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之軒根本不爲所動,以着一個傷感的語線繼續嘆道:“難道這世間有能讓青璇值得託付一生的男子,我這個做父親的怎麼也得個表示。這樣吧,只要子陵馬上離開長安,從此不再插手世間的是非,我就把不死法印和幻魔身法一併傳授於你,就當是我這個父親送給女兒的嫁妝。”
“哈哈,有意思……”
項東海的身影自遠而近,緩緩飄落下來。
項東海慢步來到徐子陵的跟前,沒有說明“有意思”在什麼地方,而是囑咐徐子陵道:“小陵,去拿一套酒具來,難得又與邪王相遇,若不好好款待一下怎麼對得起地主之誼呢……”
徐子陵也是聽,徑自進房拿東西去了。
石之軒也沒怎麼迴應,一到徐子陵把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他才很不客氣地就地而坐,目不轉睛地看項東海,似乎要把他看穿一般。
項東海一點自然也沒有,說:“邪王,你也別這麼看着我,既然你能找到這裡來,那麼我爲什麼不能猜到你會在這裡截殺小陵呢。有些事情,冥冥中總有一些跡象的。”
項東海說得實在是飄敷衍,不過也能讓石之軒無話可說。
“好
項東海拿出最後地一點“回”。請道:“這是最後地酒了。我們喝完之後。這酒就會成爲江湖一個傳說。”
石軒雙眼一閃。問道:“回憶?”
項東海笑着點頭。
石之軒感嘆道:“聽說此酒有令人回味過去品味人生地神奇作用。所以次有回憶之名。如果真地如此。那本人就不敢在這裡肆意嘗試了。”
石之軒地話很直白。項東海和徐子陵都明白其中地意思。
對於石之軒地謹慎東海也沒多說|是豪爽地把剩餘地“回憶”全直接送給石之軒。讓他好生回味一下自己地人生。雖然項東海不知道石之軒會起到什麼樣地變化。但和侯希白都沒什麼實際意義。一個僅僅是一時惆悵。一個則是靈感如涌泉乎沒什麼實際意義。所以項東海純粹是將“回憶”當成一種難得地酒來對待而已。
“既然不喝酒就品茶吧……”
項東海的心情很好,似乎沒把石之軒當成敵人看待。
徐子陵原本還有話要問的,但見項東海的意思也就暫時遏制下來,老老實實地進屋拿茶具過來。
就在這個時候,石之軒突然問道:“項先生,難道你連本門的秘密也知道得一清二楚麼?”
石之軒這一問顯然是針對項東海來時之語。
項東海眼神一動,答道:“邪王的機心實在夠陰險的。若要學習閣下自創的幻魔身法和不死印法,必須先要領悟融匯了‘花間’和‘補天’兩道的‘天一心法’能臻達登峰造極的境界,否則就會走火入魔。”
“你這個嫁妝恐怕小陵無福消受……”
臨末東海還補充了一句。
石之軒雙眼驟然一變,暴戾的氣息瞬間將項東海吞噬掉。還沒晉入大圓滿狀態的石之軒擁有兩種極端的性格,一種是優柔寡斷的悲情角色,一種則是一言不合即下殺手的惡魔。之前項東海所接觸的,就是前面那個,不過現在被項東海的言語一激,石之軒當即來了一個大變身
“可惜啊,這樣的石之軒更容易擊敗……
項東海話完,徐徐而起,一點也不爲石之軒的滔天魔焰所動,彷彿石之軒所針對的不是自己一般。
“愚昧!”
石之軒帶着一個諷刺的笑聲,悠然一個橫移,堪堪閃過了徐子陵的偷襲一掌。 (凡人修仙傳凡人修仙傳) //
徐子陵也是氣惱,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未來岳父竟然會如此的喪心病狂,下一個如此歹毒的局來誘騙自己。雖然自己沒有上當,當徐子陵就是忍不下去石青璇有這麼一個父親。
現在,徐子陵總算體會到石青璇爲什麼不認做父親了。
項東海阻止道:“小陵,對於邪王這種極端的存在,在空曠之地圍攻他就是在自尋死路。你在一邊好好看着,今天這一戰很可能對你有莫大的裨益……”
項東海話完就向前跨了一步。
若是簡單的一步,石之軒肯定會報以雷霆手段,可偏偏項東海這一步恰恰好進入了石之軒龐大威壓中最爲薄弱的一點。讓石之軒進不是,不進更不是,滔天的魔焰瞬間削弱了三分。
突然間,石之軒的身體幻出了數個虛影來。
幻魔身法,顧名思義就是一種高明到極點的幻術。這種幻術一旦徹底融合在奧妙無比的
法印”裡邊,就成了石之軒的最高成就——不死七
當初石之軒就是憑藉着不死七幻的玄奇,數次在散人寧道奇的手下成功逃脫。
現在輪到項東海體會這一絕學了。
“鶴形……”
驚呼出來的是徐子陵。
能讓他這般吃的也就只有項東海了。
“哈!”
伴隨着項東海一聲“哼哈音”,他的周身彷彿有一股似有若無、紫霞般的氣息環繞着,雙眼射出一種神聖的光芒,雙手變成兩隻纏綿在一起的仙鶴,相互依繞,纏綿不已。
“散手八撲!”
若論對“散手撲”的認識,天下間除了寧道奇自己,就要數石之軒這個死敵最是熟悉了。所以項東海一出手,石之軒馬上就有了感應,心神大爲震驚,那幾個幻出來的魔影瞬間崩潰。
不過對於項東海來說,些所謂的幻術形同虛設。
哼……
最:,石之軒帶着一個長長的鼻音,觸電般飛退開去。
這一退之中,石之軒已經施出不死印法裡的卸勁法門,將侵入體內的毀滅性內力和真氣全數泄到周邊,最是離奇的,其中一部分真氣竟然被石之軒以死轉生,彌補住之前的虧損。
這的打法,簡直就是立於不敗之地,難怪石之軒最是不懼羣戰。
“不愧是不死法印!”
項東海大讚一聲,身體力量全面爆發,身體發出一聲聲令人心寒膽顫的聲音,堅硬的石地承受不住項東海恐怖的一甲子內功而瞬間龜裂,身體如子彈一般飛射向石之軒。這時的項東海,與之前的輕鬆寫意完全是兩個樣子,如同一隻重新出世復仇的史前兇獸。
石之軒有難了。
嘣!
石之軒也動了,他這一動,堅硬的石地突然炸出一個大坑來,連個眨眼的工夫也沒有,石之軒的身體已經來到了項東海的頭頂,手掌毫不留情的拍擊下去。若是項東海被這記重掌拍中,他的頭顱休想保住。
石之軒的身法實在是太快了,快到連擁有先手優勢的項東海也是慢了一線。
就在這個時候,項東海的身體違揹物理規則地完全定了下來,身體以腰脊爲軸,鬆腰鬆跨但沒有絲毫的懶散,左右兩手突然迎了上去,以着一個難以置信的軌跡蜿蜒了數下,輕輕的,飄飄如雲,自然圓活。
太極雲手。
石之軒的魔掌就好像一隻主動撞入蜘蛛網的昆蟲,一瞬間就被這詭異般的囚籠禁錮住了。只要項東海再轉一次,石之軒這隻罪孽滔天的魔手就要成爲歷史了。
可是事情沒這般簡單,眼見太極雲手的圓轉相扣就要完全最後一轉的關鍵時刻,石之軒在不可能的情況下凌空一轉,以逆轉圓圈的方式以圓對圓,一下子就脫離了“太極雲手”的禁錮。
從針鋒相對演變到以力制力,再加上最後這一個以圓破圓,整個過程只不過是三個呼吸而已,兩個無限接近於大宗師之境的絕世高手就演繹出三次生死輪迴,其中的驚險,讓一旁觀戰的徐子陵看得心神皆醉,忘乎所以。
不過徐子陵忘了處境,但項東海沒忘記他的任務。
項東海的虎紋出鞘,閃電般直射石之軒的心口。項東海就是想要以最簡單,最直白的方式達到最終的目的。
對於虎紋的鋒利,石之軒早有預計。
項東海出動到虎紋,就是想憑藉其鋒利不可抵擋,讓自己的不死法印想借力借氣也不敢借,無用物之地。這樣就能逼迫自己處處受制,進而破去自己的不死七幻,將自己拿下來。
這樣的心思,哪裡瞞得住石之軒,只可惜,石之軒一時間也想不出破解之法。
若是次一點的高手,甚至是晃公錯之流的武學宗師,即使他們拿着神兵利器也沒用,畢竟再好的武器也得打得中人,對人有威脅纔有效果。可惜項東海完全不同於一般宗師,他最是出名的就是劍法,連祝玉妍這樣的人物也在劍法方面甘拜下風,所以石之軒很是鬱悶的發現自己的被動是註定的了。
叮。
石之軒帶着一個沉重之色,右手一收一伸,掌變指刀,沿襲着一道詭異的弧線彎曲而去,恰恰好命中項東海的劍尖。
兩人即分。
“寒蟬悽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
可就在這個微妙的時候,項東海的神態又恢復了之前的瀟灑自若。伴隨着這一句詩詞的念動,項東海的虎紋帶着一完悽美的軌跡襲向石之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