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在休息的日子來到重案三組辦公室,簡潔都有種老朋友久違的親切感覺。而同時,休息的日子來到辦公室,又意味着有難纏的案子。這又讓她陡生壓力。
不過這壓力也能帶給簡潔精神上的興奮,這也是她一直喜歡的。
回到警局,簡潔立刻就去了重案二組,溝通一下以後,將那個案子的案宗取了出來。然後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認真地看了起來。
剛纔,她取案宗的時候和二組的警員簡單聊了幾句,這個案子中的被害人是被開膛破肚,很殘忍地殺害的。但屍體身份始終無法確認,雖然盡力排查了一個月,但還是毫無頭緒,只好擱置了下來。
從偵破的時間和規律來說,案件發生的頭幾天,是尋找線索、偵破案件的最佳時機。如果超過一週,那麼成功率就會大大降低,而如果超過一個月,那麼在刑警們的心中就會蒙上陰影。因爲都知道,這基本屬於難破的案件了,很多情況下是因爲其它的案件提供了線索纔會得以破獲。
這個一月以前的案子,就屬於這種情況。
那是一個月以前。8月26日。
清晨五點,在近郊的5路公共汽車站發現一具女屍。
被害人爲女性。
渾身**,仰臥位。面部呈嚴重撕裂傷,已經面目全非,無法辨認出原本的模樣。但從屍體的身體特徵來判斷,死者爲18——25歲年輕女性。
再接下去看到對死者身體受傷部位的描述時,以及現場的照片時,簡潔不由得驚訝異常。
這具無名女屍的被害樣子簡直和剛纔的那名死者簡直如出一轍。
同樣是胳膊被利刃劃開,造成失血。
同樣是胸腔被剖開,而且同樣缺失了心臟。
被害人的死亡時間也確定在了上月25號的晚九點到十二點之間。
簡潔皺緊了眉頭,禁不住將這兩個案子融在一起去考慮。
她仔細地閱讀着案宗的每一個字,慢慢地,一連串的問號出現在她腦海。
1、無名女屍是渾身**着被拋屍在近郊,而今早發現的死者是被裝在睡袋裡面,被拋屍在歌廳門前。
2、無名女屍的面部被毀容,無法辨認。而蘇月的面部卻完好。
3、兩名死者死亡時間都基本相同,但是根據法醫報告顯示:無名女屍身上的屍斑多沉積在背部、腰部、臀部,而且屍斑呈紫紅色的片狀。可以說,無名女屍身上的屍斑是這個死亡時間段正常的一種現象。
——同樣在短時間內大量出血,可今早的屍體爲什麼屍斑不明顯呢?
4、無名女屍的兩個肩膀處和小腿處也有壓痕,和今早發現的屍體上的痕跡相差不多。
——這肯定不是偶然形成的,否則怎麼會兩人都會出現?那這又是怎麼形成的呢?
當簡潔拿起另一張屍體照片的時候,她一下子呆住了:在無名女屍的**處,插着一朵花!
簡潔心頭一震,緊接着一陣悸痛!
那朵花她太熟悉不過了,那是一朵米蘭花!
她的腦海裡一下子閃出一個人:米蘭。
餘笑予的妻子,她的好友。
簡潔愣了幾秒鐘,然後拿起電話,飛快地按着法醫的電話號碼。
“我想立刻檢查一下一個月前的那個無名女屍的案子中被害人的屍體。”
放下電話,她的心臟仍劇烈地怦怦跳着。
這朵米蘭花不會意味着被害人是米蘭吧?
簡潔在心裡嘀咕着。腦海裡不禁回想起去年的那個晚上,在黑石礁。
——當米蘭跳入海中的一瞬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足足愣了有四五秒鐘,隨後她和教授都呼喊着米蘭的名字,躍入大海。。。。。。
在冰冷的海水裡,她竭盡全身力氣遊着。雖然她已經分辨不出哪裡是米蘭落水的確切位置,但仍拼命地遊着,尋找着。
可是,一切都是徒勞。
沒有找到米蘭。
甚至在公安人員以及潛水員到了以後,也沒有找到米蘭。哪怕是屍體。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句話成了米蘭下落的最好註解。
而在這一年裡,米蘭的下落也成了簡潔心中揮之不去的一個謎團。
她始終認爲,米蘭還活着。只不過躲在了一個鮮爲人知的地方。甚至就在她逛街的時候,米蘭可能就會在暗處看着她。只不過她自己不知道罷了。
兩個小時以後,當簡潔從公安醫院的太平間出來的時候,表情很複雜。時而一臉迷惑,時而輕鬆的樣子。
剛纔她打開屍體冷藏櫃的時候,緊張得手心出汗。
不過當看到屍體以後,緊張的情緒消失了。
雖然那被殘害的身體如同今早見到的女屍一樣,形態、部位,都是那麼可怕。但這具無名女屍並不是米蘭。
這具屍體的身高和米蘭相仿,體態也差不多,但簡潔仍然能分辨出,這不是米蘭。倒不是因爲米蘭身上有什麼特殊的標記,而僅僅是因爲她和米蘭是密友的緣故,對於米蘭的身體,有時候她覺得甚至比餘笑予還要熟悉。
心雖然放下了,但是更多的迷惑又縈繞在了她的腦海中。
這兩具女屍如此相象,有沒有聯繫呢?是什麼聯繫呢?
簡潔一時想不出所以然,只有等待徐愛軍的調查以及法醫鑑定的結果出來以後再作具體細緻地分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