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連石磊都臉色難看,沒有說話。
昨天搭乘電梯墜落這個世界一共十一人,只一天時間,現在已經只餘下了他們六個人。
原本以爲自己等人實力提升,足可以對付這些猛獸,自保有餘。
但目睹那瘋狂的蜘蛛潮後,石磊終於感覺到了恐懼。
這根本不是力氣變大就可以應付的。
如果他當時進入那電梯,也一樣會死。
馬佳琪突然被蜘蛛潮吞噬,給衆人打擊很大。
蕭寒沒有說話,他看着其它五人,心裡冒起了一個念頭。
下一次死的,會是誰?
也許他們所有人都難逃這一劫,包括他自己。
區別只是哪一個先死,哪一個後死,哪一個死得更慘而已。
嘴角微扯,不禁泛起了一個苦澀的微笑。
王天宇喃喃道:“想不到這裡不只是那些野獸兇殘,這些昆蟲,才更可怕。”
現在他們就算碰到了兩三隻巨鼠攻擊,都有自信可以應付。
但想到了那成羣的蜘蛛,卻毫無半點辦法。
劉強哭喪着臉抹了一把汗,道:“大家快想想辦法啊,我們要想辦法找到安全的地方啊,再這樣子下去,我們都要死在這裡,我們全都要死……”
剛說到這裡,突然一物暴起,纏住了他的腳脖子,猛地將他倒吊起來,迅速的往這株大樹上方升去。
事出突然,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劉強更被嚇得亡魂皆冒,拼命的廝殺慘叫。
這突然暴起纏住他腳脖子的是一根極爲古怪的枯藤。
他背靠着的是一株高達十丈以上的參天大樹,光樹杆的粗度便至少需要好幾個人才能合抱。
這樹杆上垂下了很多條類似的枯藤,衆人也沒在意。
但誰也想不到這些垂下來的枯藤之中,有一根能夠像蟒蛇一樣的活動起來。
這根像蟒蛇一樣可以活動的枯藤纏住劉強腳脖子便將其倒吊而上,迅速往上升去。
這枯藤怎麼能傷人?
這又是什麼古怪生物?
難道說這些枯藤中藏着一隻外形酷似枯藤的蛇蟒類生物?
這一次衆人沒有逃,而是涌上了上來,想救劉強。
只是這株大樹的樹杆十分光滑,又太過粗大,沒有夠手借力的地方,衆人爬不上去。
劉強已經被吊到了上方十幾米處,還在往上升去,他不斷掙扎厲叫。
“救我!救我啊——”
“我不想死,我還有老婆孩子——求求你們——救我——”
劉強拼命的對着下方的蕭寒幾人大聲嘶喊着,眼淚鼻涕全都流淌下來。
他看着蕭寒幾人衝了上來,似乎想要救他。
但緊跟着蕭寒五人臉色突然全都變了,變得十分詭異,然後,他們在後退。
“怎麼回事,不要跑啊,不要——救我——”
劉強絕望嘶叫着,突然,他像想起了什麼。
拼命將腦袋往上擡着,想要看清楚上面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然後,他看到了這生最恐怖的一幕。
不知何時,這株高達十丈的參天大樹四周那些垂落下來的古藤尖端都張了開來。
像一個個的吸盤,裡面露出鋸齒般的一排排的牙齒。
這些哪是什麼古藤,而是一隻只的長着鋸齒吸盤的觸手。
數十條觸手揚起張開,像一朵突然綻放張開的鮮花。
那纏住劉強將他倒吊上樹的枯藤也是一隻觸手。
這數十條超過十米長的巨形觸手,全都由這株參天古樹上方的一個巨大樹洞裡伸出來的。
此刻,從這直徑直有兩三米的巨大樹洞裡,正有龐然大物,擠了出來。
這像一團蠕動着的不規則巨肉。
一隻只的觸手便由這不規則的巨肉上生長出來。
巨肉之上,看不到眼鼻口耳。
巨肉表面上佈滿了粘液,身體的一部份順着樹洞擠了出來。
這株高達十丈的大樹內部已經被它挖空,它便寄居樹洞之中。
它身體的一部份早已與這株大樹共生,成了大樹的一部份。
它藉助大樹吸取養份,平時狀若死物,與植物無異。
當它醒來,便由植物狀態變成了動物。
可以活動,利用觸手捕捉接近這株大樹的活物。
它是一種介於植物和動物之間的生物。
沉睡便是植物,甦醒便是動物。
當劉強看到它的時候,這異物的幾根觸手都纏住了劉強,將他送到了樹洞邊。
這幾根觸手纏在身上,劉強幾乎喘不過氣來,渾身的骨頭都被纏得咯咯作響。
巨肉之中,忽地裂開一條巨大裂縫。
裂縫往外,層層剝開,如同張開的蚌殼。
裡面露出一排排的尖銳細牙,上面流淌出了大量汁液。
劉強發出驚天動地的嘶吼。
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被觸手死死捆住,然後一點點的塞進這張開來的巨大裂縫之中。
劉強的慘叫聲嘎然而止,他的腦袋被當先送了進去。
張開的裂縫收縮,吸吮着劉強的腦袋。
一排排的尖銳細牙盡數咬進他的身體裡。
他雖然沒立刻死亡,但卻已經發不出聲音。
纏住他身體的觸手正在鬆開,將他往裡送去。
而這裂縫則不斷蠕動。
很快,這張開來的裂縫,便將劉強整個身體徹底吞噬進去。
原本張開來的裂縫收縮,消失不見了。
唯有這巨大肉塊,似往外膨脹了一點。
劉強已經消失不見了。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沒有人相信這巨大肉塊,剛剛活生生吞進去了一個人。
蕭寒五人,將這過程完全目睹。
每一個人遍體都是冷汗,臉色蒼白如紙,雙腿在微微顫抖着。
他們遠離了這株恐怖大樹,但也沒有立刻逃亡。
數十根恐怖觸手,又高懸參天大樹之上,衆人連攀爬一時都爬不上去。
更別說與這恐怖怪物戰鬥,去救劉強了。
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眼睜睜看着劉強被吞噬,卻無可奈何,想不出任何救他的辦法。
這不規則的肉塊吞噬了劉強,便又慢慢縮回了樹洞。
那數十根觸手重新垂了下來,化爲了枯藤,一動不動。
四周一切都安靜下來。
剛剛發生的一幕,似只是一場幻覺。
衆人就像做了一場夢。
一陣冷風吹來,蕭寒機靈一顫,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