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雲端,猶豫不定,才一跺腳,想向着腳下的朝歌忽然之間聽得耳畔一聲熟悉的呼喚,隱約想起,低低地,隱含深情。
突然住腳,我回頭張望西岐城。
這個聲音……是楊戩麼?
他……不會是等的急了吧?
一念之下,頓時打消了去朝歌大營一探究竟的心思,微微一笑,拂袖,仍舊向着西岐方向急速閃身而去。
“怎麼還不回來啊……”
靜靜的房間,一人斜倚在牀邊,喃喃地說。
歪頭看着牀上毫無知覺的人,楊戩微微皺起了眉頭:“這已經過了很長時間了啊。”
沒有人回答。而他繼續自言自語着:“不會是真的出了什麼事吧?你這人,還真讓人不放心。”
忽然之間醒悟,怒道:“呸呸呸,我怎麼會這麼想,這不是咒清流麼?沒事的,一定沒事的啊。”
轉過頭,深情狀看着牀上盤膝坐着的人:“唉,你這隻壞麒麟,做什麼還要把我圈在這裡,難道就這麼信不過我嗎?難道你以爲……這具沒有了元神的軀殼,我也能……撲上去嗎?本大爺的操守有那麼壞嗎?”
“哈哈……”說着說着,這人卻忽然又笑出聲,“我不得不說,你擔心的很正確,臭清流!”楊戩仰頭,看着屋頂,“你若不把我拘束在這個破***內,我可保不準自己會不會撲過去,摸摸,捏捏。親親……上下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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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說着,眼光閃爍,口水也似要流出來一般。
沒有人講話,室內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
那人仍舊坐在牀上,什麼都聽不到看不到。
楊戩無語。獨對一片沉寂,過了一會才又悠悠然地說:“快點回來吧,清流,別讓我擔心。”
牀上的人一動不動。
“人家喜歡你,爲什麼你就不肯對我也說一句……”忽然伸出手指,在胸前對來對去。
“不過我有信心,你會對我說出那一句的……”然後卻又滿懷希望狀,轉頭脈脈含情地。“清流。”
好像這一句把自己也雷的不輕,楊戩抖了抖身子。重又恢復了沉默。
幸虧她不在,聽不到,不然的話,又要開口笑罵了吧。
楊戩嘴角挑起一抹笑。
“我知道你害怕那一夜前往玉虛宮地記憶太過可怕,我知道你害怕那一幕會重演。你擔心……會失去我對麼?清流,我雖然無法當面給你保證,但是我……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再將自己陷於那種境地。絕對不會,我會爲了你而保重自己,只爲了你,絕對不會再讓你……爲我失望。”他低着頭,沒有先前的調笑。也沒有眉宇間的輕薄,夜色中看不清面色,聲音沉沉的。仍舊是如同自言自語。
“清流……”千言萬語,最後化作某一人的名字,自脣齒之間吐出,清清脆脆,委婉旖旎,字字透骨,纏綿不退。
靜靜坐在牀上地人忽而動了一下。
楊戩卻未曾察覺,低頭挽着衣襟,說道:“還不回來?我可沒有耐性了……”
擡頭看了一眼那閉着眼的人兒,傻笑起來:“再不回來的話,我可要使殺手鐗了。”
銀眸隱含一點微紅。
“好吧……清流……”彷彿是自己給自己下定了決心,楊戩人在***裡,雙腳不動,身子歪倒,向着牀上的人慢慢地靠過去,靠過去。
“可惡!”他喃喃地罵着,“你這臭麒麟,居然給本大爺算得這麼準,算定我在這裡碰不?我偏不隨你的意思。”
雙手一抓,什麼都抓不到,失望的他低聲怒斥。
他恨恨地,使勁扭曲身子向着牀上人探去,一邊伸出手,不放棄,不放棄,努力做垂死掙扎狀。
“近了近了,差一點!”楊戩驚喜大呼。
“清流清流,哈哈哈,我來了!”手指一抓,即將抓到牀上人攤在牀邊上的一角衣裳,“抓到你了!”
楊戩雙眼放光,嘴角是至爲單純的笑容。
“清流!”勝利在望地叫着,千萬歡喜。
手忽然抓了個空。
楊戩一愣。
“你在幹什麼?”熟悉地聲音響起。
楊戩擡頭,望見牀上的人已經睜開雙眼,伸手將自己的袍子一擺撩起,不曾讓他有機會捉到。
“我……我……”楊戩仰着頭,倒在牀邊上,姿勢殊爲難看,一時之間結結巴巴,說不出話。
“哼……”元神歸位的人冷哼一聲,“幸虧我有先見之明。”
楊戩嘴角抽搐,終於忍不住大叫:“你那是什麼破先見之明啊,分明是不相信我好不好?還有,爲什麼這麼晚纔回來,你知不知道本大爺我等的很着急啊!”
大叫一聲,從***裡跳了出來。
我忽然有點後悔,或者,回來的早了一點。
所以才聽到他那些話。
可是,心頭卻全然沒有難受地感覺,看他傻兮兮伸長身子向着這邊探來,差一點便忍不住笑出聲音。
幸虧忍住了,這才起身,抖了抖袍子,下牀站定,背對着他,先是一笑,然後卻說:“不過是一會而已,你急什麼,我這不是好端端回來了麼。”
“一會?”楊戩自身後爬起,走過來站我身後,憤憤地說,“你也好說一會麼,你看看這窗外天色,都已經微微亮了!”忽然又低聲說着,“哼,眼見一夜都過去了,什麼都沒做……”
他說到這裡,忽然停了,悻悻地住口。
“嗯?”我疑問一聲,轉過頭去,“敢問楊道兄,這什麼叫做‘什麼都沒做’啊?”
“沒什麼,我說一夜平安,無驚無險度過而已。”他眨眨眼睛,裝作無辜地扭頭去看別處。
冷哼一聲,又轉回頭來,心底卻暗笑不已。
既然已經是清晨,少不得打水洗臉,準備一會太陽出了便兩相交戰。
楊戩問:“你都打點好了?有什麼要本大爺做的,只管說。”
我單手挽起一隻衣袖,聞言看他一眼,說:“我怕楊道兄你價格昂貴,紫皇清流請不起啊……”
“我們之間還算計這些幹什麼?”他做羞澀狀,看了看天色,忽然說,“清流,我看離出城開戰起碼還有一個時辰,你要不要這麼早。”
我就知道他不肯輕易放過我,因爲擔心如此,所以才急着討水洗臉,於是說:“當然要早,我要養精蓄銳,纔好全神迎戰。”
“我看你真會找藉口纔是真。”楊戩走過來,一把拉住我手腕,要替我將衣袖挽起來。
我起初怔了怔,本來想自己弄的,但見他一派認真,只好不動,等他動作,正在這時侯,門口卻傳來低低的敲門聲,接着,有個少年清脆地聲音響起:“紫皇醒了嗎?天祥有事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