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噩夢

潛艇內,金錫俊一行人走在狹長的通道上,腳底下輕微的顫動提醒着你正身處大海之中。

“拉傑,你確定這不是我們的人嗎?”金錫俊拍着拉傑的肩膀,詢問道。

“不可能,據我所知我們還沒有分部能搞到潛艇的。”拉傑想了想,應道。

“不用猜了,我知道你們有疑問,我們很快就會得到答案。”傑邦尼打斷了衆人。

很快,他們走了通道盡頭,一個厚重的金屬閥門前。傑邦尼撥開人羣,走到隊伍最前端,在一側的電子按鈕上輸入密碼。“咔”一聲,門打開了,傑邦尼向衆人微微一側頭,便帶頭推門而入。身後的拉傑和金錫俊對視了一眼,也無奈地跟着垮了進去。

門裡面是潛艇的控制室,不算寬敞,但相對潛艇的寬度來說他已經足夠大了。控制室正中心安置着一張圓形的會議桌,兩側擺滿了控制設備,伊出和相尺正擺弄着他們。尼亞正蜷曲在會議桌的椅子上,用將棋進行着左右互博的遊戲。

“l,他們已經到了。”傑邦尼閃到尼亞身後道。

“l……”拉傑嘴裡默唸道,似乎想到了什麼,尼亞則毫不在意地繼續思考着接下來該走哪一步。

“我叫尼亞,你們也可以稱呼我爲l,這裡是spk臨時總部,你們就是‘日蝕’,對嗎?”l首先開口道。

衆人愣了一下,沒想到一向隱秘行事的他們盡然會被眼前的男子一語點破,都下意識的將目光看向拉傑。

“沒錯,我叫拉傑”拉傑也不否認,這種情況下再試圖掩飾已經毫無意義了。

“日蝕,反光照會的人士組成的秘密組織,主要由拒絕加入光照會的倖存者,正義知情人士,和光照會內部秘密抵抗人士組成。領導者叫拉傑,假名,身份不詳,組織結構鬆散,各自爲戰,因害怕受到迫害,對內部其他組織也只是知曉其存在。我說的對嗎?”l從容地敘述着這一切,而拉傑的表情則不斷變化着。

“看來你對我們組織很感興趣啊,l先生。”

l停止了比劃手中的棋子,依舊只是盯着棋盤。“完全沒有興趣!”l道,然後用手中的棋子對着金錫俊,“讓給我感興趣的是他!”

金錫俊一愣,之後無奈地笑了笑,道:“如果這是我得救的原因的話,我只能說很榮幸。”

“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l雙眼注視着金錫俊,像是想要看透他的每一處。

“對不起,我從不將名字告訴別人。”金錫俊答道。

“或者我換一個說法,我該用什麼來稱呼你,你明白我的意思。”

“那就叫我金錫俊好了。”

“那金錫俊先生,作爲對我救你的報答,我想知道你被光照會一級通緝的原因。”l問道。

金錫俊楞了一下,警惕地道:“爲什麼?就因爲你救了我?”

l舉起一枚棋子,頓了頓,落手下定,道:“坦白和你說吧,有一位光照會的高層想要和我合作,提出的條件就是將你交給他,讓他可以獲得更大的權利,這就是我救你的原因。我對你的事情也只是感興趣,而且我不認爲你能付得起比他高的代價。”

金錫俊猶豫了一下,道:“很直接,不過我喜歡這種簡單的溝通,那就告訴你好了,我知道的那個秘密!如果它對你有用的話。”

“我從小沒有母親,生活在北韓的平民窟。父親是一名沒有執照的黑醫,我們靠爲貧民窟的窮人和妓女看病生活,有時候父親也幫黑幫治療那些不能進醫院的傷,而我很小的時候就幫他打下手,所以醫術還不錯。”

“後來父親爲一個黑幫大佬治療槍傷,不幸的是那個大佬實在傷的太嚴重了,最後不治死了。而我父親也因此受牽連消失得無影無蹤,我連他是死是活也不知道。父親失蹤之後我無依無靠,隻身來到韓國。在黑市弄了一張醫生執照,進了一家頗有名氣的私人整形醫院,給那裡的醫生當助手。因爲之前做過黑醫,也看過一些醫療書籍,所以一直沒有被拆穿,日子過得還不錯。”金錫俊訴說着自己的遭遇。

“直到有一天,一羣士兵突然將醫院封鎖,一個帶頭的士兵說,懷疑醫院是恐怖組織的基地,所有人都要接受調查。所以將醫院的所有人全部逮捕,當時有一名醫院的合夥人高層和那些軍人吵得很兇,結果直接被擊斃了,所有人都嚇傻了,乖乖地被帶走。”

“原本以爲他們調查清楚就會被放出來。結果我們被帶到一座小島上,島上看起來一片荒蕪,而地下則建了一座巨大的基地。我感覺就像進了納粹的集中營,對了,就是那樣。那裡都是一羣黑色衣服的人,身上繡着太陽金字塔的標誌。”

“我們被關押之後,發現不只是我們,還有一些韓國整形界的名宿也都被關在那裡。他們每天會送不同的人進來,讓我們按照要求給他整形。有時甚至會提出提出跟換視網膜,骨髓移植這些非整形領域的要求。那樣我們就會讓他們找專業的醫生來做。讓人害怕的是,只要我們提出要求,他們很快就可以從全世界找來這個領域最權威的專家來協助我們,但同樣也是被挾持來的。”

“就這樣我們每天生活在恐懼中,需要不停做着整形手術,沒有自由,見不到家人。直到有一次我們發現接受手術的是一個之前受不了而發瘋的醫生,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就像是實驗室裡的小白鼠一樣,害怕什麼時候就被抓出去,肚子剖開,進行各種各樣的實驗,你們知道嗎?”

“我跟自己說我一定要活下去,我強忍着不崩潰,每天做着手術。我不知道他們用人做着什麼研究,也不想知道,我只想讓他們看到我還有利用價值,不會急於將我‘處理’掉。後來,手術漸漸少了,我們被要求在實驗室不許出錯,手術時會有黑衣人拿着武器監視着我們,還有其他的醫生對手術進行着評估,出錯的人都會被處理掉。我就知道這和之前那些實驗品不同,應該一些大人物。”

“就在我們被關進基地一年多的一天,所有人的醫生和被抓進來的人員大概有一百來人,都被集中在一間最大的房間裡。”說到這裡,金錫俊地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表情也變得猙獰。

“所有人,是所有人都一齊痛苦地倒在地上,嘴裡吐着白沫,在地上抽搐着死去。我害怕極了,也學着他們的樣子倒在地上裝死。慢慢地,房間裡沒有了聲音,只剩下一地的屍體。兩名黑衣人將屍體拋向拉車,我不敢出聲,我知道一被他們發現我會死的更痛苦,我不敢呼吸,甚至害怕他們聽見我心跳的聲音。”

“後來我和其他屍體一同被運到存放垃圾的地方,我在那裡躺了幾個小時,一動不動,直到晚上,順着通風口逃了出來,來到地面上。我拼命地衝向海裡,就算死在魚肚子裡我也不想再回到那個地方。終於……我成功了。”

“後來我被一艘漁船救起,又逃回韓國。呵呵……”金錫俊癡癡地笑着,他的笑讓人感覺如此恐怖。

“你們知道嗎?我回去之後,電視上方的出現的就是我,基地的頭目,冒充醫生潛伏在在醫院,妄圖推翻政府。你們聽過比這更有趣的笑話嗎?他們甚至連我的真名都不知道。”

“從那時開始,我只能生活在沒有陽光的地方。還好,我還算是一個整形醫生,給自己臉做點小改造我還是辦得到的。我開始暗地裡尋找線索,讓一百多人同時死亡,我還是唯一倖存者,這不像是藥物造成,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基拉’。”

“我不信任政府和警方,悄悄聯繫了首爾電視臺的記者,和他約好碰面,將‘基拉’的信息告訴他。當到約定地點的時候,我故意觀察了三小時,讓我看見了他帶着太陽金字塔圖案的戒指。”

“那之後我再也不相信任何人,偷渡出國。無論在哪個國家,他們都能找到我,我一直有逃跑。又一次,我在倫敦陷入了絕境,也機緣巧合的得到了一個代號‘日蝕’的組織的幫助,而那個幫助我的人就是拉傑。他告訴我他們是一個反光照會組織,讓我加入,我同意了。後來我每次逃亡到一個國家,總能得到日蝕的幫助,關鍵時刻化險爲夷。只是這兩次,光照會的實力越來越大,這次盡然可以對一個進行國家封鎖,估計下次就沒那麼好運了。”金錫俊尷尬地笑了笑,很認真的說着他的故事,所有人也聽得很認真,沒有人打斷他。

“真是有趣的故事。”尼亞盤腿坐在椅子上,眼中露出興奮的光芒,而拉傑他們眼中則閃過一絲不快。金錫俊的故事他們聽過,絲毫不覺得有任何有趣的地方,不由對這個l印象大減。

“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對能對抗基拉的男人好奇而已。”l解釋道,雖然其他人的意見他絲毫不在意。

“你自己不也是麼,l先生。”一旁的拉傑發話道。

“好像也是那麼回事。”尼亞故作沉思狀。

“還有一個問題,基拉爲什麼對你如此感興趣?”尼亞擡了擡身子,神情嚴肅地問道。

“樣貌!”金錫俊突出這兩個字。

“容貌……”尼亞反覆唸叨着,“你們最後進行的那個整容手術嗎?難道你覺得?”

“沒錯,我想他應該是基拉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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