的話語,接着又是逼問道:“告訴我,現在她在哪裡?”
“她跑下樓了,不過現在哪裡,我不知道。”猶豫了好久,陳默才終於是如實奉告。
聞聽陳默此語,“白薔薇”立即便是扭頭對一旁的“紅薔薇”說道:“你在這裡等會兒我,相信我,我們很快就能回家了。”
說罷,“白薔薇”也不等“紅薔薇”回答,便徑直向樓下跑去。
“會不會出什麼問題?”,“紅薔薇”剛走,吳驥便是試探性地衝着陳默問道。
“你在擔心誰?”陳默回身,冷冷地望向吳驥。
吳驥只是笑笑,攤攤手,沒有答話。
可是,吳驥的笑容沒有持續多久,就突然僵止在那裡,因爲空氣中再次響起了Ruler的宣判聲:
“處決已經結束,現在天黑請閉眼,殺手請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