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爲想的事太多,一晚上都沒怎麼睡好,而且本身回去的時候天就快亮了,早上去上課的時候腦袋也昏昏漲漲的。
坐在教室攤開書,才發現自己這幾天落了很多功課。
連忙沉下心認真的看書,雖然落的功課很多,但這些書本上的知識對我來說並不困難,連着翻了幾頁書,就大概能聽懂教授在講什麼。
我擡起眼看黑板面前的教授,想起不久前,黑板面前站着的教授還是張教授,然而現在張教授卻不知道身在何方。
一節大課很快就結束,我起身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經過一羣女生旁邊的時候,聽到女生嘰嘰喳喳提道了一句冰蘿。
我停住腳步。
“你們說冰蘿怎麼了?”
我突然想起來心爲什麼空蕩蕩的了,因爲冰蘿!我問歐陽長波冰蘿去哪了,他剛準備回答我,結果衝進來一羣人打斷了他的話,緊接着我就被那羣人帶着跑了,幾乎沒來得及反應,直接被帶到了醫院。
我竟然把冰蘿的事情忘到腦後?我頓時一陣愧疚。
爲首的女孩子長的高大健康,皮膚微黑,一頭馬尾辮顯得很利索。
“你不是冰蘿的男朋友嗎?竟然問我們這種問題?”她哼了一聲,上下睨了我一眼。
我被人莫名其密嗆了一句,自然不舒服,就想回擊說誰說我是她男朋友,但轉念一想,這樣的話冰蘿豈不是擡不起頭?又覺得如果我這麼嗆她,她保準不帶我去找冰蘿。這女的看上去像是什麼頭目,有種一羣人團團圍繞她轉的感覺。
“班長,不是說他好像也住了院嗎,應該是纔出來的吧,因此不知道那些事情。”旁邊一個個子稍微矮點的女生小聲道。
班長看了我一眼,似乎覺得那女生說的有道理,便鬆口:“她住院的呢,你是她男朋友上點心好不好?”
我連忙點頭:“好好好……”難怪覺得一羣人圍着她轉,原來她是班長啊。
入學這麼多天,我竟然才知道班裡的班長是個女生?看來我接下來我得好好上課了,面前這幾個女生如果不是出現在我們班的教室,恐怕面對面在路上我都不認識。
我跟着幾個女生,來到了醫院。我一擡頭,這不就是我上次住院的那個醫院嗎?原來冰蘿和我住的是一家醫院。
幾個女生嘰嘰喳喳說帶的水果鮮花合不合適,我一低頭,發現自己兩手空空,好像更不合適,猶豫着是不是要下樓買點什麼,可看到冰蘿,我就挪不開步子了。
冰蘿眉頭微蹙躺在牀上似乎在熟睡。
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好在冰蘿沒事。
我看到她沒事,就打算去買點什麼,雖然手頭錢不多,但不論買什麼多少也是自己的一點心意。
我剛準備走,幾個女生小聲道:“醒了,醒了!”
我轉過去看,剛好對上了冰蘿的眼睛,冰蘿掙扎着坐了起來:“小陽。”
“我在,你感覺什麼地方不舒服?”我連忙走過去拉住冰蘿的手,坐在旁邊。
冰蘿抿着嘴衝我乖巧一笑,然後靠在我懷裡。
這時候幾個女生都很識趣的放下手中的水果鮮花,悄悄離開。
我感覺有點不對勁。
看冰蘿的神情有些過分的……過分的單純,好像一張白紙似得。
我想了想道:“以前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人最重要的是向前看,當然了,我們必須要查清楚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我說的鬥志昂然,也是我的真心話,冰龍第一次接觸我是因爲什麼?後來爲什麼會放了我?接着爲什麼會被七小將殺害?七小將的背後又隱藏着誰?我必須把這一連串的事情搞清楚才能安心。
冰蘿眨巴着水靈靈的眼睛:“你說什麼?”
我愣住,這話什麼意思?
我解釋道:“我是說你放心,你師兄怎麼死的我一定會查清楚,給你也算是給他一個交代!”
冰蘿露出迷茫的神情:“什麼師兄?”
我?
這是什麼情況?
我硬着頭皮安撫好冰蘿,承諾她明天還會過來看她,等她熟睡之後,我才離開醫院。
一邊走一邊想她這是怎麼回事,結果剛好碰到了行色匆匆的歐陽長波。
我攔住歐陽長波。
歐陽長波露出一副幹壞事被逮住的表情,但隨即恢復正常,正襟危坐的咳嗽兩下,嚴肅道:“你擋着我幹嘛?”
我說:“你幹嘛去?”
“路過不行嗎?”
我看他是不打算說實話了,便直接道:“你是不是把冰蘿的記憶清除了?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你想幹什麼?”
想起這件事情我就來火,上次一言不發就把周圍人關於張教授的記憶全部清除了。
這次又來這一套。
“你是不是過一陣打算把其他腦子裡面關於冰蘿的記憶清除掉?”我有點生氣,畢竟記憶是很隱私的東西,憑什麼不告訴當事人就把他的記憶清楚?而且這讓想到了我自己,我自己的記憶就缺失了一塊。
估計就是被歐陽長波這種自以爲是的人給清除的,想想就來氣!
歐陽長波一再擺手:“我這可是好意!”
他拽着我去了一家川菜館館,說邊吃邊聊,剛好我下課就過來,也沒吃飯。就和他一同去了醫院旁邊的一家川菜館。
這家菜館雖然簡陋,但是味道相當不錯,只是今天沒什麼心情,吃什麼也都只是果腹。
我給他說了昨天和錢安去醫院發生的事情,前前後後都交代清楚,他肯定比我更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歐陽長波津津有味的嚼着花生米,好不容易吞嚥下去,他沒說話,反倒咕嘟咕嘟喝起啤酒。
我就坐不住了,我吧啦吧啦說了一大串,他這邊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我按住桌子忍住怒火問:“你還要吃到什麼時候?”
“哎哎哎,幹什麼?別那麼大脾氣嘛,你不是說一個星期嗎?這不才第一天,還有六天時間呢,你着什麼急?再說我這不是在想你說的事情嗎?”歐陽長波不緊不慢的用筷子夾了一粒花生米,扔到嘴巴吧唧吧唧咀嚼了起來。
就在我又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歐陽長波說話了。
“這件事情牽扯到很多人,我建議你,不要去。”
“什麼?”我等了半天竟然就這麼個答案?
“很危險。”
我安靜下來,的確非常危險,可我有預感,去來之後我就能找到所有我想知道的答案!所以不管有多危險,我都想去看看。
“那道長也被……”歐陽長波做了個殺脖子的動作,問我。
我點點頭。
歐陽長波噗嗤笑了下:“活該,就讓他呆在裡面好了。”
他看我驚訝的看着他,連忙收回笑容,做出嚴肅的神情。
這個歐陽長波,也有事情瞞着我。
這點是我早就知道的,只是他在說起道長露出的那副表情,感覺他似乎和道長早就相識,這就有點細思極恐了。
想想我遇見道長之後發生的事情,又想想我之前莫名其妙的就被連哄帶騙在意識不清狀況下加入了九處。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歐陽長波咳嗽了兩下站起來說:“吃飽了,你掏錢。”
我一臉懵逼:“憑什麼,你都升官了富的流油,竟然還讓我一個窮大學生掏錢?”
他嘖嘖搖頭:“沒有一點拍馬屁的意識,你將來怎麼升職?你將來怎麼混得下去?”
我冷眼看着他不說話。
不說這茬倒好,說了這茬,我就不能這麼簡單放他走了。
“你和道長是不是認識?”
歐陽長波像是冰雕一樣立在原地。
“沒有,怎麼會?你怎麼像女人似得疑神疑鬼?”
我用力一拍桌子:“你坐下!”
歐陽長波連忙坐下,坐的很直,顯然很理虧。
見我不像是開玩笑的,歐陽長波幾乎沒有掙扎,就坦白了。
道長原名叫宋一山,也是九處成員,他相對來說自由一點,東跑跑西跑跑,能力很強但是不屑於留在九處內部,在很多方面和歐陽長波分歧很大,所以算是歐陽長波在九處的死對頭。
比如在說服我加入九處這件事情,他們就產生了很大的分歧。
歐陽長波認爲我應該放棄學業,直接進入九處內部,爲九處發光放熱,獻出生命中最後一滴蠟燭。
宋一山,也就是道長,認爲應該寬鬆一點,讓我保留學業,偶爾參加九處的任務,在保留我現實中生活的一部分的同時,盡力挖掘我自身的潛力。
最後,歐陽長波讓步了,倒不是因爲被道長感化了,而是因爲他實在沒有辦法說服我加入九處,他讓步有個條件,那就是要道長想辦法讓我加入九處,道長同意了,條件就是在職務上要求和歐陽長波同級。
歐陽長波是沒辦法做這個主,但通報了上級,上級表示同意。
因此歐陽長波對道長的厭惡更上了一層樓。
聽他說完,我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我搖搖頭:“所以你就這樣詛咒他?沒想到你氣量這麼小。”
“哎?不是,我只是隨口開個玩笑而已。”歐陽長波連忙解釋:“如果我氣量小的話,我怎麼會和你說實話呢?”
我想了下:“既然你氣量不小的話,一個星期之後,你和我一起去。”
歐陽長波面露出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