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助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本放在身側的右手再次擡了起來。他的嘴角微翹着,食指輕輕的推了推鏡框。 щшш ⊕TTkan ⊕¢ 〇
那雙眯着的眼睛始終都在我的身上打量着,過了好一會他才放下手隨即清冷的哼了一聲。
“我劉助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卻也沒做過什麼壞事。我自小父母雙亡,獨自一人前往日本留學,回過後也是靠着自己的雙手打拼出現在的成就。捫心自問沒幹過啥違背道德,違反法律的事情。可是蕭先生的所作所爲卻讓我很心寒啊,抓了我三個經理人不說,還把我手上吃飯的三個工廠給封了,你這是明顯的要斷我後路置我於死地啊!”
劉助不溫不火的說着,他習慣性的再次擡手撫了撫眼鏡。鏡片後的那雙眼睛此刻卻已經射出了一道道森然的寒芒,一股無形的怒意已經自他的身上朝我籠罩過來。
“蕭先生,你我素不相識,更加談不上什麼恩怨糾葛。我今天來不爲別的,就是想請你給條生路,以後大家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誰也不犯誰!”
劉助的聲音雖然不溫不火,但從他的語氣裡我卻能夠感受到濃烈的堅定和憤怒。
看樣子他今天是有十足的把握要把人帶走了,只不過對於他的這種態度我卻並不驚訝也沒有什麼負擔。
我輕咳了一聲對着劉助輕聲笑道:“前天我收到了一份非常特別的舉報信件,不僅提出了你廠房裡存在的非法交易,同樣還提供了不少證據。如果劉懂有興趣的話,我們可以到審訊室好好交流一番!”
“哦?蕭先生既然掌握了再下經營的廠房的非法交易資料,那正好,我也想要看看這個非法交易和所謂的證據到底是長什麼樣咯!”劉助絲毫不懼,語氣依舊是氣定神閒,然而那雙狐狸一般的雙眼卻寒光逼人。
我所謂的非法交易資料和什麼證據當然並非真的有誰給我送來了什麼投訴信和證據,這不過是我讓侯利明根據我自己的推測擬出的一份假信件而已。
我就是想要看看劉助會怎麼應對,看到我的推測之後他會是什麼表情。
一行人很快進入了審訊室,劉助的保鏢被幾名武警留在了審訊室外。此時審訊室昏黃的燈光下只有我侯利明和劉助三個人,他的沉着冷靜以及眼中始終若隱若現的那股冰冷寒芒讓我心中大爲吃驚。
這個人能夠找上門來,對我也一定大有了解。然而他此時的表現卻絲毫沒有心虛的模樣,不是有備而來就是他行事風格一貫以來就是這樣。
這是一個狡猾的男人,我已經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那股難以對付的力量。
我緩緩攤開了侯利明做好的資料推到了劉助的面前說道:“這是附件,你先觀摩觀摩!”
劉助咧嘴冷笑了一聲接過了文件夾隨即掃了兩眼便冷笑了起來。
“販賣違法藥瓶,製造不和諧橡膠產品,電子產品中含有打量有害物質?真是可笑至極,證據呢?”劉助冷笑着說了一聲,不屑的把文件推到了一旁。
看着他的一舉一動,我心裡總是有種拿捏不準的感覺。這廝太淡定了,一點破綻都沒有。
我拿出了一份強硫酸腐屍液的化驗報告中提取出的一些化學成分名單、一份違規橡膠產品的圖紙和一張寫着違法電子產品加工報告單推到了劉助的面前,劉助看過之後更加不屑的冷笑了一聲。
他擡起頭凝視着我冷聲說道:“原來蕭先生是徒有虛名啊,就憑這些你就敢封我的廠房,重案組的組長果然是權勢滔天。不過你要欺負我劉助可就欺負錯人了,我允許你對我的廠房進行調查,但是在沒有找到足夠的證據證明我的違法行爲之前你必須把人給我放了,把廠房的封條給我扯了!否則的話,我們下次見面必定是在法庭上!”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要是再不給你面子,豈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人可以放,不過廠房嘛,我們還要調查,所以封條就暫時先留着吧!”我輕笑道。
劉助冷冷的凝視了我一眼,他深吸了一口氣默然的站起身來。
我和侯利明也起身帶着劉助離開了審訊室,人放了,劉助也乖乖走人了。
事情並沒有結束,更加出乎我意料的是我一直等候的那位‘死神’並沒有任何動作,但劉助的三間廠房卻在當天晚上被人爲縱火燒了一個一乾二淨。
於此同時,劉助等人也在龍城憑空消失,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侯利明利用了所有渠道也沒能找出劉助和他手下三個經理人的行蹤。
這個結果讓這件事情變得更加的神秘莫測,無數的猜想和假設弄得我有些焦頭爛額。
重重表象證明,那個送我們圖紙的‘死神’應該不是死神組織的人。
首先劉助這個人是百分百可以肯定他有問題了,其次是劉助的莫名失蹤和他那三個必須要救走的手下,這些人一定掌握着什麼信息!
依照這些我推測劉助和死神組織一定存在着某種關係。
如果劉助是死神組織的人,或者是死神組織的合作伙伴。那麼如此陷害他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出賣他的人和他或者和死神組織有什麼恩怨糾紛,第二種那就是這個人是上面派出隱藏在死神組織中的臥底。
這兩種可能不管哪一種都足以證明,那個送我圖紙的人一定不是‘死神’。他之所以能夠掌握這些關鍵性的消息卻又無法給我提供實質上有用的資料,足以證明他是臥底身份。
畢竟死神組織是一個非常神秘的組織,能夠了解組織內部情況的人只有一種,那就是本身就怒屬於死神組織的人。而像他這樣掌握着一星半點資料的人也只能是一種,那就是不被組織信任的人!
結合這兩點信息,我更加能夠肯定那個‘死神’必定是上面派出去隱藏在死神組織的臥底。
現在再回想到局長大大的話,一切就都通曉了。
那麼養父的死,和他有可能去的那個秘密基地,這些消息是不是證明他就是那個被派出去的臥底?
可是我是在是難以想通他去做臥底的理由,養父的身份是刑偵副局長,他的名聲在死神組織內部必然已經上下皆知。死神組織沒有理由相信他,也更加不可能讓他成功潛入組織內部成爲我方的臥底。
然而局長大大和錦瑟所說過的話又讓我不得不動搖心中的想法,如果那個臥底真的是養父。
那麼他現在又是什麼處境?
還有,局長大大召開的緊急會議,會議上他這般的嚴肅所說的話又如此艱鉅,這應該不是他無的放矢,死神組織在接下來必定會有什麼讓人意想不到的動作!
面對着已經被燒成一片廢墟的廠房我感到渾身一陣癱軟無力,已經很久沒有這種無助的感覺出現在我的心裡了。
“老蕭,收隊吧,再搜查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的!”侯利明從廢墟中走了出來,他已經弄得滿鼻子黑灰,一副狼狽不堪的默然。
我閃過他探來的髒兮兮手掌說道:“走吧,回去再說!”
“老蕭,技術部的人剛纔發了消息過來說研究已經有了進展了,他們已經把之前各種案例中提取的藥物研究並且開發出來,此時已經注射到了一隻小白鼠的身上,再過兩天小白鼠就能產下一個嬰兒。我相信對死神組織發明的那些藥液的研究一定會有新的進展!”
侯利明跟在我身後拍去身上的黑灰又用紙巾擦去了手上的黑灰說道。
我點了點頭,這個消息道還算是一個好消息了。這些藥液研究成果一出來,死神組織的某些陰謀也應該可以揭露了吧!
“明天我們就去技術部看看他們的研究成果吧!”我無精打采的說道。
“老蕭,別那麼沮喪,那個組織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有無數警界精英敗在他們手上了,如果它是塊軟骨頭,那也輪不到我們來啃了!振作點,拿出你蕭大偵探的風度來!”侯利明知道我心裡的苦,笑着安慰道。
我回頭白了他一眼惡狠狠的說道:“就是因爲這是一塊硬骨頭,所以我們必須給自己鑲上鋼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笑得這麼輕鬆!”
從警局回到家裡已經是深夜了,從那片荒山中逃脫出來我一直忙於案件的偵查工作。時至今日也未曾問問妙娟和茗茗了,回到家茗茗已經睡去了,妙娟一個人窩在大廳裡看着電視。
聽到開門聲急忙回過頭來,她看到我的時候眼眶竟然有些紅潤。
“這麼晚還沒睡?”
“差不多也該睡了,怎麼樣?最近是不是很累?”
簡單的問候我卻已經從中體會到了妙娟對我的關心,只可惜現在的我真不知道要什麼時候纔能有勇氣去面對這份若有若無的感情。
“差不多吧,茗茗最近乖不乖?”我坐到了林妙娟的身旁從桌子上拿起一個蘋果緩緩的剃皮。
林妙娟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故意壓低了聲音說道:“小傢伙已經睡了,最近他挺乖的,就是老念道你呢!明天你可要早些起來陪他吃個早飯然後送他去學校!”
“好,對了,你的工作找得怎麼樣了?”我把削好的蘋果遞給林妙娟低聲問道。
林妙娟小臉一紅有些羞澀的說道:“你把茗茗甩給我了,現在我每天要負責給他洗衣做飯還要包接送,那有空去找什麼工作呀!生活費你可不能少了我們!”
“那是自然了!早點睡,我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調查已經有進展了,現在是關鍵時期!不和你多說了,我先上樓咯!晚安~”看着林妙娟那一副嬌羞的模樣結合她的話讓我想到了溫柔體貼的家庭主婦,心中不由大感甜蜜。
曾幾何時我也希望自己能有一個家,如今雖然這還不算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但卻給了我不少的溫暖。
“晚安~”林妙娟也站起身來對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