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你?”
陳默不無驚愕地問道,他想了無數種可能,但是萬萬沒有想到,救他的人,竟是一直似乎看他不太順眼的楊凌軒。
“噓。”
楊凌軒卻是將無名指放在雙脣中間,衝着陳默神秘莫測地笑了笑,接着將手指輕輕從脣邊移開,指了指門的方向。
陳默望着楊凌軒的動作,立即不再言語,而是側耳細聽門外的動靜。
隨即,便是傳來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接着齊良玉的聲音響了起來:
“剛纔我好像看見他往這裡拐了。”
齊良玉的聲音似乎是近在耳邊,隔着簡簡單單的一道木門,陳默幾乎能聽到齊良玉的手在狙擊槍上摩挲的聲音,陳默剛剛舒緩的心情,此刻不禁又是懸了起來。
“這附近一共沒幾個房間,挨屋搜搜看,總能找到他。”緊接着,又是響起了古月的聲音。
陳默的心不禁是往下一沉。
而緊隨其後,陳默敏銳地聽到,這一衆人擡起腳,對着對面的屋門一頓猛踹。
隨着“砰砰砰”的一陣巨響,接着隨着最後的“咯吱”一聲,對面的屋門被踹開了。
“誰啊?”隨着屋門被重重地踹開,緊接着忽然傳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剛洗完澡噴完香水,你們就找上門了,這是幹什麼啊?”
“啊,這不是楊處長手下的保鏢嗎,真是對不起,打擾到您了。”段崢滿是歉意的聲音隨之響起:“那個兇手,您剛剛見到了嗎?”
“何止是打擾,險些打攪到我的好事了。”男保鏢冷哼一聲,接着又是慢條斯理地說道:“隱隱聽到有些腳步聲。”
“往哪裡去了?”段崢一聽此話,連忙是追問道。
“那裡。”
“走!”
只聽段崢冷喝一聲,便是想要動身,趕往男保鏢所指的方向。
“等一下。”那個護士忽然叫住了段崢,接着又是以一種極爲疑惑的語氣繼續追問道:“你真的聽清楚了嗎?”
“你什麼意思?”男保鏢的聲音之中,微微帶着一絲不悅。
“當然是懷疑你了。”護士倒是毫不隱瞞。
空氣忽然莫名的尷尬起來,陳默隔着木門,幾乎都能嗅到空氣中傳來的劍拔弩張的火藥味。
“算了吧。”就在此時,齊良玉的聲音忽然再次冷冷地響起,打破了這尷尬的局面:“都是爲了追緝兇手,我想他沒必要騙我們,更何況與其我們在這裡爭執,還不如抓緊時間,快點去追捕陳默。”
隨着齊良玉的聲音落下,空氣再一次陷入到沉默之中。
須臾之後,似乎衆人全都認同了齊良玉的觀點,只聽一陣陣腳步聲,漸行漸遠。
陳默不由地疑惑起來——如此簡單的一個騙局,貴爲雲派第一殺手的齊良玉,爲什麼會看不透?
“他們走了。”就在此時,一旁楊凌軒的聲音冷冷地響起,打斷了陳默的思索。
“爲什麼救我?”陳默轉身直視着楊凌軒,問出了他似乎必須問的那個問題。
“很簡單。”楊凌軒嘴角微微泛起一絲神秘的笑容:“因爲我相信你並不是兇手。”
“哦,何以見得?”
“我還從來沒見過,一個兇手偷偷跑到作案現場,想要偵破自己犯下的兇案的。”
陳默聞言,不禁是微微一怔,隨即便是回憶起,自己剛剛在韓昭死去的房間中探案的一幕。
“你在跟蹤我?”陳默不無疑惑地問道。
“說不上跟蹤,只不過這裡的一切,都逃不出我的視線而已。”楊凌軒笑笑,接着向陳默伸伸手:“找到了什麼線索了嗎?”
陳默也是笑了笑,接着將手緩緩放入懷中,慢慢地掏出一根金條。
“偷盜嗎?”楊凌軒別有意味地望了陳默一眼。
“你才偷盜呢。”陳默嘟囔一聲,接着又是晃了晃金條:“這是線索。”
可是晃着晃着,陳默忽然停了下來,若有所悟地自言自語道:“你剛剛說什麼?”
“偷盜。”楊凌軒重複了一句,別有一位地打量了一下陳默:“看來現在你應該知道了一些什麼。”
“還不是很明白。”陳默點點頭,接着又是搖了搖頭,隨即拉過來一張紙,又是緩緩說道:“只不過將這三個案子所獲得的線索彙集到一處,不難發現有一些巧合。”
隨後,陳默又是字紙上重重地寫下:
第一個案子,死者韓昭,手上的字是“手”,頭部受重擊而死,現場發現遍地的牡丹花,還有兩塊金條,後來有一塊金條不知所蹤了;
第二個案子,死者楊凌軒的女保鏢,手上的字是“武”,中毒而死,死後酒杯上出現將軍像。
第三個案子,死者杜殺,手上出現的字跡是“身”,是誤中毒氣而死,屍體旁邊同樣有金條出現。
“第三個案子的情況,你是怎麼知道的,你也同樣沒去過現場啊?”楊凌軒也是頗爲好奇地打量着陳默。
“好歹我現在也是墨派第三行動處的處長,對於這裡的情況,我也有一萬個理由要了如指掌。”陳默說着,又是別有意味地笑笑,接着迎上楊凌軒的目光:“我想你救我到這裡,不是爲了拷問我吧?”
接着兩人目光迎上,靜默了片刻,忽而相視一笑。
“你爲什麼會留意到這些?”楊凌軒忽然又是問道。
“因爲在現場,只有這些東西似乎最不應該出現。”陳默說到這裡,頓了頓,接着又是繼續說道:“比如說手上的文字,金條,將軍像,這些東西都本不應該出現在兇案現場的,而它們既然出現了,那麼最合理的解釋就是...”
“遠古咒語。”兩人又是齊聲說道。
陳默深吸一口氣,接着又是情緒複雜地望了望楊凌軒一眼,接着又是說道:“遠古咒語,聽起來還真是有意思,你們詭派可以解釋一下嗎...”
“我早就說過,我們詭派雖然一直以詭異推理而聞名,不過那也是一直蘊含在高科技手段之中的,我們並不相信鬼怪。”楊凌軒說到這裡,忽然頓了頓,隨即又是說道:“但是...”
陳默屏住呼吸,等着楊凌軒“但是”之後的話語。
“但是,我們也不相信鬼神會作案,一切看似鬼神在搗怪的事情,其實都是人爲。”
陳默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笑了笑:“現在該把你想說的話,告訴我了吧?”
“告訴是可以,但是得換一個地方。”
“事不宜遲。”陳默說着,面色漸漸變得嚴肅起來,接着緩緩走到門邊,輕輕旋開門把手。
可是門剛一被打開,只見一道凌厲的目光,忽然映到陳默的臉上,陳默握住門把手的手不禁是顫了顫。
接着,只見齊良玉冷冰冰的面龐漸漸映入到陳默的瞳孔之中。
“我已經在外面等候你們很長時間了,現在我想,你們應該先跟我去另外一個地方。”
齊良玉冷冷的聲音隨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