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哈巴赫似乎沒有注意到宏江的變化,他彷彿打趣般說道:“兵主部一兵衛那傢伙好像把你也當作必須剷除的對象了,怎麼樣,讓我看一看你那斬斷鬼道之刃是否名副其實,蝶冢宏江?”
宏江當然沒有回答他,而當他轉過頭看見閉着雙眼的宏江,那怪異的雙眼中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似乎還是先由我來解決這麻煩了,放任兵主部那傢伙繼續下去也不好。”
友哈巴赫自言自語着,又轉過頭看向和尚,只是這時他眼中僅僅是充滿了不屑,“我說過我能夠看透一切,在吾輩力量之前,沒有‘理解’與‘對策’能介入的餘地,我看見的一切,在我面前都會變得無力。”
他邁動腳步,看似動作很慢,但也僅僅是落下腳掌,其高大的身影便來到了和尚面前。
那陰森的漆黑墓碑羣,長長的階梯,甚至和尚身後的寺廟都在一瞬間坍塌崩碎!
世界由單純的黑白二色又變得多彩起來,而其中最引入注目的顏色,絕對是友哈巴赫雙眼中如星的紅色,它盛氣凌人,它不可一世!
“你以爲我還是無名氏嗎?吾名友哈巴赫,將要奪取你一切之人!”
不轉太殺陵的頃刻崩塌毫無疑問是個打擊,但和尚清楚這時候沒有時間給他失落,他雙掌平推而出,千里通天掌再次使出。
友哈巴赫則拔出腰間的長劍,劍光一閃,和尚兩隻手掌便被齊齊斬下!
同時他也伸出左手,食指如槍刺向對手,他整隻手隱隱透露出湛藍色的光芒,食指刺中和尚胸膛的同時,那藍色光芒猛地一亮,如同綻放的煙火般絢爛。
只是四分五裂的確實和尚的身體,他的軀體幾乎被炸得粉碎,伴隨着殘破的衣袍四散飄落,一顆碩大的頭顱落在地上,滾到了友哈巴赫腳下,雙眼依舊睜得滾圓,彷彿在訴說着哪怕死都無法平息的不甘的內心。
可惜,友哈巴赫連垂眸看一眼這個被他列爲特記戰力的人都沒有,他悠閒地從和尚的頭顱邊走過,語氣平靜地說道:“就如我預見的,在我的三步之前就斷氣了,兵主部一兵衛。”
他來到被和尚畫在空中的大大的‘封’字面前,再一次揚起左手,一章拍在那大大的‘封’字之上。
就如同一章被撕開的畫布,那大大的‘封’字從中一分爲二並隨之消散,也代表着兵主部一兵衛留在這世上的最後一道屏障被攻破。
自此,麒麟寺天示郎、修多羅千手丸、曳舟桐生、二枚屋王悅、兵主部一兵衛,作爲靈王宮護衛的零番隊被全部清繳,通往靈王宮的路上也只剩下最後一道屏障。
友哈巴赫轉過頭正迎上宏江睜開的雙眸,那雙眼睛中再無急切與愁色,平靜而堅韌。
“看來兵主部一兵衛並不是什麼都沒留下,儘管這並非出自他本意,但確實讓我眼中本不該存在的陰影變得更加幽邃。”
宏江沒有搭理友哈巴赫,他在心中不斷呼喚着兵主部一兵衛的名字,在以名構建的認知體系中,只要還有人記得其的名字,他就不會真的消失在這個世上。
雖然從不轉太殺陵中已經有所悟,可這時候宏江還是希望能夠得到月鐮靈切卍解的名字,真正的名字!
只是沒有任何聲音迴應他,哪怕到了這生死攸關的地步,和尚對他的敵意似乎都無法放下。
這讓宏江不解,但此刻唯有接受,他將成爲守護靈王宮的最後一道屏障。
與之前所經歷過的所有戰鬥都不同,這一次他並沒有任何的把握,畢竟他所能想到的可以提前終結掉友哈巴赫的性命機會都全部錯過了。
將希望寄託於一護和石田雨龍身上固然可以,但身爲一名死神,身爲山老頭的弟子,這時候他不能退縮了!
宏江抓住月鐮靈切的長柄中央,將其橫在身前。
友哈巴赫嘴角一彎,顯得有些高興,“現在要讓我看一看被山本那傢伙評價爲最強鬼道系斬魄刀的威力了嗎?”
宏江冷眼瞥了友哈巴赫一眼,“如果這是你的願望的話我會滿足你,也希望了卻了心願的你能夠乖乖地從這世上消失!”
“我曾對兵主部一兵衛說過,沒有人能從我這奪走任何事物,即便是你,也不例外。”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劍拔弩張起來,只是友哈巴赫也沒有搶攻的意思,似乎正像他所說的那樣,他很期待看到對方展現出他想看到的風采。
宏江則突然鬆開五指,只是被他放開的月鐮靈切並沒有落下,而是懸浮在他身前。
“月輝似水入海流……”
隨着他的吟唱,月鐮靈切的刀柄彷彿融化的白雪,從中間開始緩緩融化,與此同時,那如彎月般的鐮刃則繼續向前彎去。
“靈若浮雲踏空遊……”
最終,那長長的刀柄完全消失不見,不斷變幻的鐮刃則首位相接化爲一圈月環,懸浮在宏江身前。
“卍解,月環鎖殺!”
宏江雙手撫在那月環之上,彷彿攪動了一池靜水一般,那月環頓時泛起一陣漣漪,然後消失在他面前。
而在它消失的同時,友哈巴赫只覺上方一亮,他擡眸望去,只見還在那高聳的繭形高塔之上,懸着一圈月輪。
那月輪中央乃是能媲美甚至超越了兵主部一兵衛所施展的‘黑’,也因此,才顯得周圍那圈月環是那般的皎潔與神聖。
本就顯得寧靜肅穆的靈王宮,在多了這一圈月環顯得更加靜謐,會讓人覺得這是個無風卻足夠涼爽的一天,安靜但卻不覺得孤單與可怕,仰頭看着那殘缺但又能想象出完整模樣的月亮,與自己的對話平靜而又詼諧有趣。
如果說白霞罰是因爲其強烈的視覺與清冷的氣質而被稱爲最美的斬魄刀。
那宏江的月環鎖殺並不能給予人多麼衝擊的視覺體驗,也沒有能一瞬間令人留下深刻記憶的獨特氣質。
但其那好似能撫平狂風海嘯的獨特魅力,在人們心中又何嘗不是另一種美呢?
至少此刻仰視着那皎潔月環的友哈巴赫眼神是溫柔的,已經有近千年的時間他沒有好好欣賞過美麗的夜色了,雖然眼前能和夜有所聯繫的只有那一輪月環。
可有它就足夠了,足夠讓他眼中盡是醉人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