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爛尾樓,荒廢的白色殘垣深處,唯一一間亮燈的房間猶如垂死之人,茫然無神的看着繁榮的街道。一陣風吹過,颳起樓上殘存的封條,招魂般的飄動。
頂樓的閣樓中,傳來手機的叫囂聲,接着,虛掩的老式的單鎖木門被一把拉開,生鏽的防盜門後出現一張清秀的麗顏,她縮着肩膀夾着手機,廢舊的樓梯間中迴盪着她極不淑女的聲音——
該死!又出命案了!
迅雷不及掩耳的時間,該女子已經飛身衝出樓梯,虛掩的防盜門再次被推開,一隻黑的發亮的貓咪從裡面鑽了出來,它那一紅一綠的眼珠透着異樣的邪光。
暮色的黃昏
血染的愛恨
糾纏的紅藍靈珠啊
在命運主人的手中
散發出妖豔之光
愚蠢的世人
降服紅藍靈珠
必將付出血的代價
仁愛醫院SUNCLUB
看着憑空出現的黑色靈符,官青寒隱隱覺得自己的休假計劃要泡湯了。靈符傳訊,看樣子,死神開始催他幹活了!
就在他想得出神的時候,陳威端着盤子毫不客氣的坐到他對面,腋下還夾着報紙,官青寒皺眉道:“怎麼把報紙帶上來了,當心歐小姐擰你耳朵!”
“噓——”陳威作賊般的四處張望“老官,這個是不是你以前住的房子啊?又出命案了!”他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卻還是引起了一個婦女的注意,她長得相當“壯實”,就像一個渾圓的肉球。
沒等她走過來,官青寒已經疊起那些報紙:“對不起,歐小姐,下次我會注意的!”說完,他拿着報紙,離開了SUNCLUB,剩下那個臉蛋微紅的肥妞,和表情震撼的陳威——
“沒有搞錯吧!肥妞竟然盯上老官了!”看着還未動過的三明治,陳威胃裡一陣翻騰,算他倒黴……
果然,永安街雷公巷13號
陳威沒有記錯,那的確是自己以前的住處!
原來靈符傳訊是這麼回事!
官青寒恍然大悟的看着報紙頭版上的字幕——驚人血案,二十年前的悲劇重演!
那彷彿被撕裂的字體,讓官青寒感到心肺處清楚傳來的刺痛感。
來不及和任何人打招呼,他一把抓起外套就衝了出去,二十年前,他或許還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然而經過這二十年,他很清楚的明白,那些黑暗的傢伙,那些死不瞑目的惡靈又再次禍害人間來了!
這是一幢中西合壁的小洋樓,曾經,官青寒以爲自己今生今世都不會再踏入這個地方,但,他還是進來了,那些彩色地磚和窗戶的彩色玻璃依舊那麼鮮亮,藏青色石板包裹着臺階,看來警方的人已經到了,周圍都被拉起警戒線……
但這些都阻攔不住官青寒的腳步,他已經堂而皇之的走進內堂,如果報紙的消息準確,那麼陳屍的地方應該是那裡——
“你是什麼人?”一個清脆的聲音讓官青寒停下腳步,竟然還有人可以避開他的五覺咒?難道還有其他高人注意這裡的異像?
“醫生!”他露出淺淺的笑意,對方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女生,自己有些神經過敏了。
白若收回審視的目光,若有所悟的道:“你就是新來的法醫啊,怎麼動作這麼慢……”官青寒擰着眉頭,這小丫頭還真不是一般的嘮叨。
“女性死者,估計死亡時間爲昨夜凌晨一點到三點,死者渾身赤裸,有過性接觸,從僵硬程度來看,死者的造型是生前擺出的,致命傷應該是心臟被刺穿,兇器則是她左乳內側那支——玫瑰花!”官青寒目光清冷,既然被別人當成法醫,他就勉爲其難做出點樣子,他看了一眼一旁瑟瑟發抖的小丫頭,她胸前掛着警證,這麼年輕就是探員了,只是……她能勝任嗎?“有問題嗎?”他淡淡的開口說道。
白若嚥了咽口水,老天,這個看上去斯文英俊的年輕法醫爲何一點懼意都沒有,果然天生冷血啊!這麼詭異的屍體,她還是第一次看見,他卻始終面無表情的,如果人人都像這樣,那麼估計命案的發生率還要高!她心中默默的想到。
“男性死者A,估計死亡時間和女性相同,從手法上推斷,應該是在虐殺女子之後自殺,兇器上只有他一個人的指紋……”
“兇器?”
“喏,應該是刮鬍刀的刀片,做血液對比就知道了!”官青寒順手一指,趁着白若低頭去看的時間,他已經皺眉走向後門,果然是那樣,它們被師傅的法術控制在這幢房子中,一旦遇上那些侵入者,則它們會出來——找替身!……
“是這個嗎?可是……”白若小心翼翼的撿起那枚刀片,剛剛自己也注意到了,只是有些想不通……她看了一眼死去的男子,正準備詢問另外一具屍體的死因時,一個穿着簡約白色西服的女子走了進來。
“這位小姐,這裡是命案現場,外人……”白若連忙迎上去擋住她的去路,順面狠狠的瞪了一眼跟在她身後的高個子“傻大個,你怎麼搞的?”
“白警官你好,我是郭百,新調來的刑偵法醫,請多指教!”沒有多餘的贅言,那個身材頎長的女子已經簡潔幹練的開始驗屍工作。
白若的腦中嗡嗡作響,如果這個女子是來新來的法醫,那,剛剛那個男的??來不及整理那些冒出的想法,白若一把拉住大個子,耳語兩句後便衝向後門,她怎麼就沒有看出來!那個男的竟然堂而皇之的從她眼皮子下面逃走,簡直是侮辱她的智商!白若一手扶在腰間,這次沒忘帶傢伙吧!她星目精亮,這回可該她露把臉了!
那個男子倉惶逃跑,應該跑不遠纔對!白若勾勒着疑兇的樣貌,黑色的西服,襯衣領帶,看樣子有良好的職業,從剛剛專業的論斷,她有理由相信,他可能也是醫生,可爲何行兇之後又重返現場,莫非是來欣賞自己苦心營造的變態場景?可是,那個男子沒有半點嗜血的模樣,怎麼可能做出那樣變態的兇案,該死!自己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