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防禦工事,這次的暴雨巨箭直接的落在了北魏後方的將士身上,巨大沖擊力與穿透力讓其無可阻擋,血肉串串瞬間遍佈在北魏戰場的後方,幾萬將士的生命就這樣隨風而逝。
死亡是可怕的,無可阻擋的死亡任何人都會懼怕,但是也有可能更加激發士兵們的熱血。
“殺,殺!”
北魏大軍後方將士的死亡讓前方進攻的將士們血性更加的激發出來,聲嘶力竭的叫喊,瘋狂的衝擊,因爲他們知道若是他們不能衝破東吳的防線,打破木牛馬調整,打破連環巨駑的射擊,那麼傷亡將會無可避免的浮現。
忽然間,從北魏大軍裡面躍出很多武者,身形如飛,以身下將士身體爲地向着前方飛速奔馳,腳點之間,飛躍幾米,能有如此矯健身影的,在大軍之中只有武師之上的武者可以做到,現在看到久攻不下,北魏的將領再出新招,以高級武者將士直接越衆衝擊東吳後方。
可惜東吳早已經有所準備,在看到飛躍的高級武者之時,同樣級別的武者越衆而出,北魏的高級武者並不佔優,即使有一兩個衝擊到了木馬牛處,還是有着最後一道防禦線,那就是調整木牛馬,裝載連環巨駑的武者。
在這一來一回之間,東吳第三波箭雨來襲,巨大的傷亡再次出現。
“撤!”
沒有明顯的優勢衝擊東吳守衛防線,沒有足夠的防禦工事保衛自身,北魏將領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勝利機會,撤退的命令終於下達。
攻如潮,退如風。
北魏將士如風撤退,奔赴後方城鎮駐守,而東吳大軍也沒有立即追擊的意思,開始迅速的打掃戰場給木牛馬的行動清理道路,同時收集已經射出去的巨駑箭支。
“信心十足,有條不紊!”
全程看着這場戰爭進行的宋東心中浮現出這八個字,東吳海戰的失利讓吳天更加的謹慎,在這次的大戰裡面宋東看到的還有一個“穩”字。
我既然有這絕對的實力,有着你無法抗衡的利器,那麼爲什麼要着急呢,只要這樣平平穩穩的推過去不久行了。
所以在北魏大軍退去之後,東吳人開始接管北魏防禦工事,清洗戰場,維護戰器,救助傷員,待一切都完成之後天色已黑,東吳大軍就地安營紮寨。
東吳大軍的安營紮寨同樣是木牛馬爲核心,就是對其團團的保護不讓敵人有絲毫的機會,在夜間北魏方面有着幾次的偷營突襲,可是都被東吳的方位力量打退,木牛馬和連環巨駑沒有絲毫的損傷。
而白日的一戰也以最快的速度傳遍天下。
“飛天之馬”的名頭也迅速震驚天下,飛天之馬就是東吳人給他們的木牛馬和連環巨駑合在一起的名字,在木牛馬兩邊的連環巨駑確實像是合起來的翅膀。
這次東吳真的要一飛沖天。
第二天,“飛天之馬”再次起航來到北魏邊防城下,沒有任何的廢話,齊射的巨駑發力,一波一波又一波,目標城池大門,就是靠着這巨大無比的破壞之力,無可阻擋的巨型利箭,在五次集中的齊射之後,城門轟然炸開。
無解!
面對“飛天之馬”,北魏軍隊徹底的無解,城防被破,續北魏西方邊界的興華、興隆兩省被破之後,北魏東方淮南省被東吳大軍用“飛天之馬”生生轟開了大門,淮南省陷落。
至此,北魏陷入了雙面受敵的狀態。
……
……
魏嬰面色有着難以掩蓋的疲憊,看着手裡剛剛得到的消息,疲憊中露出了悲傷,難道天不佑我北魏嗎?
秦英亂帶領的另外十萬鐵騎趕到,本來因爲王師趕到而穩定的局勢再一次處於劣勢,西邊界兩個行省被破,現在東邊竟然又被東吳再破一淮南省,雪上加霜,雖然不能說現在北魏已經處於岌岌可危的境地,但是也已經舉步維艱,一招不慎,後果可能就不堪設想。
“太子,大家都在等着你!”
門外傳來一聲通報,魏嬰看到了許年那張熟悉的臉龐。
北魏國內因爲潛隱引發的叛亂已經徹底平靜,被牽制的力量也終於解放出來,正是因爲白熊騎兵團重新進入前線才讓北魏堪堪抵擋住了西秦的強攻,不然和興隆行省相接的晉封省也要被破,而於晉封省相連的正是晉林省,若是晉林省被破,那麼北魏的西邊界線可以說是全面失陷了。
“知道了!”
放下手裡的情報,魏嬰有些艱難的站了起來,這次他不是見各位團長、將領,而是見興行、興隆、晉封、晉林以及最後一個邊界行省的省長。
省長,一省之長,一省之民皆在其肩,現在都被魏嬰召集起來了。
走出的魏嬰看到了五張面容各異的臉,雖然面相各異,但是卻都透出一種傷悲,帶着悲壯的傷悲,以興隆和興華兩個省被破的省長爲最。
看到魏嬰出來,立即高喊。
“太子!”
興華、興隆的兩位省長喊聲中下跪。
“請太子降罪,我等未能保衛住興華(興隆)省!”
魏嬰看着他們搖了搖頭,突然面對着兩人也下跪下來。
“你們無罪,我有罪!”
“太子!”
另外三個行省的省長也是相續跪下,定定的看着他們視爲天之驕子的太子魏嬰。
“我跪的不是你們,而是我北魏的百姓,我魏嬰沒有保護好他們,而現在又要把他們推入危險的境地。”
“太子,太子!”
幾位省長叫了幾聲沒有在說什麼,他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知道魏嬰的打算,五個邊界行省的成年人,有一個算一個,全民皆兵。
東吳木牛馬讓連環巨駑移動了起來,這個“飛天之馬”一現世就註定要震懾天下的器物讓北魏感知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比之西秦三十萬鐵騎更加濃厚的壓力。
這股壓力讓北魏國內的預備役軍隊要全面的開赴東面邊防守城,對於西邊邊防無法有效的顧及,而沒有軍隊的馳援,這些邊界行省只能靠自己。
全民皆兵,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北魏民風彪悍,成年人各個是高頭大馬,雖然民間也有不弱的武者力量,但是沒有訓練過的戰士相比正規軍相差凡幾,全民皆兵就是讓這些沒有受過訓練的平民直接拉向戰場,在戰爭學習成長。
這種學習成長帶代表着就是流血犧牲,可能十個平民的犧牲也無法造就一個真正的戰士。
但是魏嬰已經沒有多少辦法了。
靠南韓嗎,哼,盟友在危機之時永遠都是最不可靠的。
許年從後面把魏嬰扶了起來,五位省長也都站了起來,看着魏嬰的目光一個個的掃過。
“下命令去吧!”
魏嬰說出這句話時竟然有些顫抖,不是他的心太脆弱,而是他對這片土地愛得深沉,對他的國民有着無法推卸的責任。
五位省長自然知道命令是什麼,行禮之後各自離開,回去整頓自己的平民隊伍。
看着五位省長離開,魏嬰依然有些恍惚,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良久他才問道:“許年,你說我這麼做對不對?”
“有國纔有家,太子做的對,我會永遠跟隨在你的身邊!”
許年的聲音堅定,看着魏嬰的目光堅定,這種堅定從他進入到白熊騎兵團之後從未改變過。
彷彿是許年的這句堅定的話給了許年支撐,魏嬰的恍惚消失,眼神也變得堅定起來。
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我的身後還有無數的人給自己支撐。
“謝謝你,許年!”
聽到這句話,許年笑了,因爲他知道自己曾經的太子又回來了。
恢復平常的魏嬰開始處理積壓在手裡的事情,各個戰場的戰報,對於邊界五省平民的組織統籌,以及國內行省的資源調配,各個地方的消息,他是所有人的主心骨,他不能有一絲懈怠,更不能倒下。
不知覺中,夜已經深了,火光中,魏嬰處理完最後的一份本子,看着短暫空虛的桌臺,心中一愣,沒有想到上天還給他一絲絲休息的時間。
繃緊的神經稍微鬆開一些,魏嬰不自覺的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臂膀,忽然感覺到了脖子上那個硬硬的東西。
伸進懷中,魏嬰拿出來了這個塊看似普通的石頭。
就是這麼一塊普通的石頭葬送了一個北魏武聖的生命,就是爲了這個普通的石頭,魏嬰在祖源山下的熱水湖停留很久。
其實除了這些原因,魏嬰把這塊石頭留在懷裡還有一個深層次的原因,那就是關於北魏皇室一個秘不傳的隱秘,即使在整個北魏皇室也只有他與北魏當今皇上,也是他父親兩個人知道。
北魏皇室原先並不屬於這個世界,而是來自祖源山的另外一邊,只是這個傳承的時間太過久遠,久遠到單線獨傳的隱秘現在只有這些信息,再也沒有更多的內容,他們爲什麼來,山的那邊怎麼去,山的那邊是什麼,這些都遺失在太過久遠的秘傳裡。
“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找回那些遺失的秘傳。”
微嘆一口氣,魏嬰把石頭重新放到了懷中伸出手時卻突然又碰到一個硬物。
然後一個黑色的卡片被他拿了出來。
一邊鐮刀、一邊羽翼的紅色畫面出現在他的目光之中,翻轉過來,是更加腥紅的四個字,死神之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