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航海日誌,時間已經很晚了,但是我實在是睡不着,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去整理自己的心情,失落,無助,孤苦的感覺就像是爬山虎一樣,慢慢的纏繞在我的心頭。愛睍蓴璩
我想起了南新,想起了我的爹媽,當然還有姚二谷和花容,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判斷他們是否真實的存在,或者說他們真的存在嗎?也許這一切都是我一個人的胡思亂想,又或者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還沒有到醒過來的那一刻。
二叔吩咐衆人今晚就在甲板上睡覺,明天等天一亮,我們就好好地將這艘船從裡到外,仔細的檢查清楚,一個細節最好也不要放過,用二叔的話來說,我們能不能離開這裡,或許答案就在這艘船上。
我睡不着,腦子實在亂的難受,拿起了一瓶朗姆酒,就一個人靜靜的坐在甲板上吹冷風,似乎想借助大海的力量,將我心底的恐懼驅散開來。萍姐見我一個人悶悶不樂,走到我面前,對着我笑道:“小劉,你的事情我聽姜東說過一些,其實我也挺驚訝的,如果把這事放在旁人的身上,或許就是一個天大的玩笑,但是在你身上,可能並不是災難,而是機會”。
“機會”?我不覺苦笑,我這算他孃的哪門子機會,我覺得我能夠活下來就算是幸運的了,一想到南新寫給我的日記,這地方來多少人死多少人,我還真他媽的不要這機會,這可都是拿人命換來的,有屁用旄。
萍姐見我沒什麼反應,繼續說道:“雖然我並不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這次來完全是不放心姜東,纔會跟過來,但是同樣,我也和你們一樣,現在也深陷其中,所以我也能體會到那種無助甚至恐慌的感覺。但是我一直堅信我們並沒有走到盡頭,這一切一定還會有轉機,我隱隱約約有一種感覺,這或許是一個解開真相的突破口,穿過這片濃霧,真相,也許就在前面不遠處對我們招手”。
我仔細的看了看萍姐,這老大姐什麼時候這麼樂觀了,簡直就是革-命樂觀主義啊,被她這麼一說,我的心情瞬間好了許多。對啊,我幹嘛沒事總是自己嚇自己呢,事情還沒有走到盡頭的那一刻,爲什麼要這麼悲觀呢,現在大夥不是還好好地活着嗎。
我點了點頭,對着萍姐笑道:“我沒事,只是所有的問題都想不通,所有的疑問都搞不明白,心裡有點急,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車到山前必有路,的確,爲什麼不往好的地方想想呢,說不定,這就是一個轉機!要是我這一次能夠把所有的事情都搞明白,又何樂而不爲呢?崦”
萍姐見我將心結放下,稱是道:“你能這麼想,再好不過了,那我先去忙了,你自己呆一會,記得就去睡覺,明天我們還有很多的工作要做”。
我恩了一聲,便目送萍姐離開,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萍姐跟我說的話似乎有另外一番意思,望着萍姐的背影,一股莫名的感覺再一次充滿了心頭,這種感覺就是熟悉,對,就是熟悉,我現在越發肯定,我和萍姐以前要麼見過,要麼就是認識的!
難道說,是在我失憶的兩年裡認識的?
我擺了擺頭,不再多想,我現在首要的問題是要考慮怎麼離開這裡,這萍姐是不是認識,我還是覺得稍稍壓後在想好了。我又想起姜西寄給我的黑色筆記本,要是這一次我把那筆記本帶在身上,或許還能夠從那上面找出一點線索來,只可惜走的時候,居然把它給忘了。
正當我準備睡覺的時候,二叔突然在不遠處對我招了招手,並且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示意我過去。我心裡一驚,這老白臉神神秘秘的想幹什麼,怎麼覺得怪怪的。我下意識的看了看其他人,都在埋頭幹自己的事情,完全沒有顧慮到我的行動,這才悄悄地走了過去。
二叔見我來了,也沒多說什麼,繞過衆人的視線,把我帶到了船長室裡,這纔對我說道:“我們現在必須搞清楚一件事情,我想這件事情,你可能會比較清楚”。
我驚異的望了望他,小聲問道:“你別賣關子,有什麼話直說好了,搞得神神秘秘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兩幹什麼呢”。二叔顯然沒想和我貧嘴,皺起了眉頭,問道:“你認不認識劉利?”
劉利—我整個人頓時直了起來,原本混沌的感覺一下子變得尤爲清醒,我用着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一下二叔,問道:“你幹嘛這麼問?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二叔顯然有些不耐煩了,疾道:“別他孃的跟我繞圈子,就說你認不認識!”我的整個心已經懸了起來,我爹劉利的事情我可沒和他說過啊,他這麼會突然神神秘秘的把我叫過來,然後冷不丁的問我這個問題,
太詭異了,太詭異了,這完全不符合二叔的作風啊。
我不敢這麼輕易把我知道的告訴他,我也絕不會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告訴他我和劉利的關係,我深深知道這老白臉的脾氣,他這麼問,一定是有目的的,而這種目的可能是爲了幫你,但是絕大部分的情況下,可能會把你害死,這一點我已經深有體會。
至於我和二叔的關係,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在很危險的時候非常信任他,從沒想過他會把我害死,雖然說不上是患難之交,但怎麼也算是同過生死,共過進退吧。但是理智的情況下,我始終對他有三分忌憚,三分防備,我不認爲他是個壞人,但是我也沒說他不會害我。在我看來,我只不過是他的一枚棋子,他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是被迫與我合作,而並非像南新一樣,完完全全幫着我,只能說他站在我這邊,但是我不敢保證,他會倒戈相向,冷不丁的對我下一手。
總結的來說,我們兩人亦敵亦友,互爲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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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見我吞吞吐吐,似乎還不死心,一把將我揪住,氣道:“你他孃的,快說,你們兩到底什麼關係”。我微微苦笑,反問道:“你爲什麼這麼好奇我和劉利是什麼關係,你他孃的到底什麼圖謀,你不告訴我你的用途,我也不會告訴你實情,大不了你一槍把我殺了,省的我活着這麼累”。
二叔見我這麼視死如歸,不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罵道:“你這混小子,老夫沒什麼耐心和你兜圈子,你不說我也知道,我只不過想跟你確認一下,你別以爲老子沒了你,就不能把事情查清楚”。
我知道這老白臉打臉充胖子,按照他的脾氣,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不會通知我,也不會問我,一定會暗中慢慢調查。但是他現在問我了,就說明他必須先搞清楚劉利和我的關係,才能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我靜靜的看了他一眼,也學着他的樣子,回道:“那敢情好,您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回去睡覺得了”。說完,我便走開。
姜東見我一臉吃定他的樣子,躊躇片刻,便將我拉住,吹鬍子瞪眼,這才作罷,擺手道:“算了算了,告訴你好了,你自己看看吧”。說完,便從兜裡拿出幾張碎紙片來。
我將那幾張紙片拿在手裡,是老式的A4紙,正反面都有一些零碎的筆記,還有貼了一些報紙在上面,表面做過防腐的處理,雖然已經有些發黃,但是上面的字跡還是比較清晰的。我仔細一瞧,果然是我爹劉利的筆記。我沒來得及多看內容,從紙張的質地和貼在紙張上面的所貼的一些報紙碎片作了一下分析,這紙張的質地至少已經有幾十年的歷史,看來是很久以前的東西。
至於紙片上貼了一些從其他報紙上剪下來的一些新聞記述,也是上個世紀,剛剛改革開放時候人民日報和其他一些報紙的內容。認真一瞧,居然都是對鐵龍號的一些報道。
我檢查完這些外在的信息,又看了看二叔,問道:“你哪裡來的這東西,劉利的東西怎麼會在你手上?”、
二叔輕哼了一聲,道:“這東西是夾在航海日記裡面的,我一直沒拿出來而已”。
我已經習慣了不可思議,此刻我的心情反而很平靜,如果按照這樣看來,那麼我爹在1979年之後,一定上過這條船,看來這幾十年來,應該已經有許多的人上過這條船,可這些人最後到底又去了哪裡呢?
我又將我爹的時間表整理了一下,我爹劉利,考古隊的一員,在1979年之後和姚二谷等人分道揚鑣之後,便與我的生母生下了我,時間是1985年,然後無故失蹤。
到了1990年,來到了蜃樓,實行大面積的改革,直到1995年離島,再次失蹤,再也沒有任何的音訊。
那麼從現在的情況來看,要麼他在1979年到1990年這段時間上過這條船,要麼就是1995年之後,離開蜃樓之後上過這條船。
我趕緊翻看這幾張夾在航海日記裡面的紙片,想要找到一些關鍵性的時間信息,最終讓我在一處自述的地方找到了一個很關鍵的時間點,
1983年4月22日,被困船上第三天。
看來,我爹劉利以前也和我們一樣被困在這條船上,也應該到過這裡,結果他在1990年去了蜃樓,這就說明,他肯定平安離開過這片未知的海域,那麼如果他能夠離開,爲什麼我們不能呢?
怪不得這二叔要問我和劉利什麼關係,難不成被他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