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原的計劃是,儘量減少能代表己方的人員,以新生面孔進入瀞靈廷,從而避免與護廷十三隊的全面碰撞。
因爲宏江動機大概率不純的緣故,夜一不能與宏江接觸,因此,只能選擇從浮竹和春水那裡入手。
而之後,宏江的行動也印證了這一點,無論是在他們進入瀞靈廷前突然出手,還是以極抓捕到井上織姬與石田雨龍,這與浦原的推測都沒有半點出入。
可這樣的行爲真的是爲他自己嗎?或者換個問題,宏江這樣做真的給他們添麻煩了嗎?
不是的,其實,如果宏江真的全心全力協助了他們,反倒是一種麻煩了。畢竟,從山老頭或者四十六室的角度,他身上那浦原同伴的標籤是一直存在的。
他所做的事都是護廷十三隊的人應該做的,要是他倒戈相向,反而會起到反效果吧,至少與浦原那避免與護廷十三隊全面碰撞的初衷是相悖的。
仔細想來,宏江其實一開始就在浦原的計劃中,兩人配合得相當好。
至於不能接觸宏江這一點,夜一也有點想明白了。其實是沒必要吧,被關在靈術院時刻被盯着,找他純碎就是浪費時間。
如果不是差點被石田幹掉,用一句廢物來形容都不爲過了。不,廢物都有點擡舉他,如果找他可能還會引起山老頭的過分注意,完全是個不定時的炸彈。
宏江的思想一直都在正軌上,這樣做還有一個好處,就是這次騷亂後他還能裝作第一次知道崩玉的樣子,繼續留在瀞靈廷中保護崩玉。
這東西只要一天無法摧毀,就能勾起人們不安的念頭,解決完一個藍染,誰知道後面還有沒有紅染。
只是,夜一覺得僅以目前的舉動,浦原和宏江還是太理想化了。就和浦原無法回到瀞靈廷一樣,宏江永遠不會擺脫身上的懷疑,在瀞靈廷中擁有切實的權力。
那兩個傢伙應該還有後招,夜一下意識覺得不對勁,就和浦原當初偷偷摸摸搞出崩玉一樣,宏江應該也有什麼依仗。
這就是男人間攀比的心理嗎?真是夠幼稚的!還有,那兩個傢伙到底有沒有私自聯繫啊?夜一真的很在意這件事,如果是還好,如果不是……,怎麼有種被酸到的感覺。
但這不妨礙夜一已經放鬆了下來,宏江無疑是極爲關鍵的幫手,同時,她藏在樹下的東西也已經不見了。
浮竹和春水那兩個傢伙也做了選擇,因此,兩邊的賭博夜一已經賭贏了一邊,身上的壓力瞬間沒有了。
一護這裡能成功自然是額外的驚喜,不能的話也不影響,況且,就一護現在的表現來看似乎能成,好事居然一件接一件來了。
“你還記得出生後,第一次是如何站起來的嗎?”
“不記得了。”戀次望向旁邊的夜一,不知道對方這話是什麼意思。
“記不住是因爲沒意識,可既然沒有意識,爲何又要站起來呢?”夜一看着場中的一護,慢悠悠地解釋道:“每個人從出生後都知道要站起來,
就像鳥知道要飛,魚知道要遊,那是一種本能。我想,一護之所以沒有絲毫遲疑,就是因爲那種本能,他本能地知道自己擁有那力量,所以,我也相信他。是一個能達到卍解的人!”
夜一這番話把戀次唬得一愣一愣的,拜一護所賜,讓他重新找到了自我,也在受傷的那段時間中不斷與蛇尾丸溝通,最終達到了卍解的地步。
一段不可思議的經歷,戀次爲之訓練已經四十多年,那扇之前他以爲無法跨越的屏障,其實並沒有他想象的那樣困難。
既然能打敗我,那傢伙也肯定能做到吧~
戀次望着與斬月對決的一護,忍不住撇了撇嘴,但還是有些不爽,明明我先做到了,結果夜一小姐這麼一說,一點成就感都沒了。
“行刑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就先走了。”戀次說着,整理了下衣服,“假如我失敗了,也算爲那傢伙爭取時間了吧。”
不過,這次我說不定會成功,說不定就成功了呢……
直到戀次完全消失,夜一才緩緩吐出一口氣。距離行刑,應該不到三個小時了吧?
咔……咔……咔,骨節活動的脆響在連綿不絕的刀劍聲中有些不起眼,夜一也久違地興奮起來了。
“準備好大鬧一場了嗎,一護?”
……
還有不到三小時了。
七番隊內,一個帶着墨鏡,長相兇悍的男人一路狂奔,在距離隊長室還有一段距離時便突然跪下,一路滑行到門口才停了下來。
“真是對不起,隊長!男子漢射場鐵左衛門竟然在馬桶上坐着睡過去了!現在唯有切腹謝罪!”
屋裡魁梧的男人轉過身,頭戴着木桶狀面具的他是七番隊隊長,柏村左陣。
“沒事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是,是嗎?”射場擡頭說道,他有些不確定,隊長這幾天可是一直都很糾結的。
“是的,不用想太多,鐵左衛門。”柏村的聲音有點厚沉,“我知道你很擔心,你怕我對這次行刑抱有疑慮,所以你故意拖延時間,想讓我想清楚。”
“是,什麼都瞞不過您。”
“不必擔心,對此我沒有絲毫疑慮。我的任何舉動都只爲向元柳齋大人報恩。當年是他收養了,被大家排斥的我。”柏村說着,雙手不知不覺間已經攥成一團,也不知這番話他到底是說給射場聽的,還是說給他自己……
“我只有盡我的所能來報答他的大恩,沒有什麼可猶豫的。只要他說對的,哪怕是要我死,那也是對的!”
其實, 柏村隊長還是在糾結吧?甚至到現在,他也不覺得這場行刑是正義的,而只是向山本總隊長大人報恩罷了。
“你呢?東仙。”
東仙隊長也來了?射場回頭望去,果然,七番隊隊長東仙要,以及他的副官檜佐木修兵已經來到他們身後。
“我當然,也一直沒有變。我這雙盲眼所看到的,永遠都只是犧牲最少的那條路。”東仙平靜地說道:“我相信,我與你走的是相同的路,柏村。”
本就如此,柏村的確是容易被忽略的點,雖不善於心計,可他的嗅覺在瀞靈廷也是數一數二的。
那份堅守正義的心,即便是此刻,都要不斷地安慰自己才能去接受這場極刑。
可惜,柏村太小心了,我們無法挽救每一條生命,這不是我們的錯,是瀞靈廷,是死神的錯。
以朽木露琪亞一個人的命,來創造新的秩序,挽救許多還未犧牲但卻註定犧牲的性命,這纔是正義。
“先陪我去個地方吧,柏村,我有些不放心。”
很高興,你在一段路上真正與我同行,即便毫不知情,也是你的幸運吧,柏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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