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收割”砸在秒殺一切的身上。
小雪飄落有些奇怪,這人怎麼就帶着殘血加入戰鬥,之前是捱了她的兩錘,可這人在戰局之外待這麼久了,也不說吃些食物、纏根繃帶恢復一下生命值?
他的這身裝備,也不像是窮困的吃不起食物的人啊。
怎麼,這是要以此表達對自己的藐視?
呵,既然是藐視,那就該承擔藐視的代價。
秒殺一切原本的生命值便堪堪60%出頭,“靈魂收割”一擊下去,便將他的生命值砸到了33%。
她並沒有乘勝追擊的再補上一記,而是對着這人瞥了個自認爲是蔑視的眼神,然後轉身同另外兩人廝打去了。
秒殺一切其實是無意之舉,但如果知道自己的無意之舉竟是讓人有了這般的看法,想來會是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的。他雖然抱了必死的覺悟,但還沒有送死的情操,更不至於心疼些許食物或者繃帶。畢竟義戰天下的公會福利在那裡擺着呢,成員按照公會級別每天都可以在倉庫裡提取一定數量的材料、道具,甚至DKP攢夠數量了還可以換取需求的護甲、武器。他在公會裡的級別是不低的,便是將提取的初級治療藥水喝一瓶扔一瓶也不覺可惜。之所以會帶着殘血上來,純粹是一時忘記了。
這倒是給“靈魂收割”的效果觸發行了很大方便。
生命值的60%和30%是多數玩家心中的兩道警戒線,生命值跌至60%時,那便需要多加提防和小心了;生命值跌至30%時,無論喝藥水也好,打繃帶也罷,在生命線恢復上來之前都要遠遠的躲開的。
秒殺一切當前殘餘的生命值是33%,可鑑於這姑娘手中錘子的可怕程度,他已經一邊後退一邊將初級治療藥水從包裹裡掏出。
可那姑娘卻是一轉身,應付其他目標去了。
這讓他有些迷茫,難道不該是乘勝追擊麼?
拋開正在追打與她一起的那個男玩家的東北白菜不算,離她最近的三人之中當屬他的生命值最低。
可她爲什麼就這樣的放過自己了呢?
總不至於因爲瞬間被自己那成熟男人的魅力征服了吧啊哈哈...
秒殺一切還有心情自戀的樂呵,更在想着如果現在自己開口說“美女我們不如就此罷手然後交個朋友吧”會有如何效果時,就感到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的栽倒了下去,殘留的視角只看見手中還沒喝下的那瓶初級治療藥水“咕嚕咕嚕”的滾了出去。
什麼情況?!
他無比震驚,眼前灰暗透明的世界表示着他已經死了。
可到底怎麼就會死的呢?
她明明只攻擊了自己一次,而自己明明還有着將近200點的生命值啊。
就這麼被人一招清空了?
這特麼開什麼玩笑!
月下孤影和逆蕩亡魂也是非常震驚,在他們的視角下,秒殺一切就是衝了上來,然後倒了下去,前後時間沒有超過10s。
他倆此刻心中是無比恐懼的,這種恐懼便是前幾天在野外與情義同盟的那場以少對多的遭遇戰中都不曾感受到的。縱然還有着對秒殺一切的不滿,但對於他的實力他們還是認可的,絕對不是人儘可欺的無名角色。
可事實就發生在眼前,秒殺一切,從某種意義上,便是被人給秒殺了!
他倆手中的武器再也顫抖着提不起來,腦子裡更是混亂一片,渾渾噩噩之中只覺得那姑娘到現在爲止還能留的他們二人的性命實在是太和氣了。
望着小雪飄落橫砸過來的一錘,月下孤影小腿一軟,身體不受控制的癱了下去,這恰恰讓他避開了那記攻擊。死裡逃生,他不顧形象的半跪在地上連滾帶爬的向遠處逃去。
這情景讓小雪飄落目瞪口呆,一記揮空之後也是忘記了繼續攻擊,呆呆的看着這人亡命的身影,竟是真的任由他從自己手下逃脫了。
逆蕩亡魂看着月下孤影這般逃竄,他也無心繼續戰鬥,轉身便是朝着另一個方向衝了出去。
小雪飄落也不追趕,只是收了錘子杵在地上,望着兩道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對方兩人,死了兩個,跑了兩個。
那麼應該還有一個。
她原地轉了一圈,在路燈的照射下,視線之內再無站着的人。
想來那人也是跑了。
曉得害怕就好,她呵呵一笑,完美!睡覺!
小雪飄落收了錘子才走的兩步,便又停下了腳步來,到底哪裡有些不對呢...
等等!小合薩呢?
小合薩,或者說蘇牧,此刻他正坐在復活點中,仰頭望着眼前的兩人,不,兩個靈魂怒不可遏的爭吵。
蘇牧他自己也是一個靈魂。
“你特麼的懦夫!你咋不跑呢!我到死都沒看到你加入戰鬥,你居然還有臉也死來這裡了,你說說看你特麼是怎麼做到的?”
“死就是被人家殺死了,有什麼可說的。”另一人道,說話雖然不急不緩,但語氣之中明顯有些不悅。
“我前腳到這,你後腳就跟了過來,你說是被人殺死,這速度是之快特麼是脫光了躺倒人家面前被殺死的嗎?你就不能編個讓人信的過去的理由麼!”
“我編什麼編!”另一人生氣了:“就是被人殺死了,一錘子被人殺死的!我跟你說話有必要非得你相信麼?還需要編個理由?”
“呵呵,一錘子殺人?別說是你了,就是隨便拉個路人過來,差不多等級之下誰特麼能被誰秒殺!”那人還是火大。
被懟的那個就是秒殺一切了,被人一錘子殺死自然有他本身血殘的問題存在的,拉個滿血的路人過來,只要裝備和他差不多,他現在冷靜下來也很難相信那姑娘真能做到一擊斬殺。他是受到了兩段傷害,以着多年的遊戲經驗,更覺得是對方以他沒有看到的方式又進行了一次攻擊。
不依靠武器進行的攻擊,或許是哪種道具吧。
否則他就只能選擇相信那姑娘其實是個長得很像玩家的NPC了。
想清楚了這一點,但他也未必肯解釋這一點,否則他的死亡除了能證明自己腦殘之外再也證明不了其他:“不管是不是一錘子殺人,人家就是擁有一打五的實力,人家就是擁有讓會長另眼相看的實力。”
“一打五?你還好意思說一打五!我們上去的時候你在幹嘛?縮在一旁當王八啊?”血瞳冷笑道。
“好好好,是你們一打四!沒我什麼事兒!你們這個壯舉我不參合!只是你們幾個是不是都忘記了我們來喪鐘鎮的目的了?”秒殺一切冷聲的道。
聽得秒殺一切提起來此的目的,血瞳的氣勢頓時消了一半,的確,整個公會成員來此的目的是招攬人家,結果他們卻是和人打了起來。從這個角度來看,他們四個是違反了公會制度的。
義戰天下公會這兩年在若相依的管理下,獎勵制度自是豐厚,但懲罰制度同樣健全,如果只是讓劍定天下知道他們違反了制度,約他找個酒館喝上幾杯酒再清醒過來說不定就揭過了,但若是讓若相依知道他們無視公會指令,扣除DKP都算小事兒了,說不定還會降低他們在公會裡的級別。
今晚,公會裡所有在線的死亡騎士基本都按照公會的指令到喪鐘鎮來了,這足以說明會長對那個姑娘的重視程度,真要能夠拉進公會的話,他們相信那姑娘的級別很快就能躍居他們幾個之上。但這還不是重點,重點的是此時會長應該是和若相依走在一起的,如果秒殺一切將這事情報告給劍定天下,等於是間接報告給了若相依!
血瞳再擡起頭來時,目光已經不再咄咄逼人,他儘量平緩着口吻道:“今晚是你負責帶隊,出了這樣的事情,你也別想往外摘。”
秒殺一切對他的這番牽扯毫不意外,也是平靜的道:“我沒想往外摘。”
看到秒殺一切承認這事兒他也有責任,血瞳總算放下些心來:“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秒殺一切看着隊伍界面,嘆着氣道:“現在還能怎麼辦?他們三個這麼久還沒過來,我看他們的生命條都很穩定,應該是跑掉了。我們只能等了。”
“混蛋!他們幾個沒義氣的!”血瞳四周望着,也是發現他們的幾個隊友並沒有出現在這處復活點:“那我們到底要等...等等,你是誰?”
蘇牧仰着頭,望着那人伸來的手指:“我?我...我是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