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已經不再出租屋住,因爲房租還沒到期,所以連同一些物品,以及那幾件便宜快遞收到的衣服全都放在出租屋,而我則是在單位安排的單人間宿舍住了下來。
當保安小哥跟我說有快遞的時候,我差點嚇的跳起來,我明明沒有在網上購買任何東西,而且新搬遷的宿舍也沒幾個人知道,怎麼可能會有我的快遞呢?
不出所料,當我打開包裹後,裡面安靜的躺着一件villous品牌的高檔男裝,換做以前,我一定歡喜的收下,但經歷過這麼多詭異的事件,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邪門,因此我也沒敢穿,簽收下之後,我將衣服放在衣櫃的最下面,心想有空得去看看那快遞員怎麼樣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出事兒。
保安見我收快件的時候有些猶豫,還特意叮囑我,說這家工廠其實不太平,近幾年來,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員工莫名其妙的失蹤。
所謂莫名其妙的失蹤,就是說第二天的時候員工沒有上班,單位領導一開始還以爲是曠工,可最後卻發現那些員工再也沒來上班。
我心說人家可能不愛幹了唄,受不了窩囊氣,不要工資就離職也很正常,我剛步入社會的時候也是這樣啊,可這跟我收快遞有毛的關係?
主要是因爲當初老常頭告訴我這幾件衣服千萬不能燒,否則後果很嚴重,雖說那老頭有些可疑,但我也不敢亂動這幾件便宜衣服,別說穿,就連碰都不敢碰。
看來這裡也是不可久留了,真佩服那個給我送快遞的人,真是手眼通天啊,這樣子都能被他找到。
康氏集團是一家生產電梯的國有企業,生意一直不錯,加班加點實乃家常便飯。
十一前夕,也就是九月三十號的時候,部門經理告訴我們今晚要加班到九點鐘。
國貿部主外交,我的英語出奇的爛,只會打一些表格什麼的,晚上九點的時候,員工們陸續下班,部門經理知道我是他們董事長介紹過來的,所以對我很客氣。
我也挺喜歡在這裡上班,原因無他,美女實在太多了,尤其是被稱爲高冷姐的Alina,絕對的女神,就是爲人的逼格太過高冷,讓人感覺難以接近。
同事們陸續下班,很快偌大的國貿部就只剩下我和部門經理兩個人,他走過來遞給我支菸,說李琰,今天就到這兒,收拾收拾,你檢查一下水電也下班吧,下個月我跟康總提提,給你加獎金,我們部門就屬你最累。
我說好的,謝謝經理,您先走吧,我檢查完就走,他微笑着說行,那他先走,就不等我了,說完他也下班去了。
我關掉電腦,又把整個國貿部的都檢查完畢,準備下班,可當我經過衛生間的時候,我竟然聽到女衛生間裡傳出一聲令人心悸的女人求救聲,在這夜裡顯得額外刺耳,聽上去不禁頭皮發麻。
我心說這都晚上九點了,同事都已經下班,整個部門就只剩下我一個人,那麼,女衛生間裡的人會是誰呢?因此我試探性的問了一句:“誰啊?誰在裡面?”
“救命啊,求你快點救救我。”那女人似乎看到了極爲驚恐的事情,語氣充滿的不安:“大哥,求你了,快來救我啊。”
我雖然着急,可也不能隨便衝進女廁啊,更可況我覺得衛生間裡也沒有什麼值得害怕的東西,難不成還真如電影那般,會從便池裡伸出手來?
我大喊,說你到底怎麼了?還有,你穿好褲子沒?要不我進去也不方便啊!那女人連說穿着呢穿着呢,你快點進來救我。
當時我完全不明白,既然她衣服褲子都穿着,爲什麼不自己跑出來呢?而且這個女人到底是誰,怎麼這聲音好像從來沒聽過。
轉念一想,我們國貿部上下兩百多號員工,我來的時間也不長,有些不認識的人也實屬正常,如此想來,我告訴她別急,我這就進來幫你。
凡事留個心眼兒一直是我的原則,所以進女廁的時候我想找一件能夠防身的工具,可找了半天也沒有什麼趁手的傢伙,最後我去男廁找到個廁抽,也就是防止下水道堵塞的那玩意兒,雖然有點不雅,但萬一出點什麼事,也能用來防身。
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進女廁。
我這還是第一次進女廁,跟男廁完全不同,沒有男廁的那種小便池,全是一間一間的,一共五間,每一間廁所門都關着,所以剛進入女廁的我,根本分不清剛剛那聲音到底是從那一間傳出來的。
“你在哪啊?我怎麼沒看見你?”我朗聲大喊,畢竟要先確認了她在那一間才行。
她立馬給我回應道:“我就在衛生間裡啊,你進來了嗎?進來了快點救我啊。”不過,這聲音聽上去有些飄渺,至於具體是從那一間裡發出來的,我根本不敢確定。
於是我一邊問她到底在哪裡,一邊將第一扇門緩緩打開,我尋思萬一是誰因爲嫉妒我長得帥,在惡作劇,讓我看到了不雅的一幕,回頭到部門經理那告我一狀,那也太犯不上了。
第一扇門打開後,裡面沒有人,那女人的聲音卻越來越急,說你到底來了沒有啊,還不快點進來救我?
我說你是踩到死人頭了還是怎麼着,到是告訴我你在哪啊,可她聽後卻沒有正面回答我,仍用高昂的嗓音喊着:“你到底來了沒有啊,還不快點救我?”
情急之下的我也顧不得許多,急忙打開第二扇衛生間的門,還是沒人,然後我又打開第三扇門,結果一樣,沒人。
在準備打開第四扇門的時候,我忽然有點害怕了,後脖頸子直冒冷氣,頭皮有點緊,心說這敗家娘們到底是在惡作劇還是真的遇到了危險,莫不是在忽悠我吧?
不過,有我家小祖宗在,我倒也不是特別害怕,畢竟,那可是個能治好我的屍斑,能吃掉黑氣的主兒,唯一可惜的這位小祖宗有點不太靠譜,喜怒無常,她不高興的時候根本就懶得搭理我,這一點,我這一個月深有體會,因此我不斷在新默唸着小祖宗的名字,畢竟她最喜歡聽我叫她小祖宗。
但她好像還在鬧情緒,任我千呼萬喚就是不出來,沒辦法,我只好硬着頭皮打開第四扇門,跟我預料的完全一樣,別說人,鬼影子也沒一個。
好在這時那女人繼續向我求救,而且聲音聽上去就在隔壁廁所,讓我提到喉嚨的心臟算是放了回去,但我留了個心眼,用便抽狠狠按在廁所門上,空氣壓縮原理想必很多人都懂。
我感覺到便抽內的空氣壓迫乾淨之後,我猛的一拉,可能是力道過大的原因,那門哐噹一聲,連同便抽狠狠撞在窗臺上,搖擺不定。
當我看到衛生間裡的情形時,我徹底傻眼了,儘管我已有所預料,但仍不免暗暗心驚,這間廁所裡仍舊什麼的都沒有,空空如也。
我的腦子嗡嗡作響,不斷迴盪着那女人求救的聲音,心說難不成是我最近壓力太大,出現幻聽了?不應該啊,那女人求救的聲音那麼真切,絕對不是幻聽。
可是……
不是幻聽又是怎麼一回事?
我慌了,轉身就要往外跑,可就在我剛一扭頭的時候,在我的餘光裡,女衛生間的玻璃幕牆上好像出現一快紅彤彤的東西,定睛一看,原來是個字。
因爲那字是在外面寫的,而我在屋子裡,就跟照鏡子差不多,左邊在右邊,右邊在左邊,看起來是反的,費了好半天的勁我纔看清,原來是個逃跑的逃字。
而且,用來寫字的顏料似乎還未風乾,一點點向下流淌,因爲是紅色的,我總感覺說不出的詭異,好半天我才反應過來,那顏料竟然血。
我大驚,明白這已經不是惡作劇這麼簡單,誰會無聊到跑到二樓的玻璃幕牆外面,用鮮血寫個逃字?儘管那字有可能是用動物的血寫的。
我下意識的抓緊胸口的黑曜石吊墜,這時候,也只有我家小祖宗能給我帶來點心理安慰。
安慰歸安慰,眼下趕緊離開這裡纔是王道,何況都已經有人用血字提醒我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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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生間出去就是電梯,是到一樓最快的途徑,我用最快的速度跑進電梯,急忙按下LED指示燈上顯示的1字按鈕。
從二樓到一樓本是很短暫的一段時間,可給我的感覺,就好像一個世紀一樣漫長,在焦急的等待中,電梯門終於開打,我急忙衝出電梯,向着一樓大門口跑去。
然而,當我跑到一半的時候,我不禁冷汗直流,因爲映入我眼簾根本不是一樓的大門,而是一扇明晃晃的玻璃幕牆,上面三原色交叉的色調證明,這裡還是二樓。
難道是我剛纔太緊張,忘記按按鈕了?恩,想必是這樣的。
我重新返回電梯,在進去之前,我還特意回女衛生間看了一眼,五扇廁所門全部敞開,玻璃幕牆上的字跡仍在,只不過因爲流淌的原因,已經看不清是什麼字。
這足以證明,我剛纔確實是在電梯裡面呆過的。
重新返回電梯後,在按下一樓的按鈕時,我特意掐了一下胳膊,證明我確實按過一樓得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