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像比他想像中的要結實的多,一開始他還擔心自己會將鬼像弄壞,現在看來是不會了,只是他抱着鬼像的感覺很奇怪,就好像真的抱着一個人,只是皮膚很涼,而且是那種透骨的涼。
張恆遠不由的打寒顫,他快速的在鬼像身上尋找開關,鬼像身上穿着破爛的衣服,他在前胸並沒有找到開關。
這時,鬼像已經移動到最裡面,而裡面的風更大,張恆遠幾乎就要從鬼像身上被吹下來,他慢慢移動身體,轉到鬼像前面,然後在鬼像肚子上尋找開關,可是也沒有找到。
就在這時,一雙冰冷的手突然摸上他的後背,張恆遠渾身猛然一震,立刻轉頭向後看,他驚訝的發現,摸向他後背的不是別的,正是他現在攀附的鬼像。
張恆遠大驚失色,剛想逃走,卻被鬼像死死的抱住,他擡頭剛好對上石像的眼睛,而那雙眼睛充滿惡毒,死死的瞪着他。
張恆遠用來的掙扎想要逃走,但是卻被死死抱住動彈不得,而且還張口對着他的頭直接咬下來。
張恆遠奮力的掙扎,但是怎麼也掙脫不開,在鬼像的手裡,他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無奈之下,他只能盡力將頭歪向一邊,鬼像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不過,讓張恆遠意外的是,他並沒有感覺到有多疼,他睜開眼睛纔看到那鬼像沒有牙齒。
他舒口氣,雙臂被鬼像緊緊的抱着,根本沒有辦法掙脫開,以目前的情況來看,真正的鬼是依靠這個鬼像來殺人的,但是鬼像畢竟不是人,即便能動,動作也很笨拙僵硬,只是他的力氣遠遠不如鬼像的力氣大。
該死的!必須要儘快找到開關,不然他們都會死在這裡,蕭劍晨更是沒有那麼多時間。
雖然被控制手臂,但是張恆遠的手還可以動,他在鬼像身上來回摸索,希望能夠找到開關,但是他還是什麼也沒有摸到。
怎麼可能?
張恆遠驚訝的瞪大眼睛,難道自己的想法是錯的嗎?開關根本不在這個鬼像上面。
就在張恆遠思考開關究竟在哪裡的時候,鬼像的手臂突然加力,緊緊的箍着他,幾乎將他的骨頭勒斷,張恆遠大口的喘息,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啊!”張恆遠大聲的喊,用力想要掙脫開,但是卻根本沒有辦法。
他是肉體之身,想要和一個非人的鬼像鬥,無異於雞蛋碰石頭,他必須要想辦法才行。
張恆遠擡頭看鬼像的臉,卻剛好看到他隱藏在亂髮下的額頭上有一個黑色的圓點,他心裡一陣驚喜,那個該不會就是開關吧?
不過,他的手被鬼像箍住,根本拿不出來,也沒有辦法去按開關。
“該死的!”張恆遠煩躁的咒罵,身體的骨頭幾乎就要被勒斷。
張恆遠用力的撐開雙臂,只要能夠向上移動一點,就算手臂碰不到那個開關,他的頭也可以,苦苦的掙扎之後,張恆遠終於可以勉強碰到鬼像的額頭,他深吸一口氣,用力的撞向鬼像的額頭,好在鬼像沒有思維,並不知道他的目的。
額頭傳來一陣疼痛,他不由的眯起眼睛,不過,卻明顯的感覺到鬼像不在移動,而是停了下來。
張恆遠驚喜的睜開眼睛,果然看到鬼像閃着綠光的眼睛已經漆黑一片,瘮人的音樂,悽慘的嚎叫和發狂的見笑在一瞬間全部消失,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禁錮着他身體的鬼像的手臂也落下來,張恆遠從臺子上跳下來,整間鬼屋一片漆黑,寂靜的只能聽到他自己的心跳聲,他來不及休息,也顧不上額頭上的傷,快速的朝着出口跑去,手電筒慘白的光束在漆黑的通道中來回晃動。
張恆遠看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任務就結束了,只是蕭劍晨還能撐到那個時候嗎?
走到“地獄”的時候,他猛然想起地上的坑洞,不知道關掉電之後,地上的玻璃地板會不會出現。
燈光傳來反光,張恆遠舒口氣,看來任務真的結束了,只是不知道時間沒到,他們能不能離開這裡。
張恆遠快速回到蕭劍晨身邊,他的臉色已經完全沒有血色,臉色和嘴脣同樣慘白,呼吸更是微弱的幾乎不存在,好在他肩膀上的傷已經不再流血。
看着蕭劍晨虛弱的樣子,張恆遠將他攙扶起來,但是他也幾乎虛脫,差點和蕭劍晨一起摔倒在地上,他用盡的撐着蕭劍晨走出去,走到門口,他看到天上的月亮,終於放鬆的舒口氣,臉上漏出釋然的笑容。
雖然已經結束,但是他終究還是沒有勇氣踏出去,即便找出活路,但是任務時間還沒到,他不敢嘗試。
此時,宮雪依和顧夜羽也正在趕來的路上,從張恆遠掛斷電話之後,他就再沒有消息,兩人實在是放心不下。
宮雪依緊緊的咬着嘴脣,雙手死死交握,從聽到蕭劍晨受傷開始到現在她一句話也沒有說,臉色蒼白的似乎她在和蕭劍晨一起流血。
顧夜羽看看時間,着急的說道:“還有二十分鐘,就算沒有找到活路,只要能夠撐過這二十分鐘,那就沒事了。”
宮雪依舔了舔嘴脣,輕聲的說道:“我擔心劍晨會撐不過去。”
顧夜羽的眼神也瞬間黯淡下去,握着方向盤的手不由的加大力氣,用力的踩下油門。
張恆遠讓蕭劍晨背靠着牆壁坐下來,他也在旁邊坐下來,看着天空明亮的月亮輕輕的說道:“明天是個好天氣,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他們再一次死裡逃生,但是卻看着那麼多人在他們眼前死去,而他們無能爲力,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去死,而他們卻踩着同學們的屍體掙扎求生。
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張恆遠嘴角卻固執的帶着笑容,依然盯着月亮:“劍晨,你說過,要保護依依完成任務,如果你敢食言,我就讓你變太監。”
然而,無論張恆遠說什麼,蕭劍晨都不可能聽到,他安靜的坐着,彷彿要化爲一座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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