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輕煙帶她去了帝豪對面的景屏大廈,vip包廂佈置得富麗堂皇,莫輕煙目不斜視地在老位置上坐了下來。
這景屏大廈,她也有股份的,那是厲老爺子撥給她的。
所以,從她們入門開始,就受到了最頂級的待遇。
莫輕煙讓服務生上了茶水,便揮手示意對方下去。
包廂內,靜若止水。
不知道是否是鐘意情的錯覺,時隔一個來月再見這位明豔動人的莫小姐,她似乎瘦了不少。莫輕煙本來身材胖瘦程度恰到好處,還是有幾兩肉的,並不是那種弱不經風的羸弱女子。
不過,鐘意情可沒心情好到跟莫輕煙暢所欲談她的身材話題,同樣估計莫小姐也不會樂意跟自己談論如此親密的話題。
如同莫輕煙對她存有深深的敵視,鐘意情也從來沒有承認過自己看莫輕煙順眼過。
“鐘意情,你到底如何才肯離開裴?”
莫輕煙已經一個多月沒有見到他了,哪怕厲老爺子明裡暗裡施壓,他都沒有回自己那一處公寓過,連多看她一眼都不肯。
她最近時運不濟,黴運連連,莫輕煙都懷疑自己犯太歲了。
面對莫輕煙的老調重彈,鐘意情忍不住蹙了蹙眉,爲自己澄清,“莫小姐,我似乎告訴過你,離不離開他,關鍵在於他,而非我所能做主的。”
“鐘意情,你……你父親害死他父母的兇手,你們在一起會不得好死的。”
聽着莫輕煙狠辣的詛咒,鐘意情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她微微失望,她還以爲莫輕煙再次找上她帶有新意,沒想到……她依然還是如此的“天真。”
“你不信我的話?”
莫輕煙見鐘意情無動於衷,不由怒火高漲。
“信。”
鐘意情輕描淡寫地道。
她跟裴之沛一起,自然會不得好死。
鐘意情太過冷靜的神色,深深刺激到了莫輕煙。
她眸色中一閃而逝過一道陰狠之色,在鐘意情沒有防備的瞬間,一道凌厲的亮光朝着她的腹部襲來。
眼見那把鋒銳的刀刃要捅上自己腹部的剎那,她身子本能地往後仰去,寧可身體往後墜地,也要避開刀子的攻擊。
“莫小姐,你瘋了。”
鐘意情這下也被逼動了怒,任誰被刀子無情攻擊還會從容鎮定由對方捅殺的,都不會還能當作若無其事。
“我是瘋了。”
眼見這第一刀沒有成,莫輕煙手上的刀,又轉了方向,再次朝着鐘意情襲來。
強。
鐘意情見莫輕煙臉上盡是瘋狂的表情,不由後悔起受她邀請來這了。
這裡是莫輕煙的地盤,她就算在這殺人放火了,只要她有心處理得乾淨,被人察覺的可能性極低。
反觀自己,她跟莫輕煙來這,認識自己的人中,沒有一個知情者,她就算被捅死,估計也不會有人懷疑到莫輕煙的頭上來,何其無辜。
“我就算死,也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獄,不過我是不會死的,只要你死了,裴纔會永遠真正屬於我,屬於我一個人的。”
莫輕煙歇斯底里地喊道,手上的動作卻依舊亂中有序,利落乾脆,足見她是真下定了捅死鐘意情的決心。
鐘意情鬱悶得不行,莫輕煙上回一千萬都沒讓自己點頭,估計就把她給激怒了,這些時日來,她估計閉門苦苦思索對策,真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驚人。
她躲閃得吃力,這包廂內的空間畢竟有限,加上莫輕煙手上有兇器。
體力一點點在喪失,鐘意情深深意識到,如果她還是被莫輕煙攻擊得毫無招架之力,迎接她的註定是死亡,她必須要把姓莫的手中的那把刀給奪走,這樣才能轉敗爲勝。
“莫輕煙,裴之沛不是一直屬於你的嗎?我只不過是他報復的工具而已。”
爲了分散莫輕煙的注意力,鐘意情不介意貶低自己。
理智全無的莫輕煙,腦子裡估計只聽得進與裴之沛相關的事情,其它的,估計是聽不進了。
莫輕煙聞言一怔,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鐘意情伸手猝不及防間握住了她持刀的那隻手腕,用力一折,莫輕煙吃痛,刀便從她從手中滑落於地。
鐘意情鬆了一口氣,飛快地拾了起來,她動作嫺熟地轉動着刀柄,眉眼彎彎,朝着莫輕煙靠近。
莫輕煙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去,鐘意情手中的那把刀,先前在自己手中她還不覺得可怕,到了鐘意情手中才赫然發現那把刀折射出來的光芒是如此的強烈刺目,無比的鋒利。
輕輕一割,便會鮮血四濺。
“莫輕煙,你怕什麼呢?剛纔不是狠的很嗎?”
鐘意情轉動着手中的兇器,步步緊逼。
剛纔她要是反應不夠快,也許早已淪爲刀下亡魂了。
欣賞莫輕煙的膽戰心驚,鐘意情心情霎時大好。
“你怎麼也會怕呢?剛纔你可是很勇敢的。”
鐘意情挑了挑眉,笑盈盈地誇讚道。
說着,她還不忘突發奇想往莫輕煙身上比劃,嘴裡又不停呢喃,“你說,我要是不小心把你的臉劃花了,你念念不忘的裴會有怎樣的反應呢?我很好奇,你好奇不?”
“以你對他的癡心,想必他是不會介意我在你臉上多添幾道猙獰的傷口的,他要是對毀容後的你都能呵護備至,才能體現他的美好,不是嗎?”
鐘意情彷彿像拿不穩刀一般,刀刃觸上了莫輕煙細緻無暇的臉頰。
莫輕煙只覺得臉上一陣刺痛,然後幾滴溫熱的血滴,便在悄然無息間淌落。
鐘意情的刀刃還沒有收回去,莫輕煙咬牙切齒地怒瞪她,敢怒不敢言,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怒鐘意情,這個煞星真的會毫不留情再往她臉上劃上幾刀。
剛纔那一刀還算是很輕很輕了,那分明是鐘意情刻意的警告,那刀刃觸及的是她耳朵下方的一點。
鐘意情不疾不徐地收回了兇器,對莫輕煙的識相表示極爲的滿意。
還不忘笑眯眯地伸手摸了她的頭頂,“早就該這樣乖了。”
人善被人欺,她的隱忍退讓,非但沒有得來莫輕煙的半點感激,反而是變本加厲的折磨。
既然如此,那便無須再忍。
裴之沛掐着她的喉嚨,她只能任他爲所欲爲,但莫輕煙,鐘意情可完全不覺得自己有必要對對方卑躬屈膝。
她忍了渣男,沒聽忍一送一,連渣女也要忍。
本來,她是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不想跟莫輕煙過早過招,可莫輕煙顯然不贊成她的舉動,那隻能大家翻臉無情了。
她要讓莫輕煙清楚,她鐘意情不是好惹的,她不願意找事並不代表她怕事。
莫輕煙以後再想跟她過不去,最好先掂量掂量。
而且,鐘意情也有所頓悟,裴之沛跟莫輕煙估計並不似表象上恩愛。
不然的話,裴之沛怎會連着一個月都宿在自己這一邊,沒有回莫輕煙那去。
果然,選擇背叛的男人是沒有好結果的,莫輕煙顯然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裴渣既然能夠背叛自己,當然也能夠背叛莫輕煙。
自己算是裴渣有心利用,莫輕煙比自己可悲多了,姓莫的走火入魔了,寧可毀了她鐘意情,也要那渣男。
難道她就不擔心滅了她鐘意情,還會有別的女人可以趁虛而入嗎?
以裴渣的身份地位,想要成爲他女人的人,前仆後繼,飛蛾撲火。
“鐘意情,你先把刀放下,我們好好談談。”
莫輕煙試圖冷靜,努力嘗試勸服某人。
鐘意情纔不傻,她要是把刀放下了,等刀回到莫輕煙的手中,那可不是自己說了算了。
“好好談談啊,行,”鐘意情很爽快地答應道,語氣稍微頓了頓,“不過,把刀放下,我看沒必要,這刀看着挺不錯的,應該值些錢,我記得我家裡的水果刀恰好壞了,這把取而代之正適合。”
“莫小姐,你覺得這刀適合切西瓜嗎?”
鐘意情又狀若很隨意地舉起刀比劃了兩下。
莫輕煙喉嚨一哽,頓時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鐘意情話裡有話,切西瓜?哼,信她纔有鬼。
“鐘意情,你能不能別老是拿着這把刀比來劃去的,先收起來也行。”
莫輕煙回過神來,退而求其次。
她心裡對鐘意情的恨意不減反增,tmd,本來她佔有優勢,沒想到這刀卻成了自己的絆腳石。
她既沒傷了鐘意情,反而被鐘意情威脅了,臉上的血雖然止住了,但也流了一些,她真擔心不及時處理,會留下難看的疤痕,得不償失。
反正有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行啊,我先收好。”
鐘意情悠哉散漫的地抽出一張紙巾,仔仔細細地將這把刀子上的血跡擦乾淨,才鄭重其事放進了她自己隨身的包裡。
莫輕煙見狀,嘴角抽得更厲害了。
收好了之後,鐘意情這才重新擡眼懶洋洋地看了身子舒展下來的莫輕煙,“你想跟我好好談談,談什麼呢?別談來談去都是讓我如何離開他啊,我們還是來談談我這七年不在他身邊,你取得的進展如何呢?”
“莫小姐,爲何你花了七年還是沒有成爲裴夫人,到底是你個人魅力不足還是他根本就對你不屑一顧,又或者是他純粹爲了玩玩你呢?”
鐘意情這字字犀利得很,莫輕煙臉上的血色驟然全失。
鐘意情可字字如針,扎得她心口狠狠抽痛了起來。
無論如何,莫輕煙是不會當着鐘意情的面承認自己技不如人,在裴心裡沒有地位的。
她丟不起這個人,莫輕煙磨了磨牙,“我沒有成爲裴夫人那是因爲我還沒有準備好,他早就想娶我了。”
“是嗎?”
鐘意情淡淡地垂眸,語氣輕得不能再輕了。
“當然是這樣的,還會有怎樣?要不是你來青州,我跟裴早就成了合法的夫妻了,恩愛的很,都是你這個掃把星,蛇精病,要不是你橫插一腳,我現在絕對幸福得很。”
莫輕煙氣呼呼地瞪着她,毫不客氣地指責道。
鐘意情眸色微動,雙手交叉疊放在餐檯前,嘴脣一張一合,“莫小姐,你似乎搞錯了,我來青州,跟你的婚姻完全搭不上邊。以我之見,是你的男人對你太不上心了。”
莫輕煙對裴之沛的迷戀執念太深,加上她對鐘意情極爲反感,無論鐘意情解釋什麼,在莫輕煙聽來,都是對她的冷嘲熱諷,鐘意情在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莫輕煙氣得心頭冒火,可又顧忌着鐘意情包中那把明晃晃的刀子,終究還是壓下了這股邪火。
兩人再次不歡而散,莫輕煙先一步離開的,鐘意情腳步踏出這個包廂前,收到了裴之沛的又一條短信,“晚上我可能回不來了。”
鐘意情手指一頓,輕鬆地按下了刪除鍵。
什麼叫可能回不來了?
真是可笑,對裴之沛而言,沒有人能夠阻止他,是他不想回來,而非是他回不來。
鐘意情嗤笑,並沒有把這放在心上,本來她跟裴之沛之間的關係,就遠沒到彙報行蹤的份上。
加上他的情人莫輕煙在自己剛上演了那樣精彩絕倫的一幕,鐘意情無形間,對裴之沛的印象又惡劣上了三分,糟得不能再糟了。
不過,這一回,鐘意情還真是冤枉裴之沛了。
他的確是可能回不來了。
本來,他也以爲他會回來,只不過會回來晚上一些,沒想到到了醫院才知道事情遠比自己想象中嚴重上許多。
閻子末出了車禍,而且情形很不明朗,昏迷不醒,送到醫院搶救過後,主治醫生宣佈他成了植物人。
跟閻子末同車的凌婕瑜只是受了點皮肉傷,被保護得很好。
凌婕瑜甦醒過來,在得知真相後,傷心欲絕。
這樣天大的打擊,完全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她着實沒想到她新婚才個把月的丈夫,爲了保護自己,成了植物人。
發生車禍之前,他們兩人的關係還沒緩和,可車禍剎那,他卻奮不顧身朝着自己撲了過來,把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中。
就是在那一刻,她真正意識到了這個男人對自己的愛,他不擅言辭,但並不表示他對自己沒有愛。
“嫂子,別哭了,要是大哥醒來,看到你哭成這樣,他肯定會心疼的。”
閻子夜強忍悲傷安慰道。
這個時候,身爲閻家二少的他,必須要挺住,要堅強。
在醫生宣佈大哥成了植物人的同時,一向身體康健的爺爺也承受不了天大的打擊倒下了,他的父母,失魂落魄,抱頭痛哭。
厲老爺子過來了一下,便心情沉重地去了閻老爺子的病牀前守着去了。
一個月前,閻家那場歡喜盛大的婚禮,還歷歷在目呢,任誰也不會想到厄運會降臨得這般的快。
凌婕瑜的父母也都過來了,也接受不了如此事實。
凌父凌母望着苦勸無用、哭得淚人般的女兒,心裡悲痛欲絕。
他們從小捧在掌心呵護長大、寵得如珠如寶的女兒,沒想到剛嫁人才一個月,便陷入了這樣難堪的境地。
植物人啊,說好聽點,還活着,說難聽點,跟死了沒個兩樣,死了還乾淨,這植物人,只會成爲累贅。
他們真不甘心如鮮花般燦爛年紀的女兒守活寡,可嫁入閻家這樣的門庭,他們要是沒個正當理由把女兒接回家養着,那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聽婕瑜的話裡話外,無一不是透露出閻家這小子之所以會成爲植物人是因爲以自己之身護住了女兒。
如果……。如果自家女兒成了植物人,凌家父母不敢想象這後果。
自家女兒的性子,凌家父母心知肚明,看這樣子,是要爲閻家大小子守着了,日子再清苦寡味,她都會義無反顧堅持下去的。
唯一讓他們覺得抱憾終生的是,閻家大小子這車禍太突然了,連讓婕瑜留下個種,日子有盼頭都成了難事。
“子末,都怪我。”
凌婕瑜哭得泣不成聲,怨得不行。
若是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一個月來,她一定好好跟子末過好每一天,珍惜每一天,而非是冷戰,白白浪費了這大好的光陰。
“子末,只要你醒來,讓我做什麼都行,讓我成爲植物人也行啊。老天爺,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凌婕瑜哽咽,含糊其辭。
閻家只有閻子夜還能主事,可閻子夜一人心有餘而力不足,裴之沛自然是要留下來收拾殘局的。
閻子末出了這樣的大事,閻家的朋友、親戚之類過來探望的都需要有人出面招呼,裴之沛跟閻家關係不淺,所以毅然主動挺身而出。
他跟子末雖然接觸不及跟子夜來得頻繁,但兩人的私交一直挺不錯的。
他剛來青州還沒跟厲家相認的那陣子,經常在閻家出入,閻老爺子對他有知遇之恩,又將自己最得意的大孫子引導給了自己。
閻子末對他的指點,並沒有藏私過,哪怕他再忙,也會每天抽出時間來作陪。
哪怕如今,每回自己有事拜託,閻子末還是不遺餘力幫忙,從不推拒。
所以對於閻家的事情,裴之沛也總是盡心盡力。
夜深人靜之時,當着閻子夜的面,裴之沛也流露出了疲憊之態。
莫輕煙第二天去看厲老爺子,從老爺子那得知閻子末車禍成了植物人時,臉色變得極爲古怪。
“輕煙,你在想什麼?”
厲老爺子對於輕煙沒有露出悲傷的神色,有些不滿,但並沒有表現出來。
有些事情,不能太過強求別人與自己感同身受,尤其是輕煙跟子末的關係,並不及她跟之沛來得深。
如果出事的是自己關心的人,纔會關心則亂,比如婕瑜的反應,纔是人之常情。
“沒什麼,外公,閻大哥怎麼會出這樣的意外呢?天妒英才啊,真是太不小心了。”
莫輕煙被老爺子一問,差點嚇出了一身汗來。
她臉上悲傷難掩,“閻爺爺肯定傷心得不行。”
厲老爺子跟着嘆了口氣,“閻老頭這會也病倒了,子末可是他精心培養的閻家接班人,多年心血付之一炬。”
“那閻二哥會順理成章成爲閻家的接班人嗎?”
莫輕煙裝作懵懂無知地問。
厲老爺子一怔,這個問題,他還沒想過,不過子末既然這樣了,閻家的重擔遲早是要落到子夜的身上的。
幸虧子末還有兄弟,要是隻有一個,那……“也不知道子末會不會醒來……”
厲老爺子蹙了蹙眉。
莫輕煙低頭,一臉的若有所思。
她,倒是寧願閻子末永遠都不要醒來了。
凌婕瑜,莫輕煙扯了扯嘴角,一個月前人人豔羨的閻家大少奶奶,地位一落千丈,瞬間淪落成了一植物人的妻子。
哪怕這個植物人曾經地位再顯赫,都沒了讓人豔羨的心態了。
莫輕煙輕輕撫上了自己看似平坦的腹部,或許,從這一刻開始,有些事情將會不一樣了。
莫輕煙臉頰上的那道細小傷痕,恢復得良好,厲老爺子問及,她推說是她自己不小心傷到了。
幸好,厲老爺子心不在此,沒有多問,莫輕煙還真有些擔心他會打破沙鍋問到底。
裴之沛接連一星期都宿在了醫院,閻家的瑣事,閻子夜一人自顧不暇,何況他子夜也需要休息,又不是什麼鐵打的人。
厲老爺子也私底下跟他囑託,“閻家出了這樣的意外,你能多幫襯點就多幫襯點吧。”
不用閻老爺子多說,裴之沛也會這麼做。
厲老爺子的心思昭然若揭,他希望之沛能跟閻家走得近些,厲家只剩下他一個半截身子入了黃土的老頭了,之沛一人挑起厲氏,以後要面對的腥風血雨太多。
哪怕他能力再出衆,天賦再卓絕,但商海如戰場,防不勝防,多一個強大的朋友便多了一個強大的後盾。
厲家以後都指望之沛了,說他沒私心那是不可能的。
孫琦最近突然覺得耳邊清靜了不少,連身邊的同事都忍不住問,“孫經理,閻家二少還在追你嗎?”
孫琦撇了撇脣,“八成又有了新目標。”
孫琦悲催地發現,少了聒噪擾人的閻子夜,她也沒見得多快樂,甚至還有幾分不習慣。
她嚇得臉色發白,她沒病態到這種地步吧?沒人騷擾,那不是應該鼓掌慶祝嗎?
“孫經理,你是不是後悔了?之前沒有痛快答應閻二少啊,現在一大把年紀還搞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真的是弱爆了。”
同事還不忘說教一番。
孫琦冷哼一聲,“後悔你個鳥。”
tmd的,她從來就不屑玩什麼欲擒故縱好不好,怎麼老被誤會,都怪閻子夜身價太高了。
她孫琦其實也不差啊,不過一比之下,立竿見影。
同事一臉黑線,繃着張臉澄清,“孫經理,我是女人,我沒鳥。”
孫琦懶得理她了,真沒勁。
該死的閻子夜,滾得越遠越好,眼不見爲淨,她孫大小姐纔不樂意見這麼一個不識擡舉的臭男人。
同事嘆了口氣,神秘兮兮地附耳過來,“孫經理,我看你對閻二少還是有感覺的,不妨告訴你一個秘密。閻二少現在沒心思找新目標,他大哥出了車禍成了植物人,閻二少作爲頂樑柱,忙得焦頭爛額。”
孫琦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怎麼可能?
她跟婕瑜關係不錯,怎麼都沒聽到過閻子末出了這樣的禍事?
“你從哪裡聽來的?”
孫琦臉大驚失色,此時的她,更多的是憂心婕瑜,閻子末本人,她不反感,相反,還挺欣賞的。
如此天造地設的一對,一個月前她還親自參加了他們的婚禮,怎麼會……
同事一臉同情地望着她,“孫經理,我還以爲你是知道的,沒想到閻二少也瞞着你,看來他對你也不是很真心麼。”
同事答非所問,讓孫琦無語至極。
她擰起了眉頭,又將問題重複了一遍。
同事這才透露,她家有個親戚是閻家的親戚,所以才知道的。
還說,閻家暫時還沒有對外公佈的打算,只通知了親戚跟閻家關係親密或者有利害關係的一些朋友。
孫琦聞言後,托腮沉思了起來。
她站了起來,又猛然坐了下來。
她衝動去醫院探望,並不是明智的,婕瑜經歷了這般慘痛,估計沒心情通知朋友。
她,她還是不去了。
孫琦這一刻倒是恨不得閻子夜出現在自己面前,好讓她瞭解具體情況,憑空猜測什麼的,是她最不擅長的了。
而同一時刻,裴之沛在帝豪見了約他的傅律師,他是閻子末的私人律師。
閻子夜也是開律師事務所的,但閻子末並沒有照顧弟弟生意的打算,私人律師反而找了總部遠在香港的富華律師事務所,而傅薇是這家事務所的合夥人之一,她是常駐青州辦事處的總負責人。
“裴先生,閻學長是我研究生時的學長,對我照顧頗多,我沒想到他會發生這樣慘絕人寰的意外。這封信是他結婚第二天託我保管,讓我在一個月後交給你。”
長髮全部盤在頭頂、梳理得一絲不苟的傅薇看上去是個相當嚴肅、死板的女人,一身燙得筆挺的職業制服,連一處褶皺都沒,足見她還是個細心認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