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時間能夠倒轉再給自己一次選擇的機會,雨龍還是會堅定地向哈斯沃德射出箭矢。
只是面對即將倒在這裡的結局,他心中還是有所不甘。
可就在雨龍認命之際,從他身後突然射出一發箭矢,以極快的速度撞在那就要命中哈斯沃德的箭之上,兩發箭矢在空中頓時炸裂成無數光點。
雨龍連忙轉過頭去,那可以說在關鍵時刻救了他的人是那麼熟悉,可又出乎他的預料。
“老爸?”
沒錯,及時救下雨龍的正是剛好趕到的石田龍弦,他一臉平靜地放下靈子弓,似乎剛剛的事是多麼微不足道似的。
“敵人已經將能力和盤托出,你的應對就只是在拿自己的命碰運氣,真是愚蠢。”他目光一斜看向雨龍,語氣冰冷地說道:“你果然沒有優秀的才能。”
“真是囉嗦。”雨龍打斷龍弦的挖苦,問道:“那你突然跑來這是做什麼?特意來訓斥我的嗎?”
“不要自以爲是了,你自己選擇了要走的路,是死是活都和我沒有關係,之所以回來到這裡只是你有東西忘了而已。”
龍弦說着突然頓了一下,語氣稍稍溫柔了一些,“那是你母親,也不只有你母親所留下的最後的禮物,用不用,該怎麼用都隨你的便。”
雨龍也察覺到龍弦語氣的變化,他從未見過這樣的父親,“是,是什麼?”
片桐葉繪,哪怕是在很小的時候失去了母親,可雨龍依舊記得那是母親的名字,一個溫柔同時也很安靜的女人。
記憶中的母親對自己對父親都很好,只是與之相對的則是龍弦的冷漠,甚至在母親死後龍弦還強行解刨了她的屍體,這也讓雨龍憎恨醫生這個職業,以及討厭自己的父親。
可現在龍弦卻說母親留了東西給他,甚至在提到那個被其親手解刨過的人時,語氣竟罕見的溫柔了下來,這一切都讓雨龍十分好奇。
而面對雨龍的提問,龍弦的語氣依舊很奇怪,有種故作強硬的感覺。
“雖然我不覺得你能完全理解,但你有權力更加有責任知道其中詳情,所以還是應該先解決掉眼前的敵人,你纔有時間解決你所有的問題。”
聽到這話,雨龍也從對母親的回憶中脫離出來,他回過頭看着對面的哈斯沃德,沉聲說道:“但這傢伙可不是能簡單打發掉的角色。”
“他當然不是簡單能打發掉的角色,之前爲了對付他我也可謂是絞盡腦汁。”
後方再次響起一道聲音,雨龍剛想回頭,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再讓我試一次好了,我想這次情況會有所不同。”
“蝶冢,先生?”雨龍看着熟悉的背影不確定地問道。
“是我,這個對手留給我,你稍微休息一下好了,雨龍。”
及時趕到的宏江雖然看似在和雨龍商量,但語氣中卻有絲不允反抗的意味。
“你還活着,蝶冢宏江?”哈斯沃德下意識問道,但看到宏江那怪異的雙眼,又改口道:“還是應該說你復活了?”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還要阻攔我嗎,哈斯沃德?”宏江反問了句後,又繼續說道:“其實我們並不一定要兵刃相向,對嗎?”
哈斯沃德眉頭微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只是還不確定罷了,我時間不多所以就不繞彎子了,和我一起去對付友哈巴赫吧,這也是你的心願,不是嗎?”
“你瘋了嗎,蝶冢宏江?”
“不不不,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有關你的事,而我不覺得我是錯的。”宏江搖搖頭繼續道:“這是你唯一的機會,與其小心翼翼地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爲何不自己拼一把呢?”
“那隻能說你對自己太自信了,蝶冢宏江。”哈斯沃德冷聲回道:“我所效忠的永遠只有陛下。”
“看來還是不相信我,那我就用實際行動讓你明白好了。”
宏江輕嘆一聲,右手一擡,一柄長刀倏然顯現在他手中。
這把刀的刀身通體黝黑,彷彿一道沒有任何光亮的影子一般,而它的刀柄和刀身幾乎一樣長,通體雪白,在那深邃的黑的映襯下,自身彷彿籠罩着一層朦朧的光。
只見宏江向前邁出一步,下一刻人就到了哈斯沃德面前,後者某種明顯閃過一絲驚訝,很明顯,他剛剛並沒有看清宏江的動作。
哈斯沃德連忙擡起左手,可突然覺得手上一輕,替罪之盾在空中就斷成了兩半,從那光滑的切面可以推測,它是被一刀斬斷的。
始作俑者肯定是宏江無疑,只是哈斯沃德根本就沒有看到對方揮刀的動作,所以眼前這個人不僅僅是以恐怖的速度瞬間接近了他,在此之前,就已經揮刀將替罪之盾給一刀兩斷了嗎?
恐怕復活歸來的蝶冢宏江已經邁入到了一個新的境界,甚至有可能和友哈巴赫所處的境界在同一水平!
哈斯沃德連忙向後閃去,如果眼前的人真和陛下站在了同一高度之上,那世界調和的能力恐怕對其已經失效了。
果不其然,在他遠離宏江的途中,對方身上沒有出現一道傷口,沒有濺出一滴鮮血, 而他分明已經以世界調和的能力將替罪之盾上的不幸分配給了宏江。
而就在他不知道宏江究竟是以什麼方式逃避了世界調和的能力時,那稍稍縮小的人影又一次逼了他,而宏江手中那把長刀也像是被放慢了動作一樣,正緩緩向他喉嚨刺來。
哈斯沃德連忙變幻方向,可宏江如影隨形,那把長刀的刀尖也真正抵在了他的喉嚨之上,他能感受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
哈斯沃德兩忙揮動右手中的長劍想要將其檔開,可宏江只是伸指在劍上一點,那劍就斷成了兩半。
同時宏江右手稍稍前探,刀尖輕輕刺破哈斯沃德的皮膚。
“別動,不然你馬上就會死,我相信你已經感受到了,知道我並不是在嚇唬你。”
哈斯沃德確實一下子停住了動作,而他左手之上不知何時又出現了一面替罪之盾。
可是那盾牌彷彿蒙上了一層灰,伴隨着咔咔咔的聲響,化爲碎片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