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歸來亦如是

瀞靈派亂戰中,人數雖然多,但地方有限所以雙方的人數差一時間還不太明顯!

但顯然雙方死傷都不輕,突然傳來的異香,人們錯愕中彷彿都有種詭異的錯覺!似乎這股香氣可以讓人頃刻忘卻一切煩惱,鬱悶,但此情此景,這股香氣更有種將死亡感覺無限昇華的作用!

而大殿之前突然三道白光從天而降,當先一人神情無比冷漠的掃視當場,懷中橫抱着被玄宗重傷的白玲瓏!

很多人認出來此人頓時心頭大駭,因爲這個人就是三年多前在萬象迷窟之前,很多人親眼看到其自焚至灰飛煙滅的斯人!

而此時帶徐徐來的兩隻大鳥也化成了人形來到他身邊,徐徐趕來道:“你乾脆再晚點來,興許還能趕上給我收屍?”

斯人笑了笑,把白玲瓏交到他手上。人們紛紛散開,亦寧上下打量他:“斯人……?真的是你?孩子你……你還活着。你……這味道,那天是你……?”

斯人微笑點頭:“師伯!弟子因故未能及時相見,還請見諒!今日一切先其交給弟子,大家但請寬心……”

衆目睽睽之下,斯人旁若無人的走到雙方正中,橫掃了一眼對面,最後盯着荊浩凡問:“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加上家師和公孫叔叔,此外不論,僅這四條人命,我只要你一條命不過分吧?”

自打他出現,荊浩凡一張老臉就已經白的毫無血色了。而在旁人聽來,父母、師親,這雖然是私仇,別人犯不着摻和。但問題是,孫子找爺爺報這種私仇,也似乎有點太怪異了!

“斯人!孩子……你……你真的還活着?”

“我當然還活着!怎麼說呢……?如果當時你把我爹,師父和公孫叔叔全殺了,我大概就是非死不可了!”

荊浩凡滿心疑惑,根本沒聽明白他的意思,但面上還得裝着一片慈祥:“孩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是不是聽信了什麼人的讒言,對爺爺有誤會啊?”

斯人淡然一曬,緩緩道:“其實啊!你們雙方的計劃也都算很周祥了,任一項都足以置我於死。但爲什麼不事先商量一下呢?兩個無比周密的計劃加在一起,反而落到功敗垂成。說真的,我都替你們感到可惜呢……”

絕大多數人聽得一頭霧水,道衝忽然怒喝:“斯人,你昔日當衆屠殺本教前教主,以及那麼多同道中人。今日你居然還活着,這筆血債你非還不可!”

斯人冷冷看着他反詰道:“你這種貨色也能執掌一教,可笑!更可悲!廣成正教其實早已亡了百餘年,難得你們這些白癡還在做白日夢……”

聽他這話,衆人更加匪夷所思!眼見徐徐走到他旁邊,盯着玄宗瞪眼問:“仙……哦不!應該稱你人皇纔對……”

一下子,無數見鬼般的驚呼充斥瀞靈派。

玄宗淡然道:“欺師滅祖之徒膽敢胡言亂語,難道真以爲會有人相信嗎?”

“無妨!我說完了信或不信,世人自有其考量……”

其實,嚴格說三百多年前江湖中人擊退妖域進犯時,玄宗就已經不是……,或者說不只是玄宗而已了!

因爲當年真正的妖皇,從來就不是人們所知,被化一真人斬殺於承戾劍的那個。而真正主導了妖域的,正是從萬象迷窟中魔井內潛入人間的一道神魂。

這道神魂暗中找到了一個傀儡培植,同時千方百計想要打開魔井,引更多妖魔回到這世上。但靈族參戰,讓他馬上明白自己大勢已去。

因爲千多年錢和魔族的激戰,人皇就已經親眼目睹了靈族的威力,以及難以琢磨的特性!

後來人皇想要收攏人間修士爲己所用的希望未能實現,死後因執念太重被打入了萬象迷窟中的異域。可數百年中他卻發現了可能獲取靈族元力的秘法,便開始籌謀重回人間,暗中興風作浪!

而當時輸是輸了,可對人皇而言,人也好,妖也罷!本來就都只是自己達成目的的工具,可有一點,自己需要一具肉身,即可以掩藏行跡,也能暗中恢復元氣。否則單憑神魂,在這世上是無法長久存在的。

找來找去,人皇發現了玄宗非常合適!雖然化一也同樣是當時江湖正道翹楚,論實力並不遜於玄宗,但化一性情剛正不阿,寧死不屈,想讓其死容易,想徹底控制風險太大。

而玄宗則十分圓滑世故,而且野心勃勃,心思奸猾,更容易引誘利用!而且人皇還發現,玄宗和化一同樣對琳琅非常傾慕,但他更多還是希望能憑藉靈族提升自身。

於是,人皇暗中勾結玄宗,許他所謀可成,但唯一的條件就是要將身體借給自己寄宿!

玄宗雖然不笨,可極其貪婪。所以聽到人皇的計劃,便引誘靈族去追擊逃入萬象迷窟的妖族,然後封印洞口,但其實裡面早已布好了陷阱,就是要生擒琳琅。

當然,抓住琳琅只是第一步,更重要的還是要煉製靈丹。可琳琅自稱不知如何煉製,他自然不信。於是,他利用了很多當時奄奄一息,或者心高氣傲的貪婪之人,秘密組成了一支實力超強的勢力,而他們要做的就是私下尋找靈力超長的各種生靈,不限人獸!

而琳琅,就算真不知靈丹煉製之法,也是必然不能放過的。當年亦歡等三人將她就出來時見到的,乃是玄蛇、狻猊、九嬰和檮杌所化的死兇血池,加上兇獸骸骨鑄成的鎖鏈束縛,生生困了琳琅近三百年。

但期間也發生了意外,但只對真正的玄宗纔算是意外!

昔日人皇看上玄宗,是因爲此人貪得無厭,野心勃勃,由此更好利用!但還有其他原因,就是此人無論有多少缺點,可其天分才能絲毫不假,就算尋常的修行也必然前程不差!

但人皇自然也明白玄宗不笨,其實也一直防備着自己有一天會取而代之,若非自己始終留着底牌,他恐怕早就設法把自己逐出體外,或者化爲己有爲了。

就這樣,彼此共用一具身體相互戒備,利用過了百餘年。

直到玄宗修煉到了緊要關頭,終於將要突破九重天的當口,可以說是等於生死一線。明知可能會讓人皇趁虛而入,可修行之人想要突破極限很難,到了時候想不突破同樣等於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而且恐怕錯過一次就再也不會有另一次機會了。

於是,玄宗雖然也做了很多防備,但到達最緊要關頭的時候,還是被人皇抓大了一擊即中的機會。而因爲玄宗本身因爲心裡難以安寧,無法專心,所以彼此突然間的對衝,導致同時失控,將當時的廣成正教基本上屠殺殆盡!

最後的結果,或許只能說人畢竟是人!

人皇勝利了,可他也知道事情很難善了,絕密更加不能泄露出去。所以他決定一不做,二不休,一夜之間將整個廣成正教斬盡殺絕!

可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瞞得住?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不能讓人來廣成正教。所以,同安城,乃至天路山方圓數百里內突發瘟疫,受難者不計其數,死屍漫山遍野!

之後的事就簡單了,反正一個門派真正出名的總不過那幾個罷了,都死了,其他人只是不出名而已,沒人認識,但也沒人能否定他們是這個門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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