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虛圈已經這麼久了,久到我忘記了多少天,久到我看着那些破面看我的眼神由驚懼到不屑,再由不屑到無視,這樣的日子總是日復一日的過着。
成爲破面的小葛已經不會像曾經那樣總是陪着我了,是呀,每個人都在改變着,不論那是什麼生物,活的、死的,都在隨着時間的變化而變化,每天總是這樣無所事事的呆在虛夜宮中,或是來到那個曾經我最喜歡的虛夜宮最高層望着那一望無際的黃色沙石與僞造的天空。
有時我也會去史塔克那邊一坐就是一整天,和莉莉尼特玩耍,每次總是等到小葛來史塔克這邊把我帶回,而這樣的日子雖然單調,我卻覺得開心,但是唯一不足的便是,在我的心中,已經沒有了那種曾經的充足感。
心中的一塊角落總是空蕩蕩的,彷彿不論什麼東西都無法填滿,那種失去的感覺讓我覺得很酸澀,所有人都說虛沒有眼淚,可是我卻總是像異類一樣,會流淚,會傷心,會想要去守護我想要守護的人以及……有着一顆跳動的心。
這個秘密我誰也沒有告訴,即使與我最親密的小葛,我讓虛無製造了幻象,讓他們都以爲,我依舊是那個我,不曾讓他們失望過的我。
□□不記得我的日子中,我總是厚顏無恥的纏着□□,□□的從屬官們總是會不屑的望着我,她們告訴我,我在癡心妄想,因爲對於□□奇奧拉•西法來說,他不會理會我,更加不會在意我。
是的,□□奇奧拉•西法,他不會在意我,可是我知道,□□奇奧拉在意我,他在意我的,我認識的□□,從來都不是在我給他取的名字後面加上“西法”的那個□□奇奧拉,而是那個在我沮喪時撫摸着我的頭無聲的安慰着我,寒冷時抱緊我給予我溫暖,遇到危險時站在我面前保護我的□□奇奧拉,他,纔在意我。
我以爲我只要這樣堅信着,每次看到□□望向我的眼神漸漸的鬆懈,漸漸的有了一絲溫度,那眼中帶着探究意味望着我時,我以爲他會真的在意我,可是我錯了。
原來□□奇奧拉就是□□奇奧拉•西法,□□奇奧拉•西法就是□□奇奧拉,原來他們……
是一體的。
我曾記得有人告訴過我,悲傷時請擡頭仰望着藍天,那樣仰着頭時,想要溢出眼眶的眼淚就會回到體內,碧藍的藍天中,總是會在你眼睛模糊時出現那張你在意的面容,因爲你在意,所以在你頭頂的這片澄空中,纔會有着他。
於是我每次與□□擦肩而過時,總是會來到虛夜宮的最高處,擡頭仰望着碧藍的澄空,即使……這只是虛假的。
“我一直以爲,只要我們都站在這片天空下,我們的距離就會近在咫尺,可是我卻忘了,天與地的距離是那樣的遙遠,即使天崩地裂,它們永遠也不會碰到一起。”
“在這片澄空下,我總是與你擦肩而過,錯過一次又一次,爲了我,你可以犧牲一切,可以忘記一切,可是我卻不行,因爲我做不到,做不到將你們遺忘,我以爲我很堅強,可是直到見到你以後,我卻那樣的懦弱。”
“□□,我做錯了什麼嗎?還是……我們之間的一切,都是那樣的能夠輕而易舉的遺忘。”
我知道站在我身後的那個人是誰,也知道那道沉穩的腳步已經停在了我身後,可是我卻無法轉身面對他,因爲我怕,我怕再一次見到他眼中對我的冷漠。
“可不可以……在今後,不要殘忍的對我說‘你是誰’了,□□……”
此時的我沒有轉過身,所以我無法看到他眼中的掙扎與迷茫,□□奇奧拉不會讓自己的弱點暴露出來,所以在此時,他也從未說過什麼。
而我們誰也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後的將來,當我對他說出“你是誰”時,他只是微笑着抱緊我,告訴我,他叫做□□奇奧拉。
“□□奇奧拉•西法,你的無動於衷讓我覺得傷心,所以現在,你消失或是我消失,因爲此時的我……不想……看到你……”
手臂的拉力讓我有那麼一瞬間的閃神,當我回過神時,只看到了抓着我神情略顯複雜的□□。
“你……究竟是誰……”
“告訴我,女人。”
“爲什麼每次見到你,總是會有奇怪的感覺……”
“一次又一次告訴我,不要去傷害你,不想看見你卻又不得不找你,遇到危險總是想要幫助你,這樣的感覺讓我覺得恐怖……”
“告訴我,女人,不然……”
“殺了你。”
手臂的疼痛並沒有影響到我什麼,聽着他說的話,我只是沉默着望着他看着我的綠眸,雖然說着“殺了我”,可是在那裡面,我卻沒有見到任何的殺意。
明媚的臉上慢慢的露出了淺笑,隨着時間的增長,那抹微笑擴張到了露出幾顆牙齒的燦爛笑容,我在□□沉默的等待着我的答案的那時,在□□措手不及間撲到他身上挽住了他的手。
“人家和□□是戀人喵~戀人知道嗎?是以後會永遠永遠在一起的人,吶吶□□~和人家去現世約會吧~”
“……”
“走吧走吧~喵~”不由分說的拉着□□,我揮手扯開了黑腔便拉着□□踏了進去,而這期間,□□卻沒有反對也沒有回答,但是我知道,□□默認了。
吶,□□奇奧拉,艾爾貝拉重新決定……
好好的守在你身邊,直到你記起的那一刻起。
如果你記起了我,如果你在那時還是如同現在一樣冷漠而又無動於衷,那麼艾爾貝拉……
便會主動在你眼前消失,永遠的,在你生命中銷聲匿跡,不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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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來到現世後,我告知一切事故將由我承擔,那個時候□□只是淡淡的掃了我一眼便不再理會我,卻依舊任由着我拉着他。
將□□帶到喜助的店中,我再一次見到了浦原喜助,一如既往的那頂綠色條紋的帽子,一如既往的穿着那身浴衣般的衣服,在他詭異的目光下,我讓喜助拿出了兩身之前便預定好的義骸。
回過頭無聲的眨着眼望着□□,直到□□沉默了許久後,這才慢慢的擡手拿起了喜助手上的義骸換了上去,整個過程,簡潔而又快速。
眨了眨眼,我繼而也換上了後,便告別了喜助拉着能讓人看見的義骸走在了大街上。
現世的街道一如既往的熱鬧,可是比起那個時候的失魂落魄,現在的我卻因爲有□□陪着我而高興着,興奮的拉着□□冰冷的手跑向了娃娃店,我欣喜的舉着娃娃在□□面前比對着,告訴他,□□,你看它好像你。
那個時候,□□只是沉默的扯過那讓我覺得很像它的娃娃扔進了娃娃堆,轉身離去,望着□□的背影,我無趣的撇了撇嘴,小跑着跟了上去。
“小姐,是和你的男朋友吧?很適合你們,看你們很幸福的樣子,要買下來嗎?是情侶的。”
“無趣。”
“□□。”看着再一次轉身的背影,我只是撇了撇嘴,朝店主搖了搖頭便轉身離開,□□,其實你也很快樂,是不是?
接下來的時間並沒有因爲□□的那些“無趣”、“無聊”、“人類的垃圾”而泄氣,拉着□□走進遊樂園,我興奮的拉着□□走進了鬼屋,玩了過山車,坐了旋轉木馬,當看着沉默的站在圍欄外望着我的□□,看着他望着我轉過一圈又一圈的圈,我突然間很想要時間停止下來,那個時候我覺得眼睛很澀,心中很膨脹,一點一點,也不希望今天過去,真的。
□□,我會永遠永遠記住今天的,不論如何,都不會忘記的,因爲今天,是我和你的日子,我和你兩個人單獨的回憶,那種淡淡的幸福圍繞着我的回憶,讓我銘記一輩子。
“女人,該走了。”看着走回他身邊的我,□□慢慢的轉身離去。
“□□奇奧拉。”我站在原地喊住了他,看着他停下了腳步卻未轉身,我只是朝着他的背影大喊,“可以記住今天嗎?即使你不記得我,即使你忘記了我,但是今天我和你的回憶,可以請你永遠記住嗎?”
“重新讓你我認識的日子,請你記住,如果你想要忘記,請你等到我在未來消失的那一天,再連同我一起徹底的遺忘,可不可以!”
“女人,回去了。”沉默了半晌後,那漸漸消失在我面前的身影,讓我微笑着流出了眼淚,微風吹拂過我的臉頰時,我卻覺得,空氣中有着一股甜甜的味道,讓我眷戀。
“謝謝,謝謝你的沉默……謝謝。”
因爲你的沉默讓我得到了希冀,因爲你的沉默讓我重新找回了了希望,□□,謝謝你。
重新給予艾爾貝拉讓你記起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