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盞花。
三番隊的大多數隊員第一次見到信任隊長朽木衍夜的時候,首先看到的就是一束金燦燦的金盞花。
身爲三番隊的隊員,對於金盞花都是十分的熟悉的,這是三番隊的隊花,副官的臂章上面就有金盞花。
金盞花極致的綻放,又和一般的菊花的綻放有所不同,那樣金燦燦的顏色讓人感覺到一種不同於菊花所帶來的蕭瑟之氣,而是一種逼人的氣勢。
被抱在新任隊長懷中的一束金盞花在她一步步的向前走來居然紋絲不動。
憑此就可以看出這個女子的出身,貴族女子教習裡有很重要的一條,在移步的時候能夠使頭髮上的繁重的髮飾紋絲不動。
三番隊的很多隊員在心中一直以爲這位嫡系的朽木家的公主是一個極其高貴而不可侵犯的人物。
沒等三番隊絕大對數隊員緩過神來,衍夜就朝着已經集結好的三番隊隊員微微的一笑,朗聲說道:“認識這是什麼麼?”
女子的聲音空靈而清脆,講話的語氣也親和有力。但是她所穿的白色羽織又總是讓人感覺到一種壓力,一時間三番隊竟無人回答。
“金盞花。”
亂菊涼涼的聲音傳過來,還很不屑的甩給衍夜一個眼神。
衍夜沒有像往日那樣繼續和亂菊說下去,而是對着三番隊的所有隊員說道:“松本十席說得沒錯,這就是金盞花,我相信各位也都認識,這是三番隊的隊花。那麼我要說的正是這金盞花的花語。
“絕望、矜持、黑暗、恐怖、陰沉慘烈的行爲。
“諸位有沒有認識到,這是一種極爲不祥的花朵。”
三番隊現任隊長就這樣笑着說出來,自家番隊隊花是一種極爲不祥的徵兆。
有些隊員擡起頭來看到了這個隊長的笑容,衍夜以前身爲八番隊的副隊長,很多三番的隊員也都見過她,那個時候遇到這個戴着八番隊副官臂章的貴族小姐,她也總是微笑迴應,但是大多數人都會不自禁的把這種微笑當作高貴的疏離與不屑。
她此刻的笑容也帶着一種天生的不可忽視的貴族氣息,但是卻並不是那樣的拒人千里。
瀞靈廷優夜姬,確實的實至名歸。
帶着這樣笑容的女子,讓人能夠感覺到她的堅毅。
“這樣不祥的花朵來代表三番隊,這究竟是爲什麼?就如同貴族的家訓一樣,三番隊的隊花寄託的是初代隊長的期望。
“既然有所期待,就不會徒留傷悲。
“爲什麼會絕望?人在什麼時候會絕望?對,實在充滿了黑暗恐怖氣息的陰沉而慘烈的情況下。這個時候我們所能感觸到的就是這樣,這並不是一種什麼太過特殊的感情,任何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會絕望。”
衍夜輕輕的一笑,轉變了口氣微帶嚴肅的說道:“諸君要明白一件事情,絕望究竟代表了什麼?絕望能給我們帶來什麼?對,我們在前進的路上會不可避免的遇到絕望,深深的陷進絕望的人數不勝數。諸位應當明白,在這條路上——
“你和我都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你要做一個什麼樣的人?你是選擇在絕望中深深的沉淪還是選擇從中鳳凰涅槃的重生?我知道,絕望是一種不可自抑的感情,在遭遇了已經超乎內心所能承受的事情的時候,任何人都會絕望。
“初代三番隊隊長交付給我們的不是一個太過虛幻而美好的願望,他所交託的是一個無比艱辛而痛苦的抉擇。
“絕望之中所綻放的花朵,就是這樣的金盞花,這樣的耀目而高貴的金盞花。”
“吾等一定不辜負隊長寄託。”
三番隊的聲音整齊劃一,他們以往所認知的金盞花僅僅是三番隊的象徵而已。而如今在他們隊長懷中的金盞花卻不僅僅是美麗的花朵而已。
那不是美好的許諾,而是沉甸甸的承諾。
衍夜把懷裡的金盞菊交到一個站立在前排的紅鳶手裡,繼而又恢復了平時那種親和的笑容,“那麼請各位一定要努力,不要讓五番隊的看了笑話。”
今日的席官挑戰賽是三番和五番一起舉行的,護廷十三番的席官挑戰賽通常不會由一個隊伍來單獨組織,除了特殊年份會舉行大型的席官挑戰賽,一般的年份都是由各個隊長協商組織。
藍染主動的找上門來,笑意盈盈的對衍夜說,反正都知道我們兩個很熟,不如一起舉行,我也想和阿衍在一起。
說得在情在理,公私一起辦,多好的買賣。
衍夜帶着三番隊的隊員到達五番隊的訓練場的時候,五番隊也已經準備完畢,衍夜和藍染公式化的打完招呼,便由藍染說道:“三番隊的隊員請到左邊的訓練場地,五番隊的到右邊的訓練場地。席官挑戰賽的規則想必大家都明白,允許下位席官挑戰上位席官,一旦挑戰成功便可以晉位。當然,也允許上位的席官挑戰下位席官,”藍染扶了扶眼睛,一笑,“不過這樣的後門性很大,最終裁決權會在我和衍夜隊長的手裡。”
衍夜心裡翻了個白眼。
這不是明目張膽的告訴部下趕快來走後門吧隊長我一定會幫助你。
下面的隊員也聽出來藍染開玩笑的語氣,也有一些人禁不住的發出低低的笑聲。衍夜見狀,便笑着說道:“席官挑戰賽最重要的不是你最終得到的席位,而是你是否能夠進步,那麼祝願大家在下面的比賽中都有所進步。開始吧。”
雖說是兩個隊一起舉辦席官挑戰賽,但是大多的都是自己番隊挑戰自己番隊的,藍染和衍夜兩個人坐在一起觀看下面的比賽。
忽然的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衍夜指向那個嬌小的女孩子,對着藍染說道:“那個女孩子惣右介還記得麼?”
藍染仔細的看了看像是想起什麼的說道:“好像很久眼前見過她,真央?”
衍夜一拍手,“惣右介好記性,就是我在真央的時候碰到的那個女孩子啊。你看她怎麼樣?”
衍夜猜想以紅鳶的性格,基本上不會自己出頭,果不其然的是一個三番隊的六席站起來說要挑戰她這個四席。那個六席一看就能看出一股貴族子弟的戾氣,紅鳶剛站到訓練場上,六席君就直接拔刀,刀光一閃,煞是可怕的樣子,看到六席的動作,紅鳶也從一旁拔出斬魄刀,但是身姿天生嬌小,又總是一種謙恭的表情,越發讓人覺得她只不過是一個誤闖進來的尋常女孩子。
阿鳶你快動手啊那個傢伙長的這麼醜不要客氣的毀容吧。
還有對你說過很多次了你的表情會讓別人以爲你是六席那個傢伙是四席啊。
衍夜心裡正爭吵着,沒有聽到藍染的聲音,倒是聽到坐在藍染下側的市丸銀說道:“小姐姐的眼光不錯,長的挺漂亮的。”
衍夜面色一沉。“好傢伙市丸銀你這色胚就看到人家的美色了。”
市丸銀非常無辜的一攤手,說道:“小姐姐你誤會了,我只是在說事實。”
衍夜側眼一看亂菊,因爲三番隊的席官空缺比較多,所以亂菊即使是十席的座位也離市丸銀這個副隊長不遠。順着衍夜的眼光,市丸銀果不其然的看到亂菊的身影。
她顯然能聽到剛纔的話,她只是像以往一樣冷然的坐着。
市丸銀又是一攤手。我不明白啊,小姐姐。
衍夜也跟着一攤手。我知道你是真傻不是裝憨啊,銀。
藍染看到這樣的場景,看着下面的比賽說道:“這個女孩子的資質不錯,鬼道非常的出色,靈壓控制的也比森田六席的要好上一些,瞬步也很好,但是缺了一種氣勢吧。”
“當個副隊長總是可以的吧,她也在遠征隊待過,我相信是一個很好的人選。”衍夜一轉頭朝着市丸銀問道:“銀,你覺得呢。”
“小姐姐我也只是副隊長,這可不好說。”
衍夜一笑,“你只是怕人家也是副隊長,你沒法高人一等去追女孩子了吧,你小小年紀不學好啊,銀,我家的白哉可是見到女孩子就臉紅。”
四楓院妖貓的胸襲除外彪悍女人除外就這樣。
可是朽木白哉小朋友活到這麼大遇到的女人幾乎都是這樣的人,但是這些人在外界的形象都和他心內腹誹的完全不同所以他只能嚥下去自己痛苦。
如果說千堂紅鳶除了氣勢什麼都不缺,那個六席君就是除了氣勢什麼都缺。
連心眼都缺你這個缺心眼子。
衍夜對貴族子弟的戾氣分辨的一向很清楚,所以這個森田家的小少爺在輸了之後會鬧事也在情理之中,而紅鳶只是把斬魄刀放回刀鞘靜靜的站在一邊。
看起來就像是上司在教訓下屬。
森田家是中級貴族,而且隸屬於朽木家。衍夜雖然不是繼承人不是森田一族的主君,但是身爲朽木家的嫡系姬君大人,她只要斥責一句無理,他不想噤聲也必須噤聲了。
衍夜只是輕輕的一笑,開口卻不是呵斥森田六席,而是笑着對藍染說:“惣右介還記得當初在真央曾經找過你麻煩的藤井小少爺麼?”
似乎是很久遠的事情,所以藍染搖了搖頭。
藍染隊長,溫和寬厚,應當不記得這些細枝末節的恩仇。
衍夜抿嘴一笑,“他們是表親。果然是很像吧,兩個家族也十分的相像,藤井家的嫡系一向十分的出色,而這位森田少爺的兄長也是極爲出色的繼承人。”
“小姐姐記性真好,那麼久的事情你還記得?”
衍夜聽聞市丸銀的話,挑挑眉笑道:“我現在替白哉少爺未來的妻子打工管帳,這些事情不記得,白哉小少爺開了我不就麻煩了。”
朽木衍夜,高貴優雅,所以她早已熟識貴族間的縱橫交錯。
我們都坐在一起,可是一切早已變幻。
紅鳶一直都在忍讓,只是到了最後,她擡起頭,鏗鏘有力的說道:“隊長大人曾經教導過我,所謂恥辱從來都是自己所給予自己的,所謂高貴從來不是別人所賜予自己的。”
衍夜一笑,這正是她們初次相見的時候告訴她的。
“這孩子也是好記性,我喜歡。”
森田自然知道自己的隊長是誰,也知道自家侍奉的姬君是誰。他看了看衍夜的神色,發現她是一臉讚許的笑容望向那個站在他對面的女孩子。
他雖然缺心眼少爺脾氣,但是不是個傻子。
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是他確實輸了,即使想用貴族的身份來壓人,但是明顯有比他更尊貴的大貴族,所以選擇退下是最明智的選擇。
席官挑戰賽一直進行的很正常,直到衍夜站起身來。
藍染髮現她一直都在觀察那個叫做紅鳶的女孩子,似乎是看到那個女孩子基本上恢復過來才站起身來。
“千堂四席,請出列。”
聽到自己的名字,紅鳶明顯的有些呆滯。她大大的眼睛望向衍夜,不明白衍夜想要做什麼。
“並不是指導賽,我想測試一下千堂四席的實力,可以麼?”
“是。”
走到訓練場上,紅鳶還沒有站定,衍夜的一個白雷就從指尖蹦出。她瞬步閃開,仍舊是被白雷撩到了頭髮,她有些驚慌的大眼睛一下一下的閃着。
“破道之七十三 雙蓮蒼火墜”
破道七十三和白雷不同屬於高級鬼道,捨棄詠唱會威力大減。但是衍夜身爲隊長,即使是捨棄了詠唱,這蒼火墜的威力也十足的強大。
紅鳶仍舊是瞬步躲閃開來,那蒼火墜仍舊是撩到她的頭髮。
坐在看臺上的藍染一笑。
這兩個鬼道一直是衍夜最擅長的鬼道,也是當初在流魂街的時候她擊退大虛所使用的鬼道。在情急的時候她的靈壓匯聚到一起,所以即使在未曾接觸靈力教習的情況下還擊退了大虛。
當時的那個小女孩舉起手還十分的慌張無措,好像拼死一賭。
而如今纖長的手指迸射出的白雷已經讓很多人爲之風儀沉醉。
衍夜一向很少使用斬魄刀,但是今天卻拔出刀來,但是卻沒有始解更像是把斬魄刀當作淺打來使用。紅鳶爲了應對也拔出斬魄刀來,衍夜的斬擊速度極快,很多下位的隊員根本看不清出刀的路數。紅鳶拿起斬魄刀一下下的應對根本找不到還擊的餘地。
雖然無從還擊,但是每一次的應對都十分的強勁有力。
在不如敵手的時候,奮起還擊並不是最好的辦法。捨不得自己現在所擁有的,又想要再獲得其他的想法是世界上最爲愚蠢的方法。
衍夜一笑,一個空蟬跑到紅鳶的身後,她望着前方消失的身影,很果斷的作出防禦的姿勢,一計白雷從身後閃來,她舉起斬魄刀。
“展翅吧,青鳥。”
一瞬間很多小巧的青鳥從刀尖出飛出,那些青鳥飛到白雷的面前,張開嘴巴,竟讓白雷的光芒慢慢的消失。
就算是高級鬼道的雙蓮蒼火墜這些小小的青鳥無法一次全部淡化,但是已經留下足夠的時間,讓紅鳶有機會閃開。衍夜的又是一計白雷過去,並沒有對準紅鳶,而是向後方無人的訓練場牆壁砸去。
全然倒塌。
能夠造成如此破壞力的白雷卻被幾隻青鳥化解,很多人憑此以及先前與森田的比賽,明顯的已經認知到了千堂紅鳶這個看起來柔弱的女孩子的實力。
衍夜伸出手,笑着望向紅鳶,“千堂副隊長,以後要盡力工作喲。你是三番隊最美麗的金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