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流魂街四十三區,古樸的街道上人羣攢動,路兩旁的小販熱情招攬着路過的行人,這裡是四十三區最繁華的商業區。
此刻二層的一個房間中,兩個男人一邊說說笑笑,一邊搖晃着手中的高腳杯,亮紅的液體沿着杯壁打着轉。二人正是諾特·福茨與索要賠償的蝶冢宏江,而所謂的賠償便是二人手中的紅酒。
“別晃了,都晃出泡了,,,”
“抱歉,這東西沒怎麼喝過。”
福茨看着被宏江一口悶掉的酒,心裡不由得一陣肉疼。把自己的私藏拿出來就已經很難受了,但看着好東西被糟蹋更加難受,這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不過宏江可沒什麼心理負擔,煞有介事的吧唧着嘴,一臉享受,意猶未盡的說道:“不愧是拉菲啊,回味無窮~”
“雖然你這麼說我很高興。”福茨優雅的抿了一口酒,繼續說道:“但屍魂界的紅酒說實話不怎麼樣,即使是拉菲。”
“你知道的,畢竟要先從種葡萄開始。”福茨聳了聳肩,臉上的笑意毫不收斂,看土包子裝優雅實在是有趣。
“所以這其實是便宜貨?”
“內心陽光點,宏江!”福茨拿起酒瓶,給宏江續了半杯紅酒,慢悠悠說道:“就算不如現世,但這也是屍魂界最好的紅酒之一,花了大價錢的。”
聽到價格到位了,宏江心裡的不快瞬間一掃而空。微笑着和福茨碰了個杯後,趴在牀沿看着樓下熱鬧的人羣。在殺戮之原待久了,這樣的景象尤爲美麗。
“接下來怎麼打算的?”福茨也有樣學樣靠在窗邊,不過他的視線卻是在一旁的宏江身上。
“休息一段時間再去殺戮之原玩玩,如果煩了就再回來度假。一百五十年,天知道有多漫長!”
“你知道我不是問這個。”
“看來你這傢伙家底很厚啊!”宏江轉過頭,一臉狡黠的看着福茨,“繼續說下去,我還想嚐嚐魚子醬的味道。”
福茨高舉雙手示意自己投降了,他是想讓宏江重新融入到死神團體中的,但奈何人家壓根沒這意願,既然如此何必爲難自己的錢包呢?
不過宏江這樣他也能理解,他和宏江是在北流魂街六十區相遇的,不過那時只能算一面之緣。
直到後來在更木區戰鬥時,宏江恰好路過幫了他們,二人這纔算認識了。接下來的兩個月內,宏江便一直跟着他們,二人一起經歷了不少的戰鬥,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這兩個月裡,福茨不止一次見到漠視他們的死神,就連受傷了之後,宏江都是迴流魂街自己找人醫治的。總之,眼下這番老死不相往來的局面絕不是宏江單方面造成的。
“福茨,我一直想問你。死神是爲了守護屍魂界纔去的殺戮之原,你們呢?幹嘛放着好日子不過,跑去那瞎逛遊?”
福茨先是愣了下,看着眼神已經有些迷離的宏江,看樣子是有些醉了。
“爲了讓他們的笑臉散佈在屍魂界每個角落。”福茨指着樓下的人羣,搭着宏江的肩膀說道:“沒有虛的世界,你不期待麼?”
“期待,無憂無慮的日子誰不期待,,,”
此刻已經靠在窗邊睡着,享受片刻寧靜的宏江不知道,早些時候瀞靈廷颳起的風暴,很快也將蔓延到他這裡。
兩天前,瀞靈廷,一間在燭火中還略顯昏暗的房屋中,五個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坐成一排,正和對面上座的纖弱人影商量着什麼。
“四十六室的命令下來了,
老傢伙倒了,小東西也蹦躂不了多久!”
“只可惜四十六室的命令是活捉,還存有變數。”
一天前瀞靈廷又收到一條消息,內容還是關於宏江的,只是如果宏江本人在場的話,估計會驚得下巴都掉下來。
殺戮之原中出現基力安,蝶冢宏江爲脫困,故意加害兩名十一番隊隊員,導致二人當場殞命!
就是這條消息讓本就不平靜的瀞靈廷徹底炸翻了鍋!那兩名十一番隊隊員還是出自於兩個下等貴族,以這兩家爲首,各種貴族天天圍在山本住宅前鬧騰,勢要山本出面,嚴懲蝶冢宏江!
宏江以前只是嘴上不敬,思想不正。可現在臨陣脫逃,殘害同僚,已經切切實實觸犯到了死神的法規,這下山本總是護不得短了吧。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這個短山本就是護了!不管門前鬧成啥樣,他就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袒護之情溢於言表。
如果說以前是雷聲大雨點小的小打小鬧,那這次貴族們可不會善罷甘休,你總隊長強勢,我們也不是吃乾飯的。衆家一合計,直接把事情鬧到了四十六室,聯名彈劾山本。
不得不說,單以傳來的消息,宏江和山本絕對是理虧的那方,四十六室很快便下達了裁決。
暫時剝奪山本元柳斎重國重國的總隊長身份,命十一番隊隊長刳屋敷劍八帶蝶冢宏江回瀞靈廷調查。調查結束前,山本元柳齋重國不得離開住所一步,一番隊暫由四十六室管理。
鎮壓瀞靈廷千年的山本就這樣倒臺了,輕鬆到讓人覺得不真實。雖然還沒成定局,但明眼人都知道,決定山本命運的人就是宏江,而宏江的過錯已是無法磨滅的事實!這已經是個死局!
這真的是死局麼?當然不是!不過此刻在房屋中謀劃的六人正努力讓它成爲死局。
“各位!”上座的男人出聲,打斷了剩下五人的爭論,“我們走好了第一步,重要的一步,可喜可賀!”
“同時, 我們也沒了回頭路。”男人的聲音很輕,好像一陣風就能吹散一樣,“下面的路要走得更謹慎!”
“還請大人指示!”一個粗狂的聲音出現,恭謹的說道。
“首先就是蝶冢宏江,我可不想真的看到他的臉,會動的臉。”
“他已經離開了更木區,目的地應該是富江區,我們已經派人過去了。”
男人輕點了下頭,轉首朝向最左邊身材魁梧的人影,“還有那幾個,希望你沒有忘了他們的存在。”
“當然沒忘,不過在下覺得,能否讓那幾個人更有價值一些?”
昏暗的屋中陷入了短暫的沉寂,魁梧男人看着對面點着扶手的細長手指,額頭不知何時已是一層細汗,心臟一緊一緊的,彷彿對方點的不是扶手而是他的心臟。
“如何?!更有價值?”似微風般的聲音再次出現。
魁梧男人如釋重負,連忙說道:“既然要死,那他們爲何不是死在蝶冢宏江手上?大人到時只需吩咐家人一聲,那小傢伙不就白死了?”
“不需要。”
“但只是如此,這兩邊的事都容易引人懷疑!”
“不要做多餘的事!”上座男人呵斥道,“蝶冢宏江會殺人,但不是幾個小角色!對他的死我還有其它安排!”
“可那幾個人?難道要嫁禍到虛身上?”
“滅卻師突然襲擊,六人獨活一人。”
見下面五人齊齊長大了嘴巴,男人緩緩站起身來,嘴角微微揚起,“與虎謀皮,作爲虎,我們不得取幾口肉,嚐嚐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