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霽沒來得及滾,鐘意情接下來又被裴之沛扯上了二樓。
走樓梯的時候,他嫌棄她的速度慢,乾脆一把將她騰抱了起來。
兩腳離開地面的時候,鐘意情失去了安全感,瞬間本能如同一個溺水的人抓住浮木般地雙臂纏上了他的脖頸。
她的臉色,也隨之變得難看了起來,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喜歡如此“高大上”的待遇。
可一昧沉浸在憤怒偏執中的裴某人,卻置若罔聞。
當鐘意情在自己的房門口被放下的時候,她提起來的一顆心總算是落回了原地。
同時,她深刻意識到了,儘管眼前這男人回青州去了,但自己的行蹤對他而言卻瞭若指掌。
否則,他頭一回上來,怎會準確無誤找到她的房間。
這若是用僥倖來形容,也太假了。
一股慶幸,油然而生,幸好,她之前沒有輕舉妄動。
“開門。”
她還沒來得及罵人,他冷冽的聲音響了起來,眸中的冷酷殘忍,令人不敢直視。
鐘意情半垂的雙眸,也沒有掩飾自己的憤怒。
他有生氣的資格,難道她就不是人了嗎?七情六慾,她也有。
那雙因爲憤怒而出奇明亮的雙眸擡了起來,她伸手揉了揉另一隻方纔被他拿捏得有了淤青的手腕,嘶地倒抽了一口冷氣,還真疼。
這個霸道野蠻的男人,他每次一出現,她就沒好事。
不知道他這回又是抽了什麼風跑來給她個下馬威,這樣的日子,她真的是受夠了。
她無所畏懼地迎上了他的,口氣不善,“裴之沛,你到底發什麼瘋?”
“我說開門。”
他的表情很冷淡,眼神很複雜。
鐘意情暗暗吸了口氣,才勉強將自己那股蠢蠢欲動揍人的衝動給壓下去,臉上的表情卻僵硬得很。
有些人,是需要給好臉色的,而有些人,根本就不需要。
你即便好言好語待他,他也不會領情,還會懷疑你的動機。
在鐘意情看來,裴之沛就是這種無恥的人。
她的氣息,依舊略顯紊亂,在對上他的時候,她總是很難維持一貫的心平氣和。
可能是對手太過強大,讓她在謹慎應付的同時還要提防着一顆心。
“你憑什麼?”
她的氣焰,還沒滅下去。
她倒是不擔心裴之沛會用武力對付她,對付她更好,這孩子若是沒了,責任都由他負責。
今後,也不用提心吊膽憂心他會追究了。
“憑我能立刻將那個解霽扔出清水。”
裴之沛冷冷地道,聲音擲地有聲,懾人。
鐘意情忍不住咬牙切齒起來,無恥,這日子真的是沒法過了。
解霽可是她手中的王牌,不到關鍵時刻,她是絕對不能放手的。
她差點將一口銀牙咬碎,才忍辱負重將門給開了。
裴之沛一臉陰沉地緊跟在她的身後進來,這個解霽,果然是要越快解決越好。
他若是繼續用脅迫的爛招把解霽給弄走,情情肯定又暗暗會給他記上一筆。
他眼眸暗沉,最好讓解霽識相點自己走人,免得拖自己後腿。
他是一點也不待見那個沒眼色、沒臉皮的解霽,讓他待在情情身邊,如同一枚定時炸彈,隨時都會威脅到自己岌岌可危的地位。
他不動聲色打量了這房間的環境跟佈置,眯起眼來,太差了,直接跟簡陋兩字掛鉤。
根本就不像是個女人的閨房,房內只有一張牀跟一套桌椅,還有個簡易的臨時廚房,冰箱也是小型的。
衣櫃麼,也沒有,估計衣服都被她放在了牀底那個大皮箱裡。
他記得過去她對住的分外挑剔,現在是否到了只要能過夜都無所謂了?
這差距,也太懸殊了。
“如果你非要留在清水,我給你準備套可以住人的房子先搬進去住着先。”
他先前購買的那一套還在改裝中,已經到了尾部工程了,改裝完畢,也要過段時日才能搬進去。
最好……最好還是另外找一套精裝的房子,將就着讓她搬過去先,無論如何,也比這農民工似的住所好。
“沒有這個必要。”
如今這公司新成立,她忙得不可開交,要是住遠一點,每天來回就不方便,這也是她選擇住公司的原因,反正有空餘的房間,還能省下一筆房租,一舉兩得。
這些因素,她自然不會告訴裴之沛的,他有的是錢,根本就不會考慮到這些。
對於出獄後他不遺餘力想要給她改善住處條件,對此,她並沒有領半點情。
她認定了他無事獻殷情沒好事,一旦搬入他所提供的住處,更是等於將自己的一切隱私都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尤其是此時的她,萬萬是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的。
這女人,這壞脾氣,就不能順從他一回嗎?
老說他動不動威脅她,可他如若不威脅,她根本就不可能同意,三兩下就鬧得不歡而散。
“不搬也行。”
裴之沛突然的讓步,非但沒讓鐘意情鬆口氣,反而讓她如臨大敵,嚴陣以待。
果然,她聽到他涼薄的聲音猶如鬼魅般地鑽入了耳中,“那就讓那個解霽滾蛋。”
鐘意情真想不通他怎麼莫名其妙就跟解霽槓上了,明明應該是初次相見,怎麼就跟生死仇敵一般看不順眼。
不過,這一點,她無論如何都不會退的,她退的已經夠多了,裴之沛這一回休想得逞。
解霽的威力,還沒一炮而紅呢,今後,她還指望着解霽能讓她在內衣界發光發熱,一飛沖天。
“裴之沛,你做夢。”
她就是對他太客氣了,以至於他一次次咄咄逼人,變本加厲,連夾縫生存的空間,都不給她留點。
裴之沛被她的怒吼給震了震,臉色不虞,目光如炬地盯着她,足以瞧得人打從心底發毛。
“是不是做夢,很快你就知道了。”
他抿了抿脣,脣畔間的冷意,逐漸蔓延至周身。
他頓了頓,眉宇染上了一抹陰沉的邪氣,“你知道解霽是爲什麼會窩身在你這一座小廟嗎?”
鐘意情心頭一凜,先是不敢置信,繼而又有一股難以形容的悲哀涌了上來。
以裴之沛的權勢而言,他有心知道什麼,調查某個人,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嗎?
解霽的神秘,在他那,估計什麼都不是。
難怪這世間的男人大多數都對權勢有一種近乎瘋狂的迷戀跟依賴,追求至死也心甘情願。
這就是權勢的好處,能夠高高在上將人性的醜惡瞧得淋漓盡致,能夠踐踏自己不順眼的人卑微至死、抑鬱而終。
如果裴之沛一無所有……
她默默唾棄了下自己,剛纔還罵人家做夢,這回自己居然做上夢了。
怎麼可能呢?
如今一無所有的是自己,而非是強大到無所不能的裴之沛,這世間能夠將他玩弄在鼓掌之間的,估計還沒出生呢。
“解霽跟我簽了合同,他是不會走的。”
鐘意情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足夠的底氣。
裴之沛目露鄙夷,“你覺得如果我解救他於水火之中,他還會屈尊在你這小廟納涼嗎?違約金,不過是小菜一碟。”
的確,因爲他是裴之沛。
這世上,宛若沒有什麼能夠難倒他的,也正是因爲如此,讓鐘意情愈發深痛惡覺。
在強勢霸道自私的他面前,她一切自傲,都自然而然轉化成深深的無奈,還有無能。
“你到底想要怎樣?”
鐘意情咬牙切齒地屈服,明明都打定主意不讓他得逞了,可到頭來還是敵不過他的三言兩語逼迫。
他成功了,再一次成功了,可那又怎樣?
她眸光微微一閃,這下她也打定了主意非拿掉這個孩子不可。
原先的猶豫不決,真的是一場笑話。
她要是生下這個孩子來,不是被裴之沛踐踏,便是被他給帶走。
“你是不是想要把我逼死方纔甘心?”
她紅着一雙憤怒的水眸質問道,那裡頭,蘊含了對他的恨,濃得化不開。
裴之沛的心,卻猛地一揪。
明明很疼,但他卻是倔強得一聲不吭。
他一瞬不瞬地緊盯着她,終究是閉了閉眼,平復了呼吸。
他的眼角微微一挑,而她的眼皮緊跟着一跳。
“不準跟我提死這個字。”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只餘下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眸暗沉沉地看着她,嘴脣緊緊抿着,眉頭也蹙着。
鐘意情有片刻的失神,只是片刻。
她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卻低低笑出聲來,“裴之沛,我死了不是更加如你意了?殺父仇人的女兒。”
“還是你覺得我死了,讓你生活會失去一大樂趣呢?”
她自嘲地勾了勾脣。
雖然口頭上她疾言厲色質問他,其實她根本就沒想過去死,死了是解脫了,但她卻不想死,也不能死,無言去九泉之下見父親。
父親已經被他害死了,她不能被他逼得輕生。
毫無意義的死亡,不值得爲之付出生命的代價。
“我說不準跟我提死字。”
他緊緊攥住她纖弱的雙肩,用力地搖晃,眼眸一閃而逝過一絲恐慌,繼而愈發深邃,透着一股詭譎,強調的語氣卻是惡狠狠的。
鐘意情被他大幅動作的搖晃搖得頭暈目眩,產生了想吐的衝動。
但她卻死死咬緊了牙關,忍下了這股難耐的不適。
這個節骨眼上,一旦讓他察覺出來了,那麼,她註定沒有好下場。
“你聽到了沒有?”
“你到底聽到沒有?”
……。
她的沉默,更加助長了裴之沛憤怒的火焰。
他不厭其煩地一遍遍重申,而迎來的依舊是她倔強的神情。
死。
他是真的被這個字眼給驚駭到了。
父親,死了,母親,死了。
外公的身體,也是殘敗之軀,不知道能拖多久了。
如果連她也不願意活着,那……他活着又有什麼意義呢?
一想到餘生沒有她的日子,他渾身都僵住了,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的確是他殺父仇人的女兒,可他又豈會加害於她呢?
要知道,鍾振濤……他還活着,他還沒有死。
情情,如果你知道他還活着,是不是會原諒我呢?
只是……只是……
“嘔…。”
她終於被他一陣陣搖晃給搖得忍無可忍了,劈頭蓋臉吐到了他的身上。
他身上昂貴的襯衣,毀了,那張英俊的臉龐,也不可避免被波及了。
這可是自打她出獄後,第二次這般明目張膽吐他了。
“你——”
他這個“你”字剛一落下,還沒把這句話說完,又迎來了另一波狂吐。
他的臉色,倏然間,沉了下來,而她再也顧不上他,一把推開了他,往一邊的簡易浴室拔腿狂奔。
她趴在馬桶上大吐狂吐,吐得膽汁都覺得出來了,還沒吐舒坦,總覺得噁心的滋味還在作祟。
等到她吐完後,終於鬆開了馬桶邊緣,渾身無力地癱坐在了地上。
吐了,果然舒服多了。
“你是不是有了?”
在她的身後,裴之沛微微彎下腰來看着她,眸子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愈發的深邃,靜了片刻後,他淡淡地問,按捺下了內心難以言喻的狂喜。
鐘意情一雙清亮的眸子鋒利地瞪着他,平平淡淡地道,“你覺得可能嗎?就你我的關係,我會犯傻到懷你的孩子嗎?”
“我吐是因爲你這人讓我噁心骯髒。”
她翹起一個笑弧,冷冷的,十分諷刺。
裴之沛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她,她被他的眼神瞧得心驚肉跳。
裴之沛的眼力,有多厲害,她是清楚的。
七年前,不少父親都瞧不出端倪的人跟物,他每次評論都一針見血,犀利老辣到父親也甘拜下風。
他斂眉看着她,聲音低沉耐心,“我扶你起來,我們去醫院檢查看下。”
鐘意情聞言,心跳如雷,她表現得這般平靜,怎會還瞞不過他呢?
不行,她絕對不能跟他去醫院,一去,就全曝光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坐直了身體,努力和他平視,“七年前,訂婚宴前一天,我拿着孕檢報告單興沖沖回來找你,你卻跟莫輕煙廝混在牀,被我親眼看到。那個時候,我就覺得你真噁心,這孩子要是生下來,也會讓我覺得噁心,所以我當時想也不想就不要了。”
“七年後,我就更加不可能懷上你的孩子了,每每想到那一幕,我就覺得你真噁心。每回被迫跟你躺在一張牀上,我的腦海裡總是不由自主浮現你跟莫輕煙齷蹉的那一幕。”
“裴之沛,你這麼骯髒,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
……
裴之沛這次愣怔的時間很長,就像是怎麼都消化不了她剛剛那一番話。
七年前,訂婚宴前一天。
那一天她說要去試禮服,他本是想陪着去的,臨時有要事抽不開身,於是便吩咐讓小陳送她去了。
他出門前,還是被牽絆住了,輕煙電話來,說有關鍾振濤的證據要給他送來。
他說他沒空,她非要來。
他生怕她會做出驚人之舉,於是便耐着性子等她到來。
她是來了,的確也帶來了不少有關鍾振濤的調查以及證據。
她設計嫁給鍾鎮濤後,拿到了不少有利的證據,直接或者間接,當然也有她暗地裡佈置的陷阱。
鍾振濤有些避開了,但防不勝防,也有深陷局中無力掙扎的。
“裴,你難道真的想委屈自己跟鐘意情舉行訂婚宴嗎?”
她見他遲疑,不由動怒,高聲質問。
“裴,沒有這個必要,我掌握的證據加上你之前蒐集的那些,足以讓鍾振濤死無葬身之地了。你可以正大光明爲伯父伯母報仇,以慰他們在天之靈。”
她輕輕撫摸着他有些僵直的背,笑容有點特別,“裴,還是你不想報仇了,深陷溫柔鄉無法自拔了,別告訴我你愛上了鐘意情那賤貨?”
她手上的證據紙張散了一地,怒意一點一滴染紅了她的雙眸。
他捉住了她那隻肆無忌憚的手,禁止她在他身上若有似無地撩撥。
他皺了皺眉,語氣有些不悅,“收回那兩個字。”
賤貨?
他的情情,纔不是。
的確,正如輕煙所言,他是猶豫了。
這些日子以來,他並不好過,尤其是隨着婚期的接近,他內心的折磨,變本加厲。
“裴,你難道真的要跟鐘意情結婚?那我呢?我怎麼辦?還有死去的伯父伯母呢?你要讓他們枉死嗎?”
莫輕煙氣得差點跳腳,歇斯底里地想要吼醒他。
她對鐘意情的嫉妒,也由此到達攀升到了某一高點。
眼前這個俊偉不凡的軒昂男人,是屬於自己的,沒有任何女人能夠搶走,鐘意情,也不可以。
被妒意矇蔽了身心的莫輕煙,當着他的面將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剝落,在他面前呈現出最完美的自己來。
等到走神的裴之沛意識到的時候,已經爲時已晚了。
她強行抱住了他,吻上了他。
想要勾引他,蠱惑他,可他卻不爲所動,這讓她愈發的氣憤。
怎麼可以?
鐘意情怎麼可以呢?
每每想到他跟鐘意情躺在同一張牀上,她就夜夜不能寐。
她拼命告訴自己,這些都是假的。
裴是爲了報仇,才犧牲奉獻他自己。
等到收網的那一刻,他就解脫了,然後能跟自己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永遠只屬於自己的了。她做着美夢,卻被他給一把推開了。
“輕煙,請你自重點。”
他低啞的嗓音,是如此的傷人。
莫輕煙被他這麼冷血無情的話,給傷得體無完膚。
她太愛裴之沛了,所以這罪責,她自然而然又加諸在了鐘意情的身上。
自重。
鐘意情知道自重嗎?
不,她根本就不知道,那個賤人,只知道取悅裴。
那賤人會的,她也會。
最後,她將怔愣的裴之沛給推倒在了牀上,再一次吻上他。
……
她還沒吻完,卻被他給一把推開了。
這一次的吻,持續了有將近一分鐘的時間,也是他忍耐的極限了。
他坐起來,冷喝,“輕煙,你鬧夠了沒?”
“裴,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愛上鐘意情了?”
她滿臉的委屈受傷之色。
裴之沛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莫輕煙的心,碎成了一地,失魂落魄坐在了牀上。
怎麼會呢?
他怎麼會愛上那個賤人呢?
“那我怎麼辦?”
她哭了出來,傷心得跟個孩子沒個兩樣。
多年的癡戀,付諸流水,她不甘心。
輸給鐘意情,她一點也不甘心。
裴跟那個女人,是沒有什麼好結果的,她們之間的關係,就註定了。
還有,還有,遠在青州的厲老爺子也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是的,她還沒有輸,不能言敗。
那個輸得體無完膚、一無所有的人,只會是鐘意情,而她莫輕煙纔是會笑到最後的人。
“輕煙,你跟鍾振濤儘快離婚。”
他冷靜地勸道。
只要不涉及鐘意情,他的神志總會極度的清醒。
“然後呢?然後你就能跟鐘意情結婚了是不是?”
她咬牙切齒道,“不,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如願的,裴,我不會跟鍾振濤離婚的,我也不會讓你跟鐘意情結婚的。”
她很恨地瞪着他,瞪着這個對自己殘忍的男人。
“鍾振濤的證據,我立刻就找人散佈出去,我不會讓你們訂成婚的。”
無論如何,莫輕煙都不想讓裴跟鐘意情繼續牽扯下去,那對自己太不利了,必須要速戰速決。
裴之沛打量着她,眸子突然閃了閃,眼神深邃黝黯,聲音不由低了幾分,“輕煙,你就不能再等等嗎?”
“裴,你說這話,是不是打算不對付鍾鎮濤了?”
她滿臉的震驚,頓了頓,怒其不爭吼道,“那可是你的殺父仇人啊,爲了個不值一提的白癡女人,你至於嗎?你的冷靜呢,你多年的隱忍呢,難道都要爲了這個女人毀於一旦嗎?”
“還有,如果她知道你是什麼人,如果她知道你是爲了報仇刻意接近她,還會不會跟你訂婚呢?”
心灰意冷的莫輕煙,在這一刻,只想吼醒他。
……
裴之沛慢慢從過去的回憶中回過神來,他沒料到那不堪的一幕,被情情給看到了。
不過,她是誤會了。
那個孩子,如果沒有那一場誤會,是不是會還在呢?
“那一天,並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樣。”
他的眼神明亮,掌心的溫熱熨帖着她的肌膚,聲音悶悶地從她的背後傳了過來。
“那是一場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