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與這二人只是初會,但我絲毫沒有感受到所謂魔教之人的陰狠毒辣,雖然戰燕雲的武功招式確實沒有佛影十顯那樣高端大氣上檔次,但他灑脫大氣的風格,身負重傷卻絲毫不懼強手的勇氣,都讓我心內讚歎不已,我們老說純爺們,這不就是純爺們嗎?
“兄弟,暴風門屬於上古四大門派,地位歷來是極高的,你入青冥神教從地位上來說是自降了身份,但千萬要明白一點,虛名沒有任何意義,甚至會給你帶來殺生之禍。”
“您說的我明白,我絕不會和人亂說這個身份的,其實也沒任何好處。”
戰燕雲哈哈一笑道:“身份代表的是榮耀,你能入上古四大門派,代表的可不是自己那點小臉面,只不過以你現在的能力說出去只會是死路一條,所以低調做人方爲上道。”他說話氣息越來越弱。
“前輩,您有什麼事需要託付我做的?”
“劉某一生無兒無女,只是這個女孩是我兄弟唯一骨血遺脈,如果有可能請你送去蓮花縣東嶺山,她的身生之母就在山內。”
“是,您放心。”
“嗯,你割下我的腦袋,我知道你是禁區的人,我的腦袋能給你換來天大的富貴,這就算是我報答你了。”
我嚇了一跳道:“前輩,我就是再貪心,也……”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道:“你以爲我的屍體能夠保存,雁雲閣的人遲早會來取走我的首級,這份功勞與其給這幫無信無義之輩,不如給了你。”說到這兒他深深吸了口氣道:“記住功法一道強於封印,而封印其實就是創功始祖的魂魄所在,只有得到封印中始祖之魂,你才能突破精進,否則元力修爲再高也只是強身健體,想要將元力作爲最強戰力擊敗對手則必須輔以玄妙精奇的功法,而功法高低又可進一步提升元力修爲,二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他的說話聲越來越低,腦袋也低垂不動了。
他還是死了,雖然對於戰燕雲的生平,以及他爲何會與林懷生結交爲友我很好奇,但我也知道出於對死者的尊重,我不應該挖掘屬於別人的秘密,總之這二人雖然正邪不兩立,但至死沒有出賣對方,並以生命的代價維護了這段友情,僅憑這點便值得雁雲閣的人修煉一輩子。
雖然戰燕雲留下了依言讓我割下他的腦袋,但面對這樣一位我實在無法下手,猶豫了很長時間還是覺得將屍體掩埋,可找來找去覺得那都不安全,忽然想到了小六子,他要在肯定能給我指點一處玄奧之地。
挑來選去最終只能在遠離戰場的地方選了塊背陰的地兒,挖了個深坑將兩人埋住,我體內的元力雖然在這些人面前不值一提,不過刨坑挖地還是非常牛逼的,從刨到埋沒用多少時間,而且絲毫不覺得疲累。
剛剛埋好兩具屍體林冬兒醒了,她睜眼四下看看道:“我爹爹和劉大伯呢?”
我心裡一陣嘆息道:“他們把敵人打跑,去追殺四人了,你爹讓我送你回……”
話音未落只聽鹿青聲音從我身後傳來道:“臭小子瞎話張嘴就來,不愧是暴風門的傀儡。”我大吃一驚,趕緊攔在林冬兒身前,只見上身遍佈淤青,面色蠟黃,嘴角掛着血絲的鹿青氣喘吁吁的從林子深處走出。
我暗罵自己糊塗,做這些事情時怎得不注意四周環境,結果被這孫子暗中尾隨了,看來嘴上無毛確實辦事不牢,我心裡懊悔的只想捶胸頓足,雙指微曲就要施展“玄天指大法”,身負重傷的鹿青隨手一招就將我打向上直飛而去,撞斷無數枝杈跌在泥地。
我本來就有傷,這一下更是讓我連氣都喘不出來,趴在地下想讓小姑娘快跑,卻只能發出“嘶嘶”聲,林冬兒脾氣也夠犟,到我身邊靠着一動不動,一雙大眼滿是憤怒的神色看着鹿青。
他不屑的哼了一聲道:“你那個改正歸邪的老爸已經死了,千萬別學他,否則將來一樣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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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擔心女孩聽到這個消息無法接受,然而這話從鹿青嘴裡說出來,她並沒有太大反應,只是流出一絲眼淚,神情中更多的是憤怒。
我已經無法動彈,只能直挺挺的躺着眼睜睜看着他將兩人屍體重新刨了出來,看見劉燕生的屍體他笑的甚至鼻血都流淌而出道:“長老大人,你不希望我得到你的首級去邀功,可偏偏就是我在你面前,如果泉下有知此情此景你會做何感想?”
說到這兒他哈哈大笑起來,之後他對着我一手拉住劉燕生脖領一手扯住他下巴,就這樣硬生生將劉燕生的腦袋從脖子上扯了下來,此時劉體內的鮮血尚未完全凝固,稀糊狀的血液一股股涌出,掉落在地,我簡直恨不能活活咬死他,然而沒等他再度笑出聲,轟的一聲劉燕生的屍體居然發生了屍爆,炸的他滿頭滿臉都是肉體組織,整個人也被強烈的暴擊震得於地連滾數下,再起身整個身體白煙陣陣,就像被人撲面灑了一盆硫酸,整個皮膚全部潰爛,露出血肉,瞬間鮮血遍體。
鹿青發出慘烈的笑聲道:“劉燕生,你果然夠狠,居然臨死還埋下殺招,我終究是死在你的手上。”我也差點被嚇瘋了,幸虧我沒貪心去砍他腦袋,否則現在鹿青的模樣就是我的下場。
我第一次感到魔教中人“即便有優點,但也有其狠毒狡詐的一面。”
他話未說完,只聽“啪塔”一聲輕響,一個“人”從茂密的樹叢間跳出,攔在我們與鹿青之間。
說是人,其實不太完全,相比較皮膚正在潰爛的鹿青,這人根本沒有皮膚,渾身肌肉筋絡早已乾癟萎縮,但每一條肌肉組織、筋絡血管無不看的清清楚楚,我能看到他的背面,只見他雙手指節在肉體上不停敲擊着,似乎正在考慮如何處理面前這人。
林冬兒用顫抖的小手捂住我的嘴巴和鼻子,我能感受到她內心的恐懼,但我也知道她對於這個東西必然十分熟悉,所以立刻屏住呼吸。
鹿青則用手撐着地往後退去,每退一步嘴裡不停發出“赫赫”聲,似乎恐懼到了極點。
“想了一會兒”乾屍似乎做好了決定,大步上前一把摳住他肩膀上的肌肉,鮮血淋漓就撕扯下來一條,鹿青早已沒有抵抗能力,只能發出一聲悲鳴,乾屍卻出手如風,接二連三扯下血淋淋的肉塊,塞入嘴巴里,接着叢林四處陸續有乾屍跳出,圍着鹿青一陣狂扯,將一個尚未死亡的活人,扯成一堆血呼啦的白骨。
此時我感覺身體能動了,屏住呼吸爬起來抱起林冬兒,小姑娘十分機靈,指着西面的方向,我貓着腰悄悄往她所指的方向跑去,乾屍似乎只能捕捉到活人氣息,所以躲開它們並不難,漸漸離得遠了我撒開丫子就跑,直到此時林冬兒才緊緊摟着我放聲大哭道:“爹爹死了,我爹爹死了。”
現在絕不是安慰人的時候,我得保證自己脫離險境,腳下生風,一路西進,然而沒跑多遠我便看見不遠處你土地裡倒插着一雙人腿。
我趕緊停住腳步,四下望去,剛纔跑的過於“酣暢淋漓”,此時細看才發現周圍泥地中不少人大頭衝下直埋至腿。
雖然我不明白這些人爲何會被這樣“處理”,但可以肯定周圍必定有我所不知的怪事,便問道:“冬兒,你知道這兒是怎麼回事?”
她用婆娑淚眼看了一番帶着哭腔道:“這是金毛吼的地盤。”
金毛吼?難道這是戰神墓?我心裡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