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神色有些黯然,都不敢多看。
想將她就地掩埋,卻沒有乘手的工具挖掘。
現在衆人都是飢渴難耐,雖然同病相憐,於心不忍,暫時也只能將中年婦女棄屍不管。
他們需要保存體力,不敢再隨便浪費體力。
飢渴感越來越嚴重,衆人被迫不得不再次冒着兇險趕路。
不過半天時間,矮小老頭和中年婦女的死亡,給每一個人心頭籠罩了巨大的死亡陰影。
蕭寒不斷的深呼吸,藉助這個動作,強迫自己一定要冷靜。
越是危險,越要冷靜。
這一次,衆人越發變得小心致致。
每一個人都在小心的打量着四周草叢,防止那巨鼠怪物再次出現。
當衆人離開後。
草叢中忽地灰影一閃,那背部受傷的巨鼠再次悄然出現在了中年婦女的屍體邊。
它一雙狹長的眼睛像人類一樣的微微眯起來,盯着正在遠去的衆人。
然後,它低下了頭,開始啃食地上中年婦女的屍體。
突然,它身邊草叢一動,又鑽出一條和它幾乎一模一樣的巨鼠。
這隻巨鼠見到中年婦女屍體,立刻雙眼泛出貪婪的光芒,忙着撕扯啃食起來。
緊跟着又出現了第三隻巨鼠。
三隻巨鼠,圍着這中年婦女屍體,分而食之。
很快,這中年婦女的屍體上的血肉便被啃得精光,只餘一具骨架。
三隻巨鼠,舔着沾滿鮮血的舌頭,眼中依舊泛着貪婪的光芒。
似乎,意尤未盡。
最後,它們一起擡頭看向了遠方。
那裡,正是蕭寒九人離去的方向。
衆人穿行於齊膝深的草叢中,四周地貌環境並沒有明顯的改變。
蕭寒舔着有些乾躁的嘴脣,感覺喉嚨裡在冒火。
飢餓感越來越嚴重了。
最嚴重的卻是乾渴,令衆人口乾舌燥。
每一個人都變得心浮氣燥。
不知過了多久,劉強突然停了下來,喘息着道:“我不行了。”
撐着手中木棍,他肥胖的臉上全都是虛汗。
喜歡流汗的他感覺自己像要脫水了,口乾舌燥的感覺讓他已經無法忍耐。
“怎麼辦?我也快受不了了,可是看現在這樣子,就算再走上一天一夜,也不可能找到水。”
石磊抹了抹臉,又咽了咽口水,利用口水滋潤一下乾渴的喉嚨。
說到這裡,他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學生馬佳琪,又忍不住開口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揹着書包想去上學啊?趕緊丟了吧,免得危險要逃跑的時候,背個大書包多礙事。”
馬佳琪看了他一眼,卻不說話,也不放下書包。
她心裡想的是這書包裡放滿了書,就等於一個盾牌,背在身後,相當於揹着盾牌,多了一道安全保護。
眼睛看不到的背後是最危險的地方。
所以她揹着書包,倒不是想着回去上學,而是將書包當成了保護傘。
只是她連向石磊解釋的力氣沒有了。
石磊見她不聽自己的,搖搖頭,也懶得再說。
此刻的九人中,七男兩女,除了馬佳琪外,還有一個女子,年約二十三四歲,叫吳欣宜。
吳欣宜是服裝店的售貨員,長得相當漂亮,加上化着還算精緻的妝容,看起來十足是個美女。
只是此刻她卻有苦難言。
習慣穿高跟鞋的她,今天穿了一雙恨天高。
這雙恨天高在之前遭遇那碧綠色蟒蛇逃跑時已經丟掉了。
現在她赤着一雙腳。
絲襪都被磨破了,一雙可愛小巧的腳掌,被割破了好幾處。
每走一步都一陣陣疼痛,只是現在也只能咬牙忍着。
她現在最後悔的就是之前走的時候,忘了將死去的中年婦女的鞋脫下來自己穿上。
蕭寒見衆人都露出沮喪神色,看向身邊的王天宇,低聲說:“你有什麼看法?”
王天宇深吸了一口氣,才說:“那石磊說得不錯,從目前來看,只怕短時間內未必能找到水源……我們大家休力都消耗了很多,能夠支持到什麼時候誰也說不準。”
停頓了一下,才繼道:“現在重要的是想辦法弄到水和食物,得不到補充,要不了多久,我們都將因爲飢渴而越來越衰弱,最後……步入死亡。”
“水……食物……”蕭寒眯起了眼睛,腦海裡突然閃過了那隻巨鼠臨走時盯着自己的惡毒眼神。
“我們在這裡休息一會吧。”
蕭寒突然說話,靠着一邊的石頭,坐了下來。
王天宇嗯了一聲,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四周一眼看去,全都是高達十丈以上的參天大樹和成片的灌木林以及一堆堆的巨巖,這讓他們很絕望。
看這地貌,這一片區域不像是能夠很快尋找到水源的地方。
九人分散着就地休息。
除了蕭寒、王天宇、石磊、劉強、馬佳琪、吳欣宜六人外。
餘下三人分別是長着黑瘦的三十多歲男子方洪濤,他是開菸酒店的小老闆。
還有一個矮胖小夥子,二十多歲,叫葉俊,是公務員,纔在街道辦事處上班不久。
最後則是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叫趙天,因爲脫髮嚴重,頭頂一塊頭髮都落光了,便戴了個帽子。
趙天在保險公司上班,算是個中層小領導。
方洪濤將木棍放到了腿邊,從衣服袋裡掏出煙和打火機。
點了一枝煙,深深吸了一口。
煙吐了出去,形成了菸圈。
他看着菸圈,眼神有些迷茫。
死亡和飢渴的雙重壓力之下,他神情極度緊張之後,現在反而感覺到了茫然和鬆泄。
甚至想便就在這枝煙中死去解脫,似乎也是種不錯的選擇。
至少不用再擔驚受怕,不用再忍受這時刻折磨着他的飢餓和乾渴。
想到了自己的荒唐想法,他露出自嘲苦笑。
又想到了妻子和可愛的女兒。
女兒才三歲。
他不能死,他一定要活着回去見她們。
突然,身邊的草叢一動。
一道灰影猛地映入眼簾。
他心頭一驚,正想說什麼。
喉嚨處“咯嚓”一聲,一股涼意猛地吸進了氣管。
然後,他大聲咳嗽,血沫從嘴巴里噴了出來。
滿嘴都是血腥味。
他被一隻從草叢裡凌空跳起來的巨鼠咬開了喉嚨,撲倒在地。
手中抽到了一半的煙掉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