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秦帝王宮,太和殿!
坐在龍椅上的秦豐閉着雙眼,彷彿像是睡着了一樣,他不動不語,整個空曠的太和殿便沒有了一絲聲響,一股無法言語的壓抑在整個大殿內瀰漫。
一個小時之後。
“十年棧道一朝毀,百萬將士永不回!”
威嚴的聲音在大殿裡迴盪,秦豐睜開了眼睛,望着大殿下方正跪着的一人,眼神漸冷。
“孫雷,記得當日在三劍閣裡你對朕說的話嗎?”
孫雷沒有穿着他身爲軍事大臣上朝的朝服,也沒有穿他身爲將軍領軍的軍裝,他光着膀子,那身上一道道的相互交錯的傷痕是他這些年爲西秦盡心盡責的無言軍功章,但是在這個黑臉漢子的背部揹着一柄剛剛開封尚未飲血的寶劍。
開封未飲血的寶劍背在赤裸的背部,這在西秦只有一個意味,這個人在求死!
“罪臣記得,棧道毀,臣就提頭來見,罪臣今天就把這條命還給我王,還給西秦死去的將士。”
孫雷說完,就要起身向外面走去,他要自裁於太和殿外。
“朕讓你走了嗎?”
秦豐的聲音再次傳來,孫雷再次跪下。
“朕也說過,朕要的不是你的頭顱,要的是棧道無傷,要的是你能把朕頭上的‘南韓劍’給摘掉,你都沒有做到。”
孫雷沒有說話,只是頭低的更低。
秦豐漸冷的眼神陷入了回憶。
“朕記得你這些年的功勞,當年還救過朕一命,‘十年棧道計劃’更是你一手操辦,所以朕纔會把軍事大臣的位置交給你。”
孫雷的額頭觸到了太和殿的地板。
“罪臣辜負了我王信任!”
秦豐再次看着孫雷不語,他就這樣看着這個頭抵着地板跪在那裡的錚錚漢子不語,這一刻沒有人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什麼。
而分列兩旁的大臣竟沒有一個出來替孫雷求情,也沒有一個出來指責他的過錯,是朝中沒有孫雷的好友嗎,是朝中沒有孫雷的敵人嗎,都不是。
那是因爲在秦豐在這個時候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插嘴。
這是有先例的,當初就有人爲犯錯的好友求情,然後親豐二話沒說就把這位大臣腦袋砍下,而他的政敵前來指責,也被秦豐二話不說的殺了。
在太和殿上,他秦豐不讓大臣說話,大臣就絕對不能說話。
你說他殘暴也好,說他不仁也好,但是秦豐對這個朝廷,對這個國家有着絕對的掌控。
又是一個小時的寂靜。
“孫雷把你背後的劍解下來。”
秦豐的聲音再次傳出,孫雷跪在地上一個小時未有任何動作的孫雷恭敬的解下了自己揹着的劍。
“李英,把劍拿上來!”
一直靜立於旁的內臣李英聽令立即小跑下去,從孫雷手裡接過劍,呈遞到了秦豐手中。
“孫雷,你去北方吧,接替黃海波,讓他回來當這個軍事大臣。”
唰!
秦豐話音一落,一直恭謹異常的孫雷竟然直接擡起了頭大不敬的看向了秦豐,一臉無法置信的樣子。
不止是他,滿朝的文武大臣也都在看着秦豐,雖然沒有人說話,但是可以看出他們的震驚。
黃海波是誰,那是西秦北方軍的大統領,大軍長,本身就是武聖不說,手下更有八十萬大軍盤踞在北方荒原,虎視着對面北魏帝國。
北方軍,西秦最強大的軍隊,因爲那裡有着西秦最強大的十萬鐵騎。
集團軍統領和軍事大臣,誰輕誰重,這還真不好說。
身犯重錯的孫雷竟然要去接手北方軍,這根本就是立功之後的升職嗎,所以秦豐的這次任命出乎了所有大臣的意料,更不用說孫雷。
伴君如伴虎,永遠不要猜測君王的心思,更不用說這個人是秦豐。
“這把劍我給你留着,希望不會有還給你的一天。”
“臣,臣謝主隆恩!”孫雷的聲音有着顫抖,不知道死裡逃生的興奮,還是無法承受住秦豐的這份信任。
但是瞬間他的聲音就堅定了起來。
“我不會再讓我王失望。”
淚水竟然佈滿這個鐵錚黑臉漢子臉頰,望着那個坐在龍椅上的男人,他獻出了自己最徹底的忠心。
秦豐的爲君之道,無人能懂。
“你剛從前線回來,辛苦了,先下去吧!”
孫雷再次拜了三拜才從太和殿退下。
秦豐看了一眼站在他身邊的內臣李英,李英立即會意,上前一步喊道:“衆臣早朝,有事請奏。”
西秦帝國正常的早朝現在才正式開始,或許剛剛的哪項人事任命太過震撼,十分鐘後纔有第一本奏摺上傳。
……
……
西秦帝王宮,三劍閣書房。
現在這個掛着三柄利劍的書房裡只有兩個人秦豐與國師陰。
秦豐背對國師陰站在自己的書桌前,看着頭頂的三柄利劍,雖然極度的壓制,但是依然可以看出秦的怒火。
“爲什麼,爲什麼天佑南韓,竟然讓那個國家突然出現了兩位武聖強者,而我西秦卻如此長時間沒有武聖誕生,難道天要拋棄我西秦嗎?”
秦豐的感嘆裡有些憤慨。
“要不是這兩個人,我們怎麼會敗,棧道怎麼會摧毀!”
秦豐把天原城戰敗歸結與畢方,把棧道摧毀歸結於奴一,前一個沒有錯,但是後一個棧道摧毀還真的和奴一沒有直接關係,他頂多就是一個接應,不過在秦豐看來,就是因爲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武聖。
而且要是讓秦豐知道,他們西秦並不是沒有武聖誕生,而是剛剛誕生就被奴一殺死了,不知道他會不會吐血。
“王,這都是無法預料的事情。”
秦豐轉身,看向國師。
“國師,朕對不住你,你的三弟子穆林也死在斷涯山脈。”
“爲國捐軀,他死得其所!”
陰國師的回答沒有半點遲疑。
“那,朕掉黃海波回來你不會怪朕吧,畢竟他是你的大徒弟,北方軍也是他幸辛苦苦的壯大的。”
說話間,秦豐一瞬不瞬的盯着陰國師,觀察着他表情上任何一絲變化。
帝國北方軍統領,帝國武聖黃海波竟然是國師陰的大徒弟,自己是武聖,自己的徒弟也是武聖,一門雙武聖,在任何國家都獨一無二。
陰國師,這位陰影的行者,最大的能力就是培養徒弟,大徒弟、三徒弟都是如此仁杰,不知道二徒弟是如何樣子。
不過三徒弟卻英年早逝了。
陰國師對於每一個徒弟都傾注了無數心血,但是當秦豐問起時他卻沒有一絲遲疑,是他無情嗎,不是,現在陰國師的心中早已經充滿悲傷,但是他不會表現出來一絲一毫,在秦豐面前,他永遠是那個運籌帷幄的國師。
“讓海波回來也好,北方那邊已經穩定,他回來坐鎮朝堂,一能震攝宵小,二也能提醒南韓人不要以爲我們西秦無人。”
陰國師話音一落,秦豐就立即說道,語氣彷彿有些欣喜。
“果然國師你最懂我,南韓這次出現在斷涯山脈的武聖太過詭異,我心甚是不安啊。”
“王,你是說那些乾屍的事情。”
陰國師語氣裡也有着罕見的沉重。
“不錯,看到情報裡的內容,朕至今不敢相信,也已經下令封口,這到底是什麼!”
“應該是和那個斷涯山脈裡出現武聖的道有關,可能是吸血的道。”
秦豐和陰國師都已經肯定無誤的把斷涯山脈戰場上出現的乾屍歸結於奴一身上,他們當然不知道奴一也一直在尋找這個吸血的‘人’,一個美麗的誤會讓一些秘密隱藏的更緊。
“武聖之道,真的有這麼恐怖。”
秦豐的語氣充滿了沉重,也有着一絲嚮往。
“是,武聖之道,在特定的環境下可以是無敵的。”
“武聖只有武聖能擋,哎,所以朕才需要黃海波回來啊!”
“王放心,我們師徒必定保證皇城安全。”
陰國師立即保證道,其實他心裡也明白,‘幼子計劃’的名單全部在自己手裡,自己的大徒弟黃海波又掌握着八十萬大軍,這些對於秦王來說,他們已經掌握的太多了,他找了一個很好的藉口在削他們的權。
難道諾大一個西秦皇城就沒有了武聖嗎,若是如此,秦王如何對於這個皇城,這個國家有着絕對的掌控。
皇族秦家隱藏的實力是讓所有人都忌憚不已的。
“有國師這句話,朕就放心了。”
秦豐上前拉住了陰國師的手。
“李英,備宴,我要與國師共同享用午宴。”
“臣,謝陛下!”
……
……
西秦戰敗,花費十年在斷涯山脈修建的棧道一朝被摧毀,而南韓雖然同樣損失慘重,但是兩位武聖的橫空出世,讓西秦忌憚不已。
西秦位於南韓山北行省的軍隊再退百里,徹底退入到了自己的國內,還留有三十里地空餘,這就是表面他們徹底放低了姿態,而在山中和山南幾個山間通道里面的守兵也都立即從斷涯山脈返回,他們已成孤軍,不走就是死路一條。
南韓人立即接管,四條要道再次回到了南韓人自己的手中。
而造成這一切的最大功臣畢方此時正面色擔憂看着躺在牀上的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