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着痕跡的放慢了速度,手電筒的光芒幾乎都照在了衛然的腳下,而他腳下反而極少。首發地址、反着念?↘↙
起初還有些冷,可是隨着爬的越來越高,出了力氣,慢慢的也出了汗,就不覺得冷了。
約莫半個小時,他們就爬到了山頂。
山頂建着涼亭和眺望臺,還有一片不小的,用水泥鋪就的平地,方便市民早晨登山,上來健身。
現在時候還沒到,天再亮一些的時候,就會有老年人上來耍太極。
衛子戚走到山邊,這山雖相對來說不高,可是從上眺望下去,還是一片遼闊,衛然跟着走過來,看了一圈也沒找到衛家在哪個位置。
只看到山下一片的建築物,低低矮矮小小的。
更遠處,地平線的位置出現了點兒亮光。
金‘色’帶紅的光芒透過雲層照出來,在那連片的建築物上鋪上了一層金黃。
金黃還在蔓延,光芒那麼柔和,暖暖的也讓衛然的臉龐浮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衛然輕輕地讚歎一聲,忍不住眼睛直勾勾的看着。
“我……從來沒看過日出。”她喃喃的輕語,衛子戚不知道她是不是忘了,陪在她身邊的是他。
“真漂亮……”她目光閃耀着,整張臉在陽光下都亮了起來。
之前蒼白的臉旁,也被染上了一層暖暖的光暈,因‘激’動而透着紅。
直到太陽完全升起,鑽進雲層裡,把雲彩照成金‘色’,外面還描着金邊兒,她才收回目光,轉頭看向衛子戚,“你特意帶我來看這個?”
衛子戚嘴角緩緩地彎了起來,弧度那麼柔和,媲美此刻陽光般的暖。
衛然不禁。看愣了,她從沒看過衛子戚笑的這麼暖,比生日那晚,對葉念如笑的還暖。
陽光灑在他的臉上,把他的瞳孔都灑成了金‘色’。
“過來。”衛子戚說着,轉身走到附近青草比較濃郁的一片空地,毫不嫌髒的坐下,把野餐盒子也放到面前。
衛然跟着過去,也有樣學樣的坐下。
衛子戚打開盒子,裡面的早餐很簡單,六塊火‘腿’三明治,一份生菜沙拉,還有兩杯密封好的咖啡,然後就是兩把叉子。
衛子戚把一把叉子遞給衛然,“吃吧!”
剛纔靜靜地站了一會兒,身上又傳來了冷意。
衛然喝一口熱騰騰的咖啡,身子便又重新暖了起來。
邊吃着三明治,邊轉頭看着清晨山頂的景‘色’,聞着清新的空氣,心情竟是連日來從未有過的放鬆舒適。
直到野餐盒子見了底,衛子戚看看錶,把盒子重新收好,站起身拍了拍‘褲’子,說道:“走吧!”
而後到回家,衛子戚就再沒說過話。
這整個早晨,他說的話都屈指可數,簡短的幾句話,顯得他特別沉默。
回到衛家‘門’口,衛然下了車正要往‘門’口走,卻發現衛子戚並沒有下車的意思,她不禁問:“你不進去嗎?”
“我直接去公司。”衛子戚說道。
衛然一頓,想着他從市區的房子回來這裡叫她起‘牀’,帶她去看了日出,送她回來就直接去公司,算下來他至少三點就出了家‘門’,肯定沒睡多少覺。
她有些失神的盯着衛子戚的側臉,他臉上平靜的什麼都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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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路話不多,費了那麼大的勁兒,來這一趟,就是爲了讓她放鬆心情的?
衛然的小腹禁不住縮了一下,衛子戚,真的也有這麼體貼的時候嗎?
可是事實擺在這裡,就算她想否認,都過不去自己心裡這關。
“謝謝。”衛然低聲說,鼻子有些發酸。
她知道,衛子戚這‘性’子,是說不出什麼安慰人的‘肉’麻話的,他是想安慰她的吧!
可他說不出口,所以就乾脆做給她看了。
衛子戚下巴幾不可查的繃了一下,踩着油‘門’就走了。
衛然看着他開車離去,望着車尾,有些看不懂了,她從沒見過衛子戚爲誰這樣上心,他能爲她做這些,可他之前又爲什麼那麼對她?
他能每年生日,掐着十二點給她送禮物,年年如此,從未斷下,可也能突然翻臉的折磨她。
他能不顧她的意願,那樣肆意的對待她,把齊承積趕走了,卻又能幫着她去面對齊家,完成她的心願。
他有好一陣不再出現,不再理她,可又能因爲她傷心,不聲不響的帶她去放鬆心情。
衛然緊揪着有些發疼的胃,她真的不懂他。
自打入了六月,就開始熱起來,炙熱的空氣特別烤人,連點兒風都沒有,只要外出一會兒汗珠就會開始往下淌。
半山腰放着一排墓碑,特別擁擠,倒是越往上,墓碑變得越稀疏,彼此之間的空間越大,也越豪華,和下方那一排排鱗次櫛比的墓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熾熱的陽光照的人睜不開眼,灑在地上的陽光也變得明晃晃的,烤的鞋底發燙。
樹影在地面上搖晃着,發出“沙沙”的聲響,伴隨着知了沒完沒了的叫聲。
雖然熱,可是有山風吹着,把冒出的汗吹乾,也不是那麼讓人難以忍受。
衛然指尖把被風拂‘亂’的發重新撥回到而後,跪坐在墓碑前。
身子底下的石頭地被打掃得很乾淨,這塊墓的範圍內,都一塵不染的。
墓碑上嵌着齊承積的照片,還和一年前一模一樣。
一年裡,什麼都變了,可他一直沒變。
衛然衝着照片,‘露’出齊承積一直很着‘迷’的笑容。
指尖輕輕碰着照片裡,齊承積帶着笑的臉,描繪他的臉部輪廓,而後,在他淡笑的‘脣’上停留。
“承積,自你離開,正正好好一年了。”她輕聲說,“我剛參加完高考,下週就要去填報志願。”
她又笑笑,“我現在成績還不錯,所以報江大也沒什麼問題。這一年裡,衛子戚經常不在家,自從你……離開後,他好像又變回以前,不太經常回來,自然,也不怎麼找我了。”
“見到我,他也沒什麼話,沒再對我做過什麼事情。就連叔叔阿姨,他們都放心了,覺得衛子戚可能是新鮮勁兒過了,心也就不在我身上了。”
“我還是不知道宋羽的下落,自從聽到她家破產,就再也沒有見過她,甚至就連其他人都沒再見過她,她就好像消失了一樣。我真的很擔心她,想拜託賀大哥去查查她的下落,可又怕查到了,會忍不住去打擾她。”
“我想,她現在一定不願意見以前認識的人,想跟以前的生活徹底說再見。不知道,她會考那所學校,希望我們能考進一所大學。她不在意我們的事情,還那麼幫我,我真的很感謝她。”
“對了,最近葉念如和她母親,也總往衛家跑。葉夫人的心思越來越明顯了,只要衛子戚在家,基本上,也就能看到她帶着葉念如來,阿姨雖不喜歡,也不好意思逐客。外面傳的厲害,說衛家恐怕是要與葉家聯姻。”
“因爲葉念安的事情,外人就猜測,衛子戚也有可能是爲了補償,就允了葉家的要求。後來,這消息甚囂塵上,可始終不見衛子戚出來闢謠,大家就都當衛子戚是默認了。”
“畢竟,衛子戚是容不得他不喜歡的事情的,只要他不喜歡,纔不在乎對方的面子怎麼樣。”衛然搖搖頭,“所以我想,這也是他不再來糾纏我的原因吧!”
衛然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他也就是那麼個‘陰’晴不定的‘性’子,對我興許就是那麼心血來‘潮’的一下,我熬過去了,也就好了。”
她還有好多話想跟齊承積說,可是腳步聲打斷了她。
衛然有些慌張的循聲看過去,生怕是齊家的人。
這一年來,她一直躲着齊家的人,儘量避免與他們碰面。
齊承之還好,她主要躲着的,是夏雯娜。
只是身在衛家,一些家族辦的宴會,諸如生日宴,慈善活動一類,她都會跟隨林秋葉去參加,免不了的要碰上面,那時候,她也儘量的遠離夏雯娜的視線。
看清了來人,衛然鬆了一口氣。
不過,她仍是站了起來,等着齊承之走過來。
齊承之在她面前站定,目光意味不明的看着她。
“承少。”衛然叫道。
齊承之點點頭,撇頭看了眼墓碑,淡淡的說:“我想你今天也會來,所以過來看看,給你提個醒兒,一會兒我媽也要過來。”
衛然嘆口氣,點頭道:“謝謝,我這就走。”
衛然錯過齊承之的身邊,齊承之順勢回頭,看着衛然的背影,直到她走遠了,齊承之才輕嗤一聲:“心血來‘潮’?怎麼可能。”
衛然回到家,一進‘門’,就看到了一雙‘女’鞋擺在玄關。
小蓮對她做了個鬼臉,嘴角往屋內撇了撇,又毫無耐‘性’的翻了個白眼。
衛然忍不住笑着輕搖頭,每次葉念如來,小蓮都是這種反應。
小蓮和葉念如接觸不多,都是葉念如來衛家的時候,纔跟小蓮有接觸。
而葉念如來衛家時,表現都很好,甚至於完美,指不出一點兒錯誤。
應對大方有禮,又和林秋葉聊天兒,說着說那,似乎沒有她聊不了的話題。
就這樣,小蓮還是不喜歡她。
“阿姨。”進客廳,衛然叫道。
林秋葉正看一本裝修設計的雜誌,雜誌的封面人物正是林秋葉,她在這一行裡可說得上是教主級人物,特別有分量。
聽到衛然的聲音,林秋葉從雜誌中擡起頭,“回來啦!沒碰到什麼事兒吧?”
衛然知道她指的是有沒有碰到夏雯娜,便坐到林秋葉旁邊,搖頭道:“我倒是碰到齊承之了,他擔心我會在,提前過去,遇到我就跟我說齊夫人要去,我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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