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同口渴了很久的小貓似的,用力地吸吮着嘴中的涎液。然而,她不等我作出反抗前,便主動脣分。我知道經過這一吻後,我們的關係經已變了,她已經不會繼續扮作我的妹妺,而我亦不可以裝作她的哥哥。她的舉動已明顯暗示着她要突破這種虛假的親情,轉化成男女關係。
“爲什麼要這樣做?”我帶着一分不解、兩分裝愣、三份矇混和四分僥倖,說出這充滿勇氣的問題。其實我已預想到她的回答,只要她一說出口,我便只有與她分別,獨力支持這場戰爭。與伊利絲一起生活已經近在咫尺,我並不想在最後階段才發生任何變數。
二人的美好生活,健康的家庭,和諧的生活,驕傲地對着子女說出平等的人生觀,以身作則的告訴女兒這個世界是有專一的男孩,告訴兒子從一而終不是難事,讓他們得到我夢寐以求的最正常而快樂的童年。戰爭結束後,與伊利絲隱居,或是陪她一起做她想做的事,就是我在這世界唯一的目標,什麼族聯,什麼穿越者,什麼無法戰勝的強大勢力也通通給我見鬼去。
“酷,別想歪。我我只是口渴而已”一對纖手溫和地捧着我的臉,而其主人卻結結巴巴地瞎扯着我意料之外的答案“兄兄妹之間還會害怕對對方的口水嗎?抑或你覺得妹妹的口水會會沾污了你?放心我還還沒有與別人做過那個所以你不用害怕我我有病”
想清目標,我的立即被壓下來,冷冷道”不,你真的有病了。是精神病。演戲結束了,我們再也無法相處下去,大家也無須繼續扮作兄”
“不!!!!”一聲響亮的尖叫傳遍營地,而我亦被她一雙玉臂緊緊地環抱着,把我奮起全力才能硬起的心腸剎那間軟化下來。
同時,四周忽然出現數千個小光點,呈拋物線朝着營地射來。偷襲部隊行動了。
我抖開身上的積雪,從半趴跪中解脫開來,半蹲坐在地面上,揉着有點生硬的手腕,卻沒預料到張曉怡突然會拼命拽着我的手臂。”對不起,我不應忽然吻你,事後又要對你撒謊。不要因此離開我!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以後也不敢了請不要不要離開我酷不要”
在漫天晶石雨的照耀下,我看到豆大的淚珠不停地從她的眼眶滑落,俏臉因過於害怕而變得慘白,全身因恐懼而不由自主地顫慄。在魔晶石擊中我們預先計定好的假目標(空帳篷)時,連續的爆炸迴響在這平原上,不停閃耀的火舌將營地更照得如同黃昏。
幸好處身的位置較遠離營地,環回爆破聲不太影響我的聽力。張曉怡前半句是用近乎咆哮的方式宣泄出來,可是隨着後半句的斷斷續續,她的吼聲就被自言自語取代。
藉助營地的黃昏之光,我回頭一望,糟了!張曉怡的目光開始瘓散,雙手變得無力,對外界的改變漸漸失去反應。這狀況只在半年前我在安娜的木屋養傷後,纔出現過一次心靈封閉。經過上次幻象事件,我刻意派人查探這種疾病的成因,得到極爲無奈的答覆。
撇除了一些非科學的神化理論後,心靈封閉是一種類似自閉症那類心理病,輕微的只會影響患者無法作出魔力或鬥氣的突破,中度的會引致戰力大幅倒退,嚴重的就更可怕,患者將會陷入封閉的心靈之中,受到自身魔力或鬥氣所束縛,依照幻想中的人物的指示作出行動。
有的會有嚴重的自毀傾向,有的卻會擁有高度的侵略性,最糟的是他們不能從幻像中恢復過來就會持續性保持這兩者其一。因此,很多無法治癒的貴族患者會被送到瘋人院,如果實力太高的患者,各國更容許將患者人道毀滅,以免爲禍人間。
這裡叫它作心靈封閉,但張曉怡給我看的玄幻小說中,擁有一個更貼切的名詞描述這狀態心魔纏身,擁有強大的力量,卻沒有與之匹配的心理素質駕馭這能力的人,很容易被執念控制。還有很多類似的名詞,比如心障、魔性、心劫等等總之就是非常危險。
在我胡思亂想間,五千名放哨的士兵早已從積雪中彈了起來,弓箭手半蹲在雪坑中連射,魔法則跪在半掩的水洞中吟唱,戰、騎、盜更如同潮水般向着四方八面進攻。
然而,在這喧囂的戰場上,跪坐在人形水洞中的張曉怡繼續低頭自語道“我知道自己沒法殺人只會成爲你的負擔求求你別離開我對不起我不應該偷吻你,更不應對你撒謊求求你別拋下我一個酷只要你不趕我走我願意立即殺人就算要我屠城也可以”
說到這裡,她的身上忽然透出淡淡的殺氣,地上的暖水洞也瞬間結成冰鏡,一絲絲寒氣從她的四周散發開來。在她幻想中的我,不是正在教唆她屠殺敵人吧以她哀求的語氣,我應該正在對她大發雷霆,髒話百出我在她的印象中真的那麼差嗎?好像又真的是這樣,剛甦醒時,我好像經常對她發怒,對她說粗口比呼吸更爲暢順呃!不想這些了,過了這關纔想怎樣補償她吧。
在這漫天炮火,刀劍交擊的戰場上,我在如同煙火的魔法襯托下,配合上四處穿插的箭矢、飛刀,一手把張曉怡擁入懷內,內心在天人交戰後,溫柔地掃着她的後背,在她的耳邊深情地告白“曉怡,不要活在虛幻之中,在現實世界還有我守護着你,無須在幻境中追尋願望。因爲在現實中,還有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