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最可怕的是習慣
給童汐抽血的女護士背後有黑色的影子,所有大人都看不到,只有童汐嚇的不斷後退,從那女護士眼底,童汐看到了邪惡的笑容。可父母根本不聽她的掙扎,強抱着她將她的手臂露了出來。
童汐明顯從女護士眼裡看出了貪婪,她緊緊盯着童汐的手臂,似乎在面前的是一盤美味。任童汐怎麼哭,母親依舊拉着她的手臂伸到女護士面前,童汐眼睜睜看着尖銳的針管戳進去,然後女護士背上的黑影突然俯身咬上了自己。
那一次抽血,童汐靜脈大破裂,連醫生也納悶爲何抽血會導致這樣的後果。童汐差點在那一次抽血中死去。
如果不是奶奶及時趕來,如果不是少年的墨遲及時通知了奶奶,那她真的會被妖鬼吸乾血液而死……
從此之後童汐就對抽血產生了無法言說的恐懼。即使必須要抽血化驗,童汐也一定要墨遲在場。
因爲她知道,墨遲永遠不會傷害自己,也不準任何人傷害到她。
回憶至此,童汐看着藍倩抽空了針管的空氣,心口有淡淡的疼。
這一次的抽血,他還是站在自己身邊,可一切都變了。
“只是抽血,你在怕什麼?”藍倩冷笑着握着針管在童汐胳膊邊,“是怕被檢測出你被附身麼?”
“閉嘴!”墨遲第二次吼了藍倩,低頭看到身邊女孩止不住的在顫抖身體,他的心疼還是蓋過了理智,伸出手握住了她另一隻手,“別怕,我在。”
童汐猛的一震,繼而狠狠甩開了他的手,再也無法平靜的朝他吼了起來,“墨遲你是不是忘記了今天這一切都是你帶來的!一直在傷害我的人只有你!”
童汐的吼迴盪在整個房間,而後,寂靜頓時氾濫開來……
一直沉默到藍倩沒了耐心,墨遲總管和這個女人像及了爭吵鬧彆扭的情人,讓她非常的不舒服。“總管,可以抽血了嗎?”
“抽吧。”墨遲轉身,哀傷如濃墨,揮之不去。
童汐與他相背對,冷笑,看着藍倩的針頭戳了下來,血液被抽離的剎那,童汐身體中的死神靈力不受她控制的動了起來,幾乎是在瞬間就涌向手臂上的針!
“咦?”藍倩蹙眉,怎麼抽不出血來了?
“怎麼了!”墨遲聽到動靜完全是下意識的就慌亂護向童汐。再一看,她的血正在抽離,沒有發生什麼事,一切都很正常啊!
收到墨遲總管不滿的眼神,藍倩才趕緊解釋, “對不起總管,是我看走眼了。”或許剛纔真的只是個小意外。藍倩默默想到。
童汐舒了口氣,就在死神靈力自行發起防衛阻擋了血液流動的同時,童汐暗道不好,趕快努力催動起靈力退了開,還好及時退開,再晚一秒如果被墨遲看到,就會更麻煩了。
“好了!總管。”藍倩拔開針頭,把消毒棉籤扔給童汐讓她按住出血孔,將抽出的血蓋上了蓋子。
童汐只希望他們不要把她的血暴露在大庭廣衆下,不然,她真的無法確定會因此來多少妖鬼。
“你去把抽血送到鑑定科。”墨遲對藍倩說到。
藍倩握着那一小管血,看看墨遲又看看童汐,欲言又止的話終是什麼都沒有說,“是!總管。”她轉身開門走了出去。
屋內只剩下了童汐和墨遲。
童汐把按在手臂上的止血棉籤扔進了垃圾桶,面無表情的走向了窗子邊。
墨遲腳步不受他控制的跟在童汐身後,直到她停在窗邊望着窗外發呆,他才愣然的也趕忙停住了腳步,直看着她的髮梢不知不覺也發起了呆。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墨遲頓時暗罵自己沒出息,煩悶的從褲兜裡掏出了煙,正準備點上,突然又想起童汐在身邊,最終還是把煙扔了開,煩躁的抓亂他直豎的刺蝟頭。
就算關係破裂了,他依舊知曉她討厭什麼喜歡什麼,就連這個髮型,也是因爲她喜歡,他才一直沒有變過。
深愛一個人不可怕,忘不掉一個人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所有習慣都是因爲她而養成,即使沒有她的日子,已然改變的習慣依舊會密密麻麻纏繞着你讓你窒息。
想到這裡,墨遲心口更加鈍鈍的痛。
她明明就在身邊,卻似遙遠在天涯。
身不由己或許就是這樣,墨遲從身後抱住了童汐,把她整個嬌小的身體罩在了他的氣息下。
“墨遲!你幹什麼!”正在想念夜辰寒的童汐被他嚇了一跳,頓時大力掙扎了起來。
“我不碰你,就讓我抱一會,好嗎?”收緊手臂,他不放開她,卑微的愛情,用了最卑微的口吻。
“讓開!”
她還在掙扎,憤怒的吼他。墨遲忍着心痛強硬的將雙手都抱緊了她,“童童別鬧好嗎?我怕,我又控制不住。”
童汐頓時僵硬着身體停止了掙扎,墨遲卻也沒再做什麼,只是就這樣抱着她,一起看向窗外。
窗外有漂亮的游魚,發光的顏色照亮了兩人的臉。一個哀傷,一個低了神色。
“以前你總吵着想要去深海探險,害我打聽了無數個地方,終於有一處既有趣又安全的深海旅途,你卻喜歡上了其他東西。”
童汐不吭聲,任由墨遲自顧說着。
“要想騎馬,我練了足足三個月才學會駕馭賽馬,結果你還嫌棄我技術差,跑去找了你哥。”
“你想表達什麼?”童汐終於聽不下去了,他們的過往讓她痛了心,她不想再去回憶。
“沒什麼,只是感慨,爲什麼你喜歡所有東西,就不能喜歡一下我。”墨遲定定看着她髮梢,無限哀傷。
“我有喜歡的人了。”童汐明顯感覺到墨遲身體一僵,她的心中也很不舒服,可這是事實,她愛的是夜辰寒,不是墨遲。
“我知道,那又如何?我不相信我會比他差,更不相信他愛你會比我的深!”
“行了!”童汐不想再聽他說下去,也不想去知道高高在上的死神大人對自己有多少愛,她的愛,同樣卑微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