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半個月的葉同光回來了,不問可知一無所獲!但看到他一身風塵僕僕,形容憔悴的樣子,也看得出這段日子的確很辛苦!
聽說有醫者主動上門,雖不確定,但聽說姓嚴,只能考慮若真是自己所想的那個人就是萬幸了,白跑些路也沒什麼可抱怨的!
亦清和諸葛浪自有揣測,私下詢問葉同光,而他不能明言,但神情已經等於是默認。他想的是既然嚴神醫主動趕來救斯人,想必是對這孩子也頗爲喜歡,那麼也是爲了避免日後麻煩,起碼亦清能做主,而且其人品也是完全可以保證的。
二人當然知道那位嚴神醫何許人也,驚訝肯定也有,但關鍵還是既然果真是此人,看來斯人是命不該絕!
稍稍放心下來,亦清爲人正直公義,私下吩咐弟子明希先一步趕往廣成正教,通知掌教等人邪派聚集的情況。
畢竟如今距離三教會期已經不遠了,此時邪派突然聚集那麼多高手,難不成是組團江南旅遊來的?
而斯人受傷多日,諸人輪流爲他運功續命,如此消耗鐵人也挨不住多久,何況亦清等幾人畢竟年歲擺在那了。
從始至終要說唯一從未歇過片刻,始終守在斯人身邊的就只有小白了。雖然也沒什麼用處,但這份忠誠足以讓人感動!
其實斯人自從在玉蓋仙山,就有很多人已經看到他與生靈之間那種天然的親近。諸葛浪蹤跡遍天下,見多識廣,即便也確實沒遇到過斯人這種情況,但也並非不能接受!不過對小白,卻也發現小傢伙不是凡物,但着實看不出究竟是什麼?
只不過他發覺到小白對斯人的那種不離不棄,並非尋常寵物對主人的忠誠而已!好像它可以察覺到斯人本身的情況,每當從表面本來看不出什麼,可見到小白神情緊張的時候,仔細檢查斯人果然傷勢有所增強。而他一旦稍微好起來,小白也就漸漸放鬆下來。
在諸葛浪看來,這一人一獸之間,彷彿更像是小白在一直保護着斯人,並非單純寵物和主人的關係。可若是說斯人憑藉天生的靈力會吸攝身邊生靈的靈力,又沒道理會讓生靈如此親近。但如果說是某種功法,也絕不會是瀞靈派的作風。
而經過多日觀察,諸葛浪越來越確定自己的感覺!憑他的修爲也不會覺察不到斯人並未練過什麼吸攝之法,但因此更覺奇怪,也更難釋懷了……
此時,金陵城西百里外一座影光山中,四大邪派掌門以下所有精銳齊集於此。
主帳內,四大派掌門及門中長老匯聚一堂,黑山派掌門趙寶昆看向此番召集者天涯派掌門喬衡問:“喬兄!你大老遠把我們大夥找來,不會是來把酒觀景的吧?”
喬衡微微頷首,輕啜口茶,神色略顯神秘!
輪迴宗宗主,浮幽姥姥沉吟道:“趙掌門稍安勿躁!喬掌門爲人素來深謀遠慮,此番這般興師動衆,必然有其原因。話說回來,千百年來我等四派一向飽受正道排擠,若非彼此同氣連枝,任一派落單也必然難以獨存。喬掌門必然明白這道理,豈會平白戲弄……?”
喬衡對其微微一笑:“姥姥所言,喬某深有同感,唯望衆位能夠同勉!我等四派既然爲正道三教所不容,自然是和則互利,分則相害。喬某所思所想從來不會只爲本派一家,畢竟真要成事非大家一條心才行!”
普天教主娑羅緩緩接口:“喬兄話說的是漂亮,但事情到底如何?坦白講,就當前形勢喬兄總不至於要我們大家直接打上廣成正教吧?”
“這是自然!先前冰原一行我等四派皆無一所獲,究其根本便是未能搶佔先機,才導致讓正道先一步得手。可冰原乃是輪迴宗勢力範圍,怎麼就被正道搶了先手呢……?”
浮幽姥姥聽了冷冷反問:“喬掌門莫非覺得,冰原之失全是本派之過?”
“不敢!只不過事實上我們大家理應都心中有數,所謂正道各派,何嘗不是各懷鬼胎?利慾薰心?但在面對我等的時候他們好歹還能同仇敵愾,彼此合作!但我們之間卻明顯互相缺乏信任,在下並不想推卸責任。但事到如今未免日後重蹈覆轍,不得不多說一句,如若我等繼續一盤散沙,恐遲早將被三教逐一消滅啊……”
半晌沉默,趙寶昆淡然問:“那依喬兄高見,莫非是想我等今後以天涯派爲尊,以喬兄馬首是瞻?”
喬衡淡然搖頭:“不敢!喬某不才,何德何能敢有如此奢望?其實此番請諸位前來到底所爲何事,之前的信上都已經寫明。不過此番地方鄰近廣成正教,又是三教會期,有必要大家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好好商量個周全的計劃!”
看看另外兩個掌門,娑羅沉吟問:“喬兄信中稱建木將要現世,且就在廣成正教附近,但不知究竟出於何處?而且是否真能確定?喬兄又是如何得知……?”
見諸人都向自己投來詢問的目光,喬衡微笑道:“在下得知建木將出梵山,距廣成正教區區數十里。至於如何得知,此時還望各位原諒在下暫時不便相告。但事情千真萬確,而在下認爲此番行動應雙管齊下,兵分兩路,一路設法牽制正道爭取時間,另一路則迅速深入地方儘快找到準確位置!”
趙寶昆聽得皮笑肉不笑問:“那喬兄的高見,這兩路又給如何分派呢?”
喬衡輕嘆聲:“在下無法實言相告得知源頭確實心中歉疚,但爲表誠意,牽制正道拖延時間便有本派一力擔當。只願各位三派能夠同心協力,儘快找到建木所在!”
另外三派的人聽得都不由詫異,彼此之間都是非常熟悉的,論本事可以說誰也不會服誰。但說這謀略智計方面,皆知喬衡向來內斂陰沉,城府極深,就算不服也沒用。
可是如今他居然甘心獨立去拖延正道,把大好機會讓給被人,這還真是挺讓人意外的。
可若要不信,兩路要做的事難易程度是顯而易見的。雖然沒人相信他會大公無私,甘心爲人作嫁,但天涯派既然去直面正道,就算真有什麼意外,自己也有足夠的時間能脫身,怎麼看好像都不是有何陷阱的樣子!
思慮再三,三派掌門也實在想不出事情有何不妥?畢竟天涯派若不去廣成正教,他們自己也不會貿然行動。而只要天涯派真行動了,自己就更用不着有任何忌憚了。
當下,諸人商量好計劃,三派掌門各自去安排門人。
喬衡長子喬偉業緩緩道:“爹,看來一切很順利啊!”
喬衡淡淡一笑:“還好!他們那些人仍舊一如既往的目光短淺,但這對我們自然是好事!”
“話雖如此,但爹真的確定我們就那麼直接上廣成正教不會有何意外?”
“有什麼意外?咱們堂堂正正的拜山,我喬某人身爲人父,爲女兒求親罷了!他們若答應便成全一對美好姻緣,皆大歡喜,不答應難不成還有死罪?就算他們再如何自詡正道,難不成姻緣也成了艱險邪惡?”
喬偉業緩緩點頭,沉吟道:“雖然咱們已經計劃周全,可孩兒還是感覺有些擔心!畢竟此番他三派恐怕必將損失極大,事後如何能善罷甘休?”
“哼!建木畢竟四神樹之一,早爲神明摒棄。雖然深藏寶藏,可也素來爲妖魔覬覦。兵分兩路,一對正道,二對妖魔,誰也沒便宜可佔。他們自己也不曾反對,就算有什麼意外也只能怪自己行事不慎,難道我派面對這個正道三教還不夠誠意十足?”
“可是爹,孩兒只擔心若正道先發覺了,我們又該如何?難道還真獨立去對抗三教各派?”
喬衡微笑搖頭:“哎!兒啊!你怎麼如此天真?那梵山距廣成正教如此之近,怎會對其中深藏神樹一無所知?何況我等四派齊聚日久,你當正道所有人都是瞎子?此番我們獨立對抗正道,可任誰能苛責我們一定能擋得住?到時候他們在神樹上拼個魚死網破,我天涯派已經仁至義盡,誰又還能挑出咱們什麼錯處?真要怪,也只能怪他們自己太沒用,白白辜負了我一番苦心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