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爲你的家庭背景!”官青寒一針見血的說道:“從陳明的分析,平浩不僅功利心強,而且很善於利用‘資源’,而他的‘資源’就是那些年輕美貌卻又缺乏大腦,對愛情充滿憧憬的女生,當然首要條件是,她們要有利用價值!”
陳明拍了拍手道:“精闢,果然精闢!平浩就是這樣的人……”它長長嘆了口氣道:“一直以來,我都很痛苦,一方面我要和平浩周旋,明知道他的爲人,迫於各種壓力,我不得不向他低頭,看着學生會裡面越來越混亂,我覺得自己在助紂爲虐;另一方面,看着那麼多女生迷戀他,我卻明白,那些只不過是一個又一個虛僞的承諾,假意的奉承,他帶着那張假面太久了!!可我卻沒有勇氣將它扒下來……”
官青寒嘴角清淺一笑:“別想這些了,我會幫你的!”
陳明臉上浮現短暫的笑意:“不要輕易對一個魂魄許諾,如果我不依不饒的糾纏你就麻煩大了!”
“你會嗎?”
陳明微微一愣道:“還有一件事,我有一個妹妹,進學校的時候認識的,是校長的女兒,她死得不明不白,因爲她是平浩的第一個女朋友,自從她自殺後,我就一直找不到她的魂魄,我擔心……她也是那個詛咒的受害者,如果你們看見她,請幫助她!我願意用靈媒之眼和你做這個交換!”
“靈媒之眼!?”不光白若大吃一驚,就連官青寒也有些驚疑的望着他,黑貓有亡靈之眼可以理解,就像二郎神一般,那是神界賦予他們的第三隻眼睛,也可以說是佛眼;靈媒也好理解,因爲自身體質的關係或是家族遺傳,某些人看到的東西比一般人多,能夠溝通陰陽,甚至可以隔空移物,這些都不稀奇,可陳明口口聲聲說要用靈媒之眼作爲“交換”。
“呵呵,沒想到高人也有不知道的事情!”似乎心情很好,陳明揶揄道:“我們陳家,自明朝先祖起,就能通靈,而且和普通的靈媒不同,我們是有守護神的,所以我家一直到我母親那一代都很順,而且世襲通靈師一職,可惜,我母親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爲了這個人,她觸怒了守護神,制使它負傷離去,在我來學校的時候,也是在我母親彌留的時候,她將那個守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和靈媒之眼留給我——我們家族在很早的時候得到命運之神的眷顧,所以賜贈了‘靈媒之眼’,世代子孫中擇優秀者繼之,只是到了現代,人丁越來越稀薄,到我這裡,甚至……”說到這裡,它不禁有些難過:“靈媒之言在我活着的時候是不能送人的,但我現在死了,只要我選擇不入輪迴,自三界內消失,陳德戒明家族就沒有後繼之人,這是天意,你將是靈媒之眼的擁有者!今生來世、世世代代……”
官青寒動容道:“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就算沒有什麼靈媒之眼,我同樣也會幫你的!”
“你錯了,我這麼說只是一個藉口,現實世界有多麼黑暗,你們也看見了,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本身就是一種痛苦,偏偏人還要經歷輪迴,生生世世,無窮盡?痛苦就是源於人的存在啊!我是一個怯弱的人,不想下輩子還這麼麻煩,捨去這一身臭皮囊,或許能得到永遠的超脫!”陳明的身體越來越稀薄“官青寒,不要忘了你承諾我的事情——”
一道金光籠罩,官青寒只覺得四周一片通明,就連骨髓深處都感覺到那種前所未有的通透感,舉目望去,果然他閉目凝神,眼前的事物變得清晰起來,甚至就連那些微不足道的草魅都看得一清二楚,官青寒遙遙的望向天邊,它已經走了,但天邊那顆最亮的星辰那,卻留下它的笑臉,清瘦的臉龐,滿含心事的眼眸……陳明,謝謝你的信任!
“他走了,他真的消失了,上官,你怎麼可以這樣?陳明,他…他真的會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嗎?”白若哭得梨花帶淚,官青寒不得已只能輕輕的擁着她:“或許,看穿了炙熱的人間地獄,活着根本就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如果是我,也會選擇湮沒在清冷寧靜的星空之中!”白若的手更加緊張的抱住他:“不行!你不能湮沒,你不可以!”
官青寒一邊收起結界,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爲什麼我不可以?”
“因爲,因爲…因爲你欠我的!”白若理直氣壯的說道,全然沒有留意差點一個踉蹌摔倒的官青寒:“你看看,陳明都說了人生在世,善惡有報,你多次戲弄本小姐,你的債還沒還完,怎麼能消失呢?對不對,小邪?”她一把擰住黑貓的後頸,可憐的邪王,就這麼屈服在白大小姐的淫威之下,乖乖的出賣了它才認的老大!
“接下去,我們要做什麼啊?”白若帶着幾分激動的問道,一想到又可以和身邊的男子並肩作戰,她涌起一種強烈的使命感,可惜,某人似乎並不領情……
“我們!?”官青寒挑眉道:“白大小姐是不是用錯詞了?承諾是我給陳明的,我自然會有所交代,至於您,最好還是乖乖的做名門淑女,省得讓我反過來爲你操心!
“喂——你!你有沒有搞錯!”白若氣鼓鼓的叫道,自己和他也算是有過命的交情,經歷了這麼多,他怎麼還這麼冷酷無情啊?氣死她了!
官青寒若無其事的準備離開,突然,他猛地一頓,一種強烈的不祥之兆襲上心頭,是什麼?他倉惶的左右看去,四周依然是靜悄悄的,偶爾兩聲蟲鳴顯得格外突兀,幽白的夜燈下,一些飛蛾圍繞翩飛,一定是結界剛剛撤去,還不習慣有其它氣息……官青寒輕吁了口氣,看着走在前面,扭動身體表示很生氣的白若,他淡淡一笑,真是個特別的女人!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的老槐樹下,一個黑暗的身影露了出來,此人從頭到腳一色的漆黑,黑色的連衣帽下看不清臉孔,惟有那空洞陰森的冷笑顯得詭異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