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州火車站,她買了一張高鐵票,倒不是爲了貪圖舒適,而是適逢小長假,動車票提前出售一空。
高鐵票也所剩無幾了,能買到這張,還是機緣巧合有人恰巧退票。
高鐵的速度很快,車窗外的風景,飛快地在眼前掠過,又遠遠被拋在了身後某一處。
列車上,開着空調,鐘意情坐着,覺得全身有些發冷。
到達清水縣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左右了,她在車上並沒有吃任何的東西,只稍微喝了幾口水。
此時的她,飢腸轆轆得很,還有些噁心作嘔。
她不知道是懷孕的緣故,還是餓過頭後的因素導致的。
人來人往的火車站,空氣悶得很,她差點被擠得吐了。
當她走出火車站的出口,聞到了一股香味,她以爲她產生了錯覺。
她呆了一下,然後看清楚眼前出現的人面孔分外熟悉,那分明是——裴之沛。
他……他怎麼會在這裡?
短暫的震驚過後,隨之浮現上來的是滿滿的恐慌。
可能是心虛使然,她忍不住開始懷疑他是否已經知道她懷孕的事實。
她的背部僵硬了下,聲音都有些抖,“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她沒有伸手去接他遞過來的玉米棒跟鐵板牛肉漢堡。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纔是。”
他臉色微微發青,淡淡地道,聲音裡聽不出太多的波動,可鐘意情卻敏銳意識到他在生氣,而且火氣不小。
“裴之沛,你跟蹤我?”
鐘意情看着他英俊的臉,突然自嘲道。
心裡的某一處空蕩蕩的,彷彿什麼都沒有了。
裴之沛壓抑着自己的情緒,身上緊繃的肌肉,都在告訴他,她要逃離他的身邊。
她居然揹着他逃到了清水縣,若非他事先通知小陳盯緊她,連她這會的行蹤都會成了謎。
主要是怕莫輕煙會對她出手,她如今處境並不好,萬一狗急跳牆,那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這一點,他即便告訴她,她也不會領情的,何況他也並不想多做解釋。
她可真夠狠的。
他還以爲她會眷念青州那間內衣店呢,沒想到她一旦想拋下,就可以拋下得如此決絕,不帶絲毫的留戀。
在小陳電話通知他後,他立刻拋下了手中的一切事務,倉促趕了過來。
他不說話,就代表是默認了。
鐘意情的眸中冷寒光芒肆虐,更顯得她一張俏臉輝妍如華。
她拉着拉桿箱,扭頭就走,可能是腹中空空的緣故,不重的拉桿箱她拖得有些吃力。
忽然,她只覺得手上一輕,原來拉桿箱已經到了他的手上,他輕鬆自在地走在前頭,還不忘回過頭來瞥了正在發呆的她,“怎麼還不走?”
她蹙眉,不滿地喊道,“不用你假模假樣裝好心。”
裴之沛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你到底走還是不走?”
這天氣,悶熱得很,室外有沒空調,加上陽光猛烈,他一個大男人都有些受不了,更何況她一個嬌嬌弱弱的女人。
頂着這樣的烈日,中暑是極爲容易的。
等到鐘意情跟上的時候,他已經攔好了一輛車,屬於她的拉桿箱,已經被安置到了車子後備箱裡。
因爲他趕得比較急,甚至動用了一架私人飛機。
雖然已經通知人將車子準備好,但車子此刻還是在送過來的路上。
清水縣這麼偏僻窮困的地方,他倒是還真沒在這有自己人。
所以,在得知她奔赴清水時,他明顯是有些鬱悶的,有那麼一絲鞭長莫及雜念。
她還沒開口報地址,他已經吩咐司機,“去縣城最好的酒店。”
他自然是迫不及待想要立刻帶她回去,可她這脾氣,八成不會如他所願,更何況此刻她定是餓急了,還是找個地方先填飽肚子要緊。
他手中的玉米棒跟鐵板牛肉漢堡,早已隨手施捨給車站附近的一個乞討的瘸腿老伯了。
酒店登記的時候,需要出示身份證,他掏出來遞給前臺,前臺是個中年大媽,並沒有認出他來,想必清水的消息十分閉塞。
鐘意情並沒有出示自己的,在裴之沛的催促下,她依舊沒有掏出自己的。
“我沒說我要住這裡。”
她是要找地方,這邊的公司還沒正式張羅,這一切軌道都要等她過來才能上秩序。
“那你打算住哪裡?”
他從前臺大媽那取回了身份證,淡淡地撂下了一句,“我也不住了。”
這位中年大媽是個脾氣相當暴躁的傢伙,這是她姐姐開的酒店,平日裡姐姐並不在清水的,相當於這家酒店全權交付給她管理了的,她作威作福習慣了。
最受不了的便是旁人反駁戲弄她的行爲,酒店裡有些不服她管理的,已經被她給一一解僱掉了,剩下的,都是爲唯她的令是從的。
她本來以爲來了一位大款,開口便要酒店最好的房間,這最好的房間要九百八一天呢。
而普通的才一百一個房間,次一點的更是六十八十。
她這家酒店一天的營業額也就在一千左右,如果這位冤大頭要九百八的房間,那她今天就大大賺了一筆。
本來笑得合不攏嘴的她,在聽聞裴之沛不住後,自然就變得翻臉無情,立刻炸毛了。
她怒呼呼地罵道,“你們是耍我這老婆子好玩來的嗎?一會兒說住一會兒又說不住,沒商量好就不必來了。”
還用不屑的眸光在兩人身上流連穿梭,忿忿不平地奚落,“瞧着人模狗樣的,做出來的事情真的是遭人恨。”
“還有你,”她朝裴之沛努了努嘴,“這身上穿的,是哪裡買來的a貨,看着挺高檔的,沒錢就不要裝逼麼。”
“住不起九百八,裝什麼闊,你說住個八十一百的,我也不會嘲笑你。”
……
這女人罵罵咧咧起來,真的是有說不完的話,極盡的難聽粗鄙。
裴之沛身居高位已久,自然是不悅旁人對他指手畫腳、出言不遜。
他的臉色當即是變了幾變,怒聲道,“夠了。”
女人並沒有被他的氣勢完全嚇到,稍微的震驚過後,又動起了嘴皮,沒完沒了。
“你給我閉嘴。”
裴之沛實在忍無可忍。
饒是他再好的修養,也被這鄉野村婦給氣得破功,他從來不知道女人還可以聒噪成這般,無端吵得你耳朵生疼。
女人還要欲言又止,裴之沛闊氣地掏出錢夾,打算砸個九百八讓這女人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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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打開錢夾的時候,手指明顯遲疑了下來,他臉色難看得猶如黑炭。
居然……他錢夾裡都是一張張的卡,僅剩的一張一百,被他剛纔打車花掉了,多餘的當小費賞給那司機了。
這會,他是連一張一百都掏不出來了。
“能刷卡不?”
裴之沛抽出一張卡,遞了過去。
“我就說沒錢裝個屁逼啊,我們小縣城可從來沒有哪家有刷卡的先例,你想要冒充是大城市來的是不是?先前我們上當過好幾次了。”
女人“嗤”了一聲,又頭頭是道訓斥上了。
“兄弟,不是我說你,而是你out了。也不事先過來踩踩點,唉,虧我還看的起你以爲你能住百八十一天的,沒想到你是一個子都沒啊。也不嫌皮夾沉重,弄這麼多卡來充門面,不嫌累得慌啊。”
……
裴之沛的太陽穴,又隱隱生痛了起來。
他一手捏着眉心,臉色僵硬得不行。
他素來出門不習慣帶現金,都是帶卡的,沒想到這會會遇上這樣的難題。
他目光轉而投向鐘意情,她雙眸澄澈,平靜無波,似乎看他的笑話看得怡然自樂,絲毫沒有出手解圍的傾向。
也是,她不趁機落井下石,已經是極好的了。
“把你的錢包給我下。”
他不停地深深呼吸,命令自己平靜情緒。
鐘意情抿了抿脣,微微沉默過後,還是將自己的錢包遞給了他。
他翻來看了下,只有一張卡,裡面還有八百塊錢。
“怎麼才這麼點?”
他明顯有些嫌棄。
鐘意情不由冷笑出聲,“什麼叫才這麼點?你錢包裡有這麼多嗎?”
這男人,分明是以五十步笑百步。
前臺那大媽這下也被逗樂了,“你女朋友說得對,沒錢裝個屁闊,至少人家住不起九百八但能住得起百八十的。姑娘,這男人除了皮相好,一無是處,你可得擦亮眼睛,別被他騙了後悔莫及。”
“這樣的男人,只有當小白臉的份,你瞧着也不像是有錢的,他騙財不行騙色估計在行。”
這大媽,開始偏心起了鐘意情來。
裴之沛的額頭上青筋根根突了起來,這死老婆子,廢話怎麼這麼多。
鐘意情輕笑出聲,“大姐,我以前被他騙過,所以這回不會再上當了,這樣死皮賴臉的男人還想故技重施騙第二回呢。他以爲這世上的女人都傻透了,你眼睛還真亮,他騙子的確是住不起八百十的。”
“他以前可是靠我在養着他的,連房租都讓我出呢,這會我來清水縣旅遊,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跟來了。”
“大姐,我一看你就是個好心人,你能不能幫我趕走這陰魂不散的臭男人?”
“是不是他威脅你了?”
前臺大媽眯起眼來。
鐘意情點頭。
前臺大媽猛然出手,趁着裴之沛沒有防備之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他手中幫鐘意情將錢包搶了回來,還給她後,又將她推到了自己身後保護了起來。
鐘意情差點跌了個狗啃食,幸好大媽還是有些分寸,適當扶了她一把。
很快,大媽將酒店上下以及附近的壯年漢子都召集起來,一致對裴之沛開炮。
還不忘低聲吩咐鐘意情,“姑娘,你等下快跑。”
“大姐,謝謝你。”
鐘意情在前臺大媽的掩飾下,成功從裴之沛的眼皮底下逃脫,而裴之沛儘管身手極好,被這幫空有蠻力的大漢給包圍得根本就施展不開手腳,暫居下風。
他又不能採取攻擊致命部位,速戰速決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某個女人揚長而去。
情情,你別以爲到了清水,我就奈何不了你了,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看來,是我慣壞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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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意情在酒店後門上了一輛人力三輪車,她本是打算打出租車的,可等了三分鐘還沒等來一輛,不免焦慮起來,就隨便上了一輛,先逃之夭夭比較好。
她並沒有尋找縣城的酒店住了下來,而是往附近的一個鄉鎮方向而去,在稻花村的一戶農戶家裡安頓了下來,給了半個月的租金,才三百。
人家本來還推說不要的,說鄉下地方,她房間多得是。
這戶農戶是戶主是個三十歲的寡婦,還拉扯着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子,頭上頂着一位六十五歲的瞎眼婆婆。
鐘意情瞧着這家生活過得分外拮据,鄉下人家淳樸,她也不想佔這個便宜,只是吩咐這位寡婦不準跟外人透露她的存在。
說到底,她是怕裴之沛找來。
她今日還是瞧出來裴之沛並不知道她來這的初衷,八成以爲她是來散心或者旅遊的,所以暫時避下風頭更好。
等時過境遷,他也撤離,她才能在這安心定居下來。
寡婦叫陳菊香,她兒子叫周黑壯,陳菊香說她從來就沒念過書,周黑壯倒是識了幾個字,在附近的鎮上一所希望小學上學。
周黑壯人長得名副其實,又黑又壯,頭腦看着不甚聰慧,不過勝在手腳靈活,幹活麻利。
三十四斤的重物,他都能肩挑得起來,毫不費勁。
鐘意情瞧着都倒抽一口冷氣,這着實是孽待兒童啊。
不過周圍的村民都見怪不怪,陳菊香也說,“這黑壯還不是厲害的,村長家的狗蛋才厲害,也跟咱娃娃一個年紀的,比這重的都能扛起來。”
陳菊香說這話的時候,帶了些羨慕的口吻。
黑壯趁機拍拍小小的胸脯,信誓旦旦地宣佈,“媽,我會向狗蛋看齊的。”
鐘意情不禁回想起自己小時候來,她家條件好,所以向來沒幹過這些粗活。
黑壯這麼小年紀,放牛養鴨餵雞養豬樣樣拿手,砍柴也有模有樣的。
她小時候,被父母捧在手中如珠如寶般長大,什麼苦難都沒吃過,以至於後來踢了那麼一個大鐵板。
哪怕在牢中的時候,也沒黑壯家過得這般的悽苦,連米飯都不是頓頓吃的,鐘意情都隱隱有一種錯覺,以爲自己穿越到了古代種田文的小說裡了。
菊香姐對她倒是大方,頓頓特意給她留香噴噴的白米飯,怕她吃不習慣。
她端着那一碗米飯的時候,有些食不下咽的滋味,黑壯眼饞地瞅了她手中那碗米飯好幾下呢。
“黑壯,我們換一下。”
她遞出手中的米飯,黑壯卻搖了搖頭,“我媽說漂亮阿姨你懷了小寶寶,不能餓着你,你要吃些有營養的。”
這孩子,真懂事,鐘意情看着都有些心疼,眼眶裡隱隱泛出了淚花。
鐘意情已經在陳菊香家裡安頓下來三天了,許是生過孩子的緣故,菊香在第二天就瞧出她有了身孕,儘管她沒孕吐也沒顯懷,那眼力精準得讓她瞠目結舌。
打從瞧出來後,菊香便頓頓想着法子給她做好吃的,生怕餓了她肚子裡矜貴的孩子。
鐘意情都不好意思告訴她,自己是不打算留下這個孩子的。
可菊香的好意,總是讓她不忍拒絕。
菊香提及她生黑壯時候的驚險局面,她那時半夜羊水破了,家裡只有個瞎眼婆婆,她幾乎是自己在家獨自一人生下來的。
婆婆還有點耳背,住得跟她房間隔了好幾個房間,她家附近的鄰居也跟她家房子隔了一些距離。
這村戶人家,總是圍了個大院子,四面砌了高高厚厚的牆,隔音效果不比從前。
她懷上黑壯後沒多久,她老公就因病去世了,這家裡失去了頂樑柱跟勞動力,她一個女人撐的辛苦,幸好黑壯這麼大了,能幫忙幹不少活,她也輕鬆了不少。
鐘意情將手頭僅剩的五百現金,全部給了陳菊香,說這算是自己交的伙食費,她可於心不忍這家子爲了她一個外人把家底掏空。
她們自己捨不得出,卻捨得給她一個外人張羅好吃的。
如果有機會,她真的很想幫助這家人改善生活。
黑壯才七歲,但每天都是早早起來,他家裡離上學的地方有些遠,天矇矇亮便要起來了。
去上學前,他還要幫忙幹不少的農活,放學回來後,又要做一大堆事情。
鐘意情跟陳菊香商量了下,反正她閒着,於是餵雞鴨豬跟給菜園子裡的菜澆水都由她來負責。
那些雞鴨豬的食物,黑壯每天去上學前都會準備好放在一邊,到點了她就拿勺子去喂一下,也方便。
澆菜園子裡的水,也是一樣準備就緒了的。
鐘意情提心吊膽在這家住了一星期後,發現並沒有人找來,這一顆心逐漸安定了下來。
她打算再住些時日,再去公司報到。
她卻不知道這一星期,裴之沛爲了找她忙得焦頭爛額。
他並沒有那麼多時間常駐清水,所以便把小陳給支了過來,全權安排找人的事情。
他知道她有心躲自己,所以自己纔會找了這麼多時日還沒找着人。
他在清水待了四天,那罪魁禍首酒店前臺大媽自然成了他的出氣筒,等到自己的人馬一到,他就命令人將這大媽給看管了起來。
大媽的自由被束縛了,裴之沛還另外表示等找到人之後,大媽才能重獲自由,誰叫她多管閒事來着。
大媽經歷瞭如此驚心動魄的一劫,方纔知道自己招惹上了什麼樣的大人物,嚇得恨不得暈了過去。
原來,這個被自己當成小白臉的男人,竟然是青州隻手遮天的大人物,跺一跺腳,整個清水縣都要跟着遭殃,區區清水縣所有人的財富加起來,連他的九牛一毛都不值。
大媽此時很想哭啊,可她卻哭不出來,只能在心裡不停期盼那女人快點被找到,否則她只能待在這間暗無天日的地方,連個跟她講話解悶的人都沒,這樣的日子可真是太難熬了。
她卻不知道裴之沛是故意的,人家就是嫌棄她聒噪太吵了,所以讓她一個人獨處,除了自言自語,旁的人都被警告過不能跟她說半個字。
裴之沛頭一次憎恨起來他在清水沒有勢力,清水地處偏僻,加上交通不便,消息閉塞,這找人真正施行起來是相當的麻煩。
如果這人在青州失蹤,他還能有法子找到,青州這樣的地方,街道攝像頭很多,而清水,卻什麼也沒有。
這個一窮二白的地方,政府這幾年雖然大力扶持經濟發展,但這太落後多年的地方,想要一下子改進,也是有困難的,只能循序漸進。
一向極有耐性的裴某人,在找人的過程中耐性差點被消磨光了。
一想到今後再也看不到那女人,他的心,就沒由來沉了下去。
厲氏總裁辦公室。
“之沛,我來了。”
閻子夜高大挺拔的身影進來了。
他進來便看到裴之沛一臉的陰鷙,這樣的他,便是笑着,也讓人不敢隨意親近。
“怎麼了,還沒找到人?”
閻子夜雲淡風輕地問,裴之沛卻臉色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明知故問的閻子夜瞧着他心情欠佳的模樣,心裡爽翻了天。
裴的近況,他也知之甚詳。
他倒是沒想到裴去清水,還能把人給跟丟了,真是說起來都能讓人笑掉大牙,還被一批無知蠻人給纏得分身乏術,眼睜睜瞧着煮熟的鴨子飛掉了。
這不,又派了身邊最得意看重的小陳過去了,小陳都去了三天了,還沒反饋好消息回來。
這不,裴某人的臉色,是一天比一天難看,連工作效率都降低了不少。
“裴,以我之見,人家分明是有心躲你,何況清水那地方,縣城還好找人,你家小陳去找了三天,說明什麼了?說明人家根本就不在清水縣城了,這底下的鄉鎮村莊多的要命,難道你還一個個排查過去?”
“裴,聽兄弟一句勸,你還是別逼太緊了。”
聞言,裴之沛一陣沉默不語。
如果,如果她不在清水,悄無聲息去了別的地方呢?
“情情。”
裴之沛的聲音裡,帶了點絕望的痛楚。
那麼倨傲的一個人,平日裡是如此的高高在上,閻子夜這下都有些不忍直視了。
他低低嘆了口氣,“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