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一念神性,一念成魔。
西方宗教不只信上帝,也有人信魔鬼,如果不出張武所料,耶上帝就算溝通了神明,將宇宙能量牽引下來,完全與自身結合,他的肉身也不足以承載這些能量。
要麼墮落成魔,心性大變,控制不住宇宙能量,被侵蝕,思想換了個人,成爲腐朽的魔鬼。
要麼留下精神印記,搞密藏的法門,當轉世靈童,或者解形託象,活出第二世,可那時,你也不是你了。
請帖送到,可人卻請不走,張武也鬱悶了,他奶奶滴,一個比一個架子大。
既然不想去,那就拉幾把倒,這天下缺了誰都會轉,扯淡。
輕聲提氣,如過眼雲煙,一道煙氣似的飄走了,眨眼消失在天際。
耶真凝望,嘆氣搖頭:“太淵武人實在強悍,幾千年來我等西方宗教愈發凋零,被壓得喘不過氣,語言文化幾近斷絕,連會講英語的都沒幾個了,神權不起,信仰頹廢,再這樣下去,不會幾百年我等將成爲歷史。”
“教宗,不要灰心,只要耶上帝成爲神靈,這江山誰做主,還不一定呢。”遠處走來一女子,她是神聖的,名叫耶潔,傳說她能預知未來,具有與神交談的能力。
“你看此人如何?”耶真指着張武消失的方向問道。
“看不真,不過我剛剛在網上查過他的資料,真真假假,流言蜚語不少,我卻能明辯真僞,他是南凡生的弟子,尚天歌的徒孫,徵繳大軍的人,能從胎藏宗活佛手下逃命,做過不少大案。如今看來,以他的能耐,這些所爲不過嬉戲人間罷了,能以拳意將你碾壓,絕代天驕。”
“這次天下武會,你去麼?”耶真問道。
他不會去,因爲連張武都幹不過,去了怕自信心被打擊得體無完膚,更加一蹶不振。
“越是蝸居一隅之地,越與社會脫節,唯有與時俱進,浪遏飛舟,在滾滾浪潮中搏擊,才能不被淘汰,我去走一趟,探探太淵武人的狀況。”
耶潔步履輕盈,不受紅塵羈絆,高貴不可褻瀆,是不動欲、不動情的童女,如胎藏宗被禁錮的菩薩。
……
最後一份請帖,或許是巧合,更或許南凡生算無遺策,要去雲州找一個叫做雲白山的隱士。
這人張武聽說過,傳聞是上代天子的老師,輔佐王道,搬弄乾坤,縱橫捭闔,一手將天子捧上位,更用特殊方法讓天子修成神靈,坐穩皇位。
天子繼位後,想封其爲帝師,雲白山卻不受,第二天就飄渺無蹤,後來再沒有出現過。
沒想到卻在雲州隱居。
如此人物絕對是神仙中人,聽一聽就使人無比嚮往。
張武少有心情激盪的時候,雲州,王雲焉,我的妙人兒,此時恨不得插上翅膀,被塞到炮管裡,轟隆一下開炮,雲州到!
有很長時間沒見紅顏了,真是個不稱職的男人。
雲府自王雲焉迴歸之後,幾乎被求親者踏破了門檻,盟主王懷初煩不勝煩。
每一位求親者他都惹不起,不是其他州的盟主,就是橫跨幾百州的大財閥,連帝都公子哥都聞名而來,也不介意王雲焉結過婚,有孩子,只想擁美入懷,一親芳澤。
要不是看在王家是大儒王陽埠之後,江湖名聲大,武人敬畏,說不準有人明搶。
王懷初心知肚明,侄女心有所屬,鍾情於張武,郎有情妾有意,雖然聽說那張武有女朋友,也和王雲焉講過,但少婦不管這些,只要張武心裡有她就成。
這不,眨眼間一年過去了,張武都沒來雲州探望過。
只是時常有傳說,被人追殺了,被活佛綁票了,和帝都大族死磕上了,浪跡江湖,豪情壯志,爽是爽,可你不能總讓少婦獨守空閨吧,有多少熱情夠這麼消磨的?
雲府客廳。
“王盟主,這是我第三次登門了,準不準,您給個話啊,大儒王陽埠爲國爲民,被天下百姓崇敬,他的女兒遭遇不測,孤兒寡母,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我可是誠心來的,不像這些個蠅營狗苟之徒,家裡有妻室還來這裡求親,本公子潔身自好,不抽菸不喝酒,不好女色,至今單身,又出身名門望族,應該能配得上王雲焉姑娘吧。”
田勝邊說邊掃視客廳中的其餘人等,面帶鄙視,一個個褲衩高舉,掛羊頭賣狗肉,覬覦王雲焉的美貌與大儒後人的名聲,如果能娶了她,名色雙收。
其實他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
“田勝,你不好女色?我看你是嘴裡拉粑粑,口氣薰上天,帝都誰不知道你的名聲?一月三十天,你有二十八天在酒吧,你確實不喝酒不抽菸,但你胯下那玩意見了女人就捅,拉拉胯玩意兒,簡直臭不可聞,噁心!”
這是個狠人,講話完全不留情面,粗俗不堪,聽得所有人撫額掩面,素質,素質,你TM的有點素質成不?
“王小富,我看你TM是活膩歪了,你爹不過就是一個開公司的,信不信我一句話,明天就讓你家關門?”
田勝哪被人這麼指着罵過,直接撕破臉皮,大族子弟從來都高人一等,囂張跋扈慣了,自詡貴族,你生意做的再好,也不如我朝中有人。
“嘿,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麼囂張的,我們王國集團在太淵誰人不知?幾百年屹立不倒,什麼陣仗沒見過,你不過就是姓田,八杆子打不到一塊的庶出子弟,還真當你是田聖傑?人家是嫡系,爹喜歡爺爺愛,你算個鳥?見過田家族長麼?去過田家老宅麼?狗幾把玩意,跟老子裝象,你算求?”
“王小富,老子今兒要不弄死你,我跟你姓!”田勝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太監厲嘯。
“你試試?”王小富更不相讓,硬剛。
最近老爹不知巴結上了什麼大人物,聽說是個菩薩,江湖上鼎鼎有名的超級高手,出身大教峨山,聲威蓋世,在頂尖武人階層都是傳奇人物。
有這樣的靠山,自然能籠絡一批人,招攬了兩位仙人,一位給老爹當保鏢,一位給自己當保鏢,就在身後跟着呢。
那可是仙人,連帝都大族中都沒幾位,別說一個田勝,就算嫡系田聖傑來了,他也敢剛兩句。
眼看兩撥人要打起來,王懷初坐不住了,都是得罪不起的公子哥,傷了誰都不好受,自己不過一武林盟主,與這些公子哥相比,只有被碾壓的份兒。
“二位,二位,你們是求親的,不是來掐架的,要打出去打,這裡是盟主府,我侄女看着你們呢,想讓她傾心最好收斂一些。”
“王盟主,年輕人氣盛,一言不合就傷人,實在不適合王姑娘這樣的絕代佳人,你看本俊傑如何?家父呂岱巖,本人更是北方四傑之一,配王姑娘綽綽有餘。”又有人起身搭話。
“北方四傑?我怎麼沒聽說過?呂岱巖,這TM是哪個犄角嘎達奔出來的人物?”王小富嘴上跑火車,逮誰懟誰,瞄了講話之人一眼,險些笑岔氣:“你都40歲了,腦殼子也禿嚕了,還俊傑?我TM還天王呢!”
“就是,你這齪樣還來求親,也不撒泡尿照鏡子看看自己有幾根毛,趕緊滾,信不信老子一句話,把你那狗屁四傑都塞茅坑裡。”田勝見有人敢和他搶,也張嘴損人。
王小富就算,這什麼牛鬼蛇神也敢擼老子虎鬚,鬧不死你!
“你……你們,給本俊傑等着。”一看兩位公子哥虎視眈眈,身後的保鏢煞氣凜然,這北方四傑當下聳了,直接走人,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清楚。
王懷初眼角抽搐,這樣的戲碼每天都在上演,攪得盟主府不得安生。
這還算好的,有事明面上說。
更有不要臉的人爲了見王雲焉一面,夜裡扒牆,飛天遁地,什麼手段都使,防不勝防。
尤其最近更加過分,江湖中聲名狼藉的人物時常光顧,採花大盜,獵色飛賊,連他這盟主也防不住,前天險些把王雲焉擄走,要不是小屁孩王陽亮半夜尿尿,尖叫出來,後果不堪設想。
本想打電話通知張武,結果王雲焉說死不許,男人在外闖蕩,家裡的女人不該添亂,大家閨秀,知書達理,少婦堅強得很。
“再這樣下去,我就擋不住了。”王懷初暗暗嘆氣,初見張武時驚天爲人,仙人啊,仰望腳底板啊,本以爲侄女有了好歸宿,結果這一去無蹤影,留下孤兒寡母獨守空閨,連門都不敢出,好不悽慘。
田勝和王小富還在打嘴仗,雙方都有顧忌,罵歸罵,一旦真動上手影響就不一樣了,拳腳無眼,死了傷了,不好交代。
雖然王小富站着優勢,有仙人撐腰,但他也深知大族的恐怖,田勝終究姓田,不得不忌憚。
兩人罵罵咧咧,臉貼臉的互諷,比潑婦罵街還難聽,但就是不動手,旁人都想上去抽他倆,你倆到是打呀,弄死一個算一個,全當給國家剷除禍害。
這倆正鬧騰着呢,外面又來人了,這次的人更牛,真正的大教子弟,黃陵教祖的親孫子,太淵有名的浪蕩花少。
……
張武來雲州沒有提前通知王雲焉,想給她一個驚喜。
剛到城主府門口就覺不對勁,有許多江湖人在門前議論。
“剛纔北方四傑出來了,好像是被人威脅,灰溜溜走人了,你說這次會不會有人抱得美人歸?”
“我看懸,剛不是又進去一個麼。”
“也不知是誰把王雲焉的照片發到了網上,那雪白的皮膚真想讓人舔一口,那傾國傾城的容顏直讓人不敢褻瀆,那貴婦氣質能讓天下男人甘拜下風,還有盈盈一握的纖腰,把衣服撐裂的XX,這樣的美人,想想就得流口水。”
“你丫又在臆想,沒得看也沒得吃,光想頂毛用?有本事進去逛逛,和那些公子哥爭鋒。”
“我X,我見不到人,想想還不行?人民的想象力是無窮的,阻礙社會發展會捱打的,打斷我們的美好祈望,你是人民的敵人。”
“你丫就扯淡吧,沒種!”
“我沒種,所以在這兒,你有種,進去逛逛?”
“那我還是在這兒吧……”
張武一聽這話眼神就變了,卻沒發脾氣,嘴長在人家身上,想說什麼是別人的自由,男人嘛,臆想美女是天性。
“盟主府,閒人免進。”
有下人攔路,張武理都不理,一晃。如夢似幻的步伐,宛如火樹銀花,剎那盛開,人已無蹤,只讓人以爲是幻覺。
下人揉眼,再揉眼,腦海裡有夢幻場景來回往復,久久難忘。
客廳中。
“王盟主,我這次來求親可是奉了爺爺的旨意,您侄女王雲焉是大儒後人,書香門第,本身又是絕世美人,誰娶她,名色雙收,與本公子正適合,只要把她許配給我,雲州有我黃陵教罩着,這些個牛鬼蛇神,給他十萬個膽子也不敢來打擾你。”
黃煥斜眼看人,王小富和田勝,一個商人之家,一個八杆打不到一塊的自稱大族之人,與他這樣根正苗紅的大教子弟完全沒有可比性。
“這個,還要看侄女的意願。”人都會審時度勢,見風使舵,不要講不畏權貴,那還是權勢實力不夠大,不足以碾壓人心。
面對黃煥,王懷初不能免俗,戰戰兢兢,視若上賓,完全不敢得罪。
同時也懷着自己的小心思,女人嘛,嫁誰不是嫁,那張武和王雲焉好了,整年不見人影,感情再好又如何?
黃陵教祖的親孫,那是高不可攀的人物,足夠碾壓他的所有驕傲,能看上王雲焉,就如天子看上了農家女孩,幸運蓋頂,那女孩哪有拒絕的道理?
“不如把王美人叫出來看看,本公子可不是隨便什麼雞鴨都能入眼的。”黃煥這話,如高高在上的貴族,咄咄逼人。
擺明了,我能看上你侄女,是她的榮幸,你該舔我的腳趾。
這話打消了王懷初的想法,敢怒不敢言,這又不是奴隸時代,你這麼說話,好像我侄女非你不嫁一樣?
“王懷初,你若是不答應,我看雲州明天就得換盟主。”
黃煥直接撕破臉皮,懶得再墨跡,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這趟來雲州,只是路過時聽聞王雲焉的芳名,又在網上看到照片,驚天爲人,娶回去當個婢女,挺不錯。
玩玩就好了嘛,有孩子的女人怎麼能娶進家門呢,那不得讓其他大教的頑主們笑死?
王懷初臉色難看,卻是形勢比人強,黃煥身後站着兩位仙人,沒看王小富和田勝都不敢說話了麼。
就在這時,好似有天神從天而降,夢幻之音飄渺,四面八方無所不在。
“雲州不會換盟主,明天,黃陵衰落,永世不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