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自己發動二階能力之前,自己的胸口之處,就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感覺,就是是一股清泉在胸口處細絹地流動,將力量灌輸到了自己的四肢百骸。
本來覺得灼熱幾乎到無法忍受而只靠自己的意志來撐住的手掌,在那股力量的作用之下,居然恢復了常態,張黃那高出自己力量不少的二階灼陽,對於自己已經完全沒了觸感。
他很想探究這種力量的來源之處,但是他只能感受到這股力量的單純流動而已,而不能辨明這種力量的來源,就像是自己手中的火焰之力來源於自己胸口處那顆時時不停跳動着的心臟,這股力量就像是憑空出來的一般,無法探明,無法得知大小。
只是很舒服罷了。
而當他再細細地準備感知下去的時候,體內的這種不知名的力量微微地分出了兩股,在自己的體內像是一條小魚一般四處遊蕩,一條流通過的地方充滿了燥熱而富有活力的感覺,一股卻是清涼舒適,流通的地方像是被風吹拂過。
雖然這股力量但體內亂流,不過李穆還是可以感覺到他們是奔襲着同一個方向而去的。
他的那隻使用着火焰的手臂。
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停止下來,變成了帶着黑白色底片的老電影,而後,他的意識飛速地衝出這個屋子,一瞬間,移動了數萬裡之遙遠。
天與地是一片火紅的顏色,像是被無數顆流彈轟擊過一般,地面上的沙礫浸透了血液,又在高溫下不斷被炙烤着,在無邊無際的沙海里,視線可以觸及的地方。都龜裂成了蛛網的形狀。
【這裡是最後的戰場。
一片巨大的積雨雲在半空中匯聚,雲下是一座由沙礫聚集而成的巨大的沙堆,仔細看,上面隱約顯出了人臉的形狀。
“人類,終究是渺小的。”那沙子嘶吼着。
在那高聳入雲的沙堆下面,有一個人影。與那擎天柱一般的沙堆比起來,那個人影看起來無比微小。
他站在巨大的坑洞中間,像四周望了望,盼望着可以看到一絲人的訊息,但他知道這是徒勞無功的,方圓十里之內,再沒有一個活物。
他的背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比起剛纔已經癒合了一半,剛纔一記沙矛。他擋在了隊友面前,沙矛貫穿了他之後也刺穿了隊友,他沒能阻止沙矛帶來的巨大動能,隊友被沙子從裡面摧毀了,化成了血肉泥漿。
哧哧聲中,胸口的貫穿型傷口完全癒合,新生的皮膚光滑如紙。
一記重拳砸將下來,陽光這時候暗淡下來。他擡頭,那拳頭遮蔽了天地。幾秒鐘後,這隻巨拳會像碾死螞蟻一般將自己碾成肉渣。
不過,時間到了,他們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他狂笑着,在萬鈞勢壓下渺小的身軀。託舉天地一般迎向那巨大的黑影。
“來吧!”
天與地之間,突然爆發出一陣耀眼的光亮。彌久不息。】
他的意識又迅速地閃回,回到了這個房間,他記起來自己還在初級訓練班之中,對面。是他一見面就有些討厭的同系同號異能者。
張黃似乎勝券在握,又是那種戲謔的神情,李穆臉上已經明顯地顯現出了痛苦的表情,連緊繃着的右手都已經在微微顫抖,周邊已經有學員露出了不忍的表情,卻還有另一些學員擺着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想看着李穆極限能撐到多久爲止。
那個示意老師的學員手中凝結出的寒光已經成型,他是這個班級的班長,若是同學之間因爲比試而不慎受傷的話,他這個班長是難辭其咎的,他牢牢地看着兩個人緊緊握在一起的手掌,只等那萬一的時機一到,就打斷二人的比試。
張黃開口道,“免了吧,弱雞,就是是同系的同號異能,在我這種實打實地練習出來的灼陽面前,你差得不是一點兩點了,只是稍微長長記性而已,何必那麼倔呢,再下去我可不保證你的手會不會被我燒成一塊上好的炭。”
李穆擡頭,嘴裡爆出一句,“要你管,擼管男。”
張黃的額頭瞬間爆出了一塊青筋,周圍已經有嗤笑的聲音,看來這個外號並不是李穆一個人說,旁邊的一名看起來較爲柔弱的女生已經捂住了眼睛,不敢看接下來發生的血腥級別的場面。
班長嘴裡念着,“這菜鳥死慘了,這外號對於張黃可是禁句啊。”同時將手中的光芒稍稍地放出來了一些。
張黃道,“你找死!”隨機豎着的劍指收回,拇指扣住了手心處。
【灼陽.三階.煉】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這三階的灼陽是很少人能練出來的絕技,三階的灼陽是在第二階的基礎上將爆發出來的單束火焰再收回,將火焰的能量灌輸到手掌的五個指骨之中,由於火焰力量的極高濃度濃縮,力量已經是青焰一階的水準之上,二階的灼陽相比起來根本就沒有了相比較的能力,幾乎誰都可以預見到,下一瞬,李穆和張黃握着的手會被張黃高溫的指骨灼燒成一團失去水分的乾癟有機物。
張黃虎吼一聲,張開的手掌猛地一握,同時班長向前一躍,這名是今天剛進來的破格錄取生,萬一給張黃整廢掉一隻手臂上邊怪罪下來他可怪罪不起。
灼陽異能的修習者靠的就是近身作戰,這麼一來幾乎是要廢掉了這個少年一半的實力,這種事情怎麼可以!
光芒大作,前面傳來猛烈的元素潮汐的駭浪,班長旋即停下了身子,光芒照得所有人都暫時閉上了雙眼,班長清楚地覺得,剛纔那一陣元素駭浪不是來自於張黃或者是李穆身上的,那種帶着凜冽殺伐之氣的,又包涵着重生和死亡雙重壓力的殺伐之氣,不會是兩個火系異能者身上散發出來的。
待光芒散去,所有人轉回頭來,眼前的一切讓他們都目瞪口呆。
李穆將手指向前方,冷冷地看住了張黃。
在張黃的身上,裹着兩種截然不同的火焰,一黑一白,溫度已經讓下面的特製金屬地板已經有些稍稍化開的跡象。
而那些火焰,不偏不倚,離業已暈死過去的張黃,堪堪一釐之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