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的笑容讓蕭林更加費解,似乎這位教授對自己沒有接受過系統的元素劍氣教學反而很開心?
看起來確實如此,在反覆詢問後,得知蕭林只是從那位新生教官那兒學習了點皮毛後,他便頻頻點頭,不斷念叨着:“還好還好,還沒有被糟蹋。”
教授還在繼續賣關子:“知道我爲什麼把你叫到這兒來嗎?”
“您累了。”蕭林看了眼這老頭額頭上的虛汗,不管他曾經有多強,現在這副身子骨看起來確實經不起折騰,剛剛短暫的出手竟是累成這樣。
教授立刻瞪起了眼睛,臉色可怕的嚇人。
“咳咳,我的意思是說,您是想單獨教導我。”察言觀色的蕭林立刻毫不猶豫地改口了。
教授這才滿意,臉色重新恢復到平易近人的笑容,看得蕭林是滿頭大汗,他現在有點相信這老頭是宋俊朗的老師了,這兩人在某種程度上確實有些相似。
“叫你來這兒,主要是因爲有些話不能當着所有人的面說,只能私下裡聊聊,你既然是宋俊朗那小子推薦的人,我對你是信任的。”
這番話說得蕭林頓時肅然起敬,甚至覺得認識宋部長簡直就是他來曙光學院最大的幸事,按照正常的發展來說,接下來應該就是老頭傳授什麼珍藏百年的神秘秘籍了。
張教授的神色也很嚴肅,他起身深吸口氣,做足了準備,然後終於開口:“學校那些教程就他孃的是坨屎!啊不對,那侮辱屎!那簡直就是誤人子弟!毀人前程!那幫冥頑不化的傢伙,遲早有天未來會毀在他們手中!照搬地球上那套填鴨式的教育屁用沒有,只會讓人思想僵化……”
接下來足足十幾分鍾裡,張教授幾乎用完全不帶重複的詞彙對學校從低到高的每個領導進行了全方位破口大罵。
蕭林聽得是目瞪口呆,很難想象幾分鐘前還平易近人,滿臉溫和笑容的教授搖身一變,成爲了憤世嫉俗的憤青,哦不對,這把年紀應該稱爲憤老才行。
說到後面,看這老頭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蕭林連忙端來桌上涼了的茶水遞過去,教授順手接過來,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完,看起來舒爽了很多,似乎也平靜下來,摸了摸嘴角殘留的茶葉,重新坐下來,說道:“恩,說得有點多,總之你要明白,元素劍氣需要的是開拓的思維,而不是僵化的模式!你還沒被那些傢伙的教材給毒害,算是你的幸運!”
蕭林無奈,曙光學院制定的教材書他也是看過的,本身是很全面的,倒也沒教授說得那麼不堪,不過是教材本身定位角度不同而已,當然他是不會把這話說出來,而是順着教授的意思點頭贊同道:“你說得讓我很有感悟,那麼您覺得元素劍法該怎麼練?”
老頭避而不答,而是反問:“想不想知道我剛纔是如何破了你的火元素劍法的?”
蕭林又是無語,這老頭完全明知故問,但他還是點頭,充分表示了自己的好奇心。
“你既然已經知道外劍氣和內劍氣的區別,那麼你就應該懂得元素劍氣被稱爲外劍氣,意思就是藉助外力來提升自己的力量,如果將自己的力量比喻成火,那麼外力就是風,風助火勢,這是相輔相成的關係。你覺得一個奴隸主和自己的奴隸,能相處融洽嗎?能做到真正的從內心的互幫互助嗎?”張教授語氣很尖銳的質問着。
蕭林若有所思,似乎有點懂了,但紛亂的思緒一時半會兒卻抓不住。
張教授對他的表情比較滿意,休息足夠的他重新起身,揮動着手臂,如同揮斥方遒的指揮者,高聲說道:“看來你也想通了,沒錯!元素對我們而言是幫助者,是輔助的朋友!而不是奴隸!不是僕人!然而我們現在,哦不,應該說整個諾瑪世界的元素使用者,卻都犯了個嚴重的錯誤,我們只是機械的去命令元素!”
“您是想說元素是生命?”
“你認爲花草樹木有生命嗎?”
“有。”蕭林回答道。
“那麼你認爲細菌算生命嗎?”教授又問。
“算。”蕭林遲疑了下,又補充道:“只是從生物學的角度而言,細菌是原核生物,沒有完整細胞結構,沒有成型的細胞核,但有擬核,只有核糖體……”
“行了,別給我背書!”教授打斷了他:“那麼你爲何不認爲元素沒有生命嗎?”
“就算有,我不覺得那是多高等的生命。”蕭林苦笑道,拜上學期的基礎課程,他對諾瑪世界的基本構成還是有了個初步的瞭解,而那些教程很多也是翻譯自諾瑪世界本地土著,畢竟對於那個世界而言,蕭林不認爲他們這些外來者會比土生土長的人更瞭解。
“教授,這是個哲學問題了。”蕭林看教授還想要說話,連忙再次插話道:“我覺得我們還是討論下如何提升元素劍氣的威力吧。”
不管元素算不算生命,是否擁有高等智慧,那和蕭林並沒有關係,他只想掌握元素劍法,儘快進階到青銅級別。
老頭又瞪起眼睛,半晌後他才惱道:“你跟我來!我會讓你明白,剛纔我是如何破了你的元素劍的!”
重新回到訓練館時,高年級學生們對練得正熱火朝天,激烈的金屬對撞聲中,夾雜着鶴唳的風聲、刺耳的雷霆聲、沉悶的震動和滋滋作響的燒灼聲,難怪這間訓練館會如此大,而學生卻安排的如此稀少,元素劍法對練起來,破壞力可是要大的多啊。
教授找到個沒人的地方,隨意從武器架上拿過把鐵劍,在空中隨意揮了兩下,遲鈍的身體讓他的劍術動作很是不標準,不過這並不是重點,因爲很快蕭林便感覺到火元素開始在他的劍鋒上凝聚起來。
那是層很淺很淺的火光,如螢火之輝,隨時會熄滅,蕭林努力通過冥想去感應着,就如同先前所感受到的那樣,教授的元素非常脆弱,但他心頭總覺得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