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先生,不得不說你就是個混蛋。”
聽了雷震的話刀疤臉哈哈大笑道:“謝謝你對我的誇獎。”
其實雷震的心思我明白,救人不過是個藉口,主要是藉機離開這羣毫無人性的僱傭兵,因爲他們殺人只憑興趣,而且他們絕不希望信息被我們透露,所以最終我們還是難逃一死。
雖然一把槍都沒有,但我們還是撿起匕首離開了他們,因爲這羣人絕不是我們的保護神,走出林口有野外生存經驗的盧宇凡道:“弄幾根粗樹杆把頭削尖,那玩意比匕首管用。”然而不等我們動手製作“紅纓槍”,女人的尖叫聲和狼吠聲連綿不斷的傳來,聽聲音實在不像是“造假”。
“咱們時間不多了,去看看是怎麼回事,然後一起退出林子,咱們也找到陸續生,任務已經完成。”苟長青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我們五人小心加小心的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這幫混蛋甚至沒有給我們一根手電,一邊要提防可能存在的陷阱,一邊又要小心不被隱藏在暗處的狼羣突襲,我們心裡緊張程度可想而知。
就在我們兩眼摸黑的行動時,不遠處忽然亮起了幾根火把,而且正是呼救女人所在的位置。
火光指明瞭方向,我們五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去,趕到現場後我們赫然看到十分驚人的一幕。
躲在一株黑松林之後,我們看見林間的大樹上插着兩根火把,火把下方站着那頭背生灰毛的狼王,而樹林空地間數十頭高大雄壯的雪原狼形成一個包圍圈,將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女和一頭體型巨大的棕熊圍在中間,少女穿着一件白色皮毛製成的皮衣皮褲,腳上穿着一雙白色的皮靴,當然也是用獸皮簡單縫製的。
女孩緊緊貼着棕熊緊張的渾身發抖,而棕熊背上的毛根根豎立,身體猶如一張拉滿的弓,提防着狼羣的攻擊。
看狀況似乎不是陷阱,但同樣也讓人無法理解,因爲這女孩顯然不會是僱傭軍,更不像是販毒集團的人,所以她爲何會在深更半夜時出現在這片危機四伏的樹林中?
女孩長的很漂亮,細眉大眼、身材修長,皮膚白皙,滿頭曲捲的長髮油光澤亮一直垂到腰間,長相非常洋氣,只要換一件時髦點的衣服,上臺走秀絲毫不比模特遜色。
最緊張的關頭我居然還有心思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足見心理素質有質的飛躍。
盜墓賊是一項男人的“事業”,因爲像我養母這樣敢於挖墳掘墓的女性少之又少,更甭提年輕靚麗的小美妞了,所以我在有生之年除了問路,買東西,就從沒有正兒八經的和年輕女孩說過話,如今一個怯生生陷入巨大危機的美女就在我正前方不遠處,我頓時起了“屌絲救美”之心,甚至看着這些滿嘴利牙的野狼,畏懼之情都大大減弱。
我的小宇宙處在爆發的邊緣,雅典娜啊,賜予我力量吧。
然而狼羣並不知道它們身邊潛伏着一位即將變成聖鬥士的盜墓賊,狼羣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女孩和棕熊身上,僵持片刻一頭體型較小的白狼嗖呼上前一口咬在棕熊的屁股上,它一聲怒吼轉身就要施展“熊爪功”,但野狼速度極快,蜻蜓點水的一次攻擊,立刻扭頭撤下,而另一頭在棕熊身後的野狼立刻便發動攻擊,這一口咬上它就沒鬆開,棕熊痛的一聲怒吼,轉身想對付那頭咬着屁股的野狼,然而每當它轉身,都會有狼攻擊背後的空檔,這羣狼就像訓練有素的戰士,專門找狗熊毫無防護的空門下手。
其實以棕熊的力量,如果它只爲衝出羣狼的包圍,肯定沒有問題,但棕熊似乎是爲了守護身邊的女孩,一動不動的杵在原地,雖然一時半會野狼奈何它不得,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棕熊遲早會在車輪戰中耗盡體能的。
羣狼深諳“戰術兵法”,並沒有貿然攻擊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而是將所有進攻力量都放在棕熊身上,因爲它一旦倒下女孩就是盤中餐,引頸就戮而已。
片刻間棕熊被咬的遍體鱗傷,但兩頭野狼也被厚重尖利的熊掌拍的開膛破肚、腦袋稀爛,雪原中兩方惡獸的交戰暫時停止,羣狼並沒有散去,依舊在原地虎視眈眈的瞪着棕熊,而熊卻大口喘着粗氣,不停舔舐着身上的傷口,女孩也不在驚叫,只是低聲啜泣緊緊摟着棕熊寬闊厚實的肩膀。
棕熊和她非常熟悉,雖然已是遍體鱗傷,但仍會時不時的用自己碩大的腦袋挨擦女孩掛滿淚水的面龐,似乎是在寬慰她,在這片充溢着血腥殺戮的自然鬥獸場中居然讓人感受到了溫馨的一幕。
狼王似乎並不打算拖沓作戰節奏,扯着脖子嚎了一嗓,羣狼再度展開攻擊陣型,我估計這頭棕熊已經無法支撐這一波的攻擊,所以營救女孩的任務就落在我們的身上,問題在於此地羣狼足足有十五隻,數量是我們的三倍,即便是雷震這樣超級能打的角色也不可能一人獨對三頭成年公狼,何況還有陸續生這樣純粹湊數字,絲毫不具備戰鬥能力的人員,此刻的他就在瑟瑟發抖。
畢竟只是個孩子,我能理解他內心的恐懼。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女孩毅然以她纖細瘦弱的身軀擋在棕熊巨大的身體前道:“我求求你們讓我們離開吧,我們不是有意冒犯,真的是無心路過,求求你們放我兩一條生路,我、我給你們跪下了。”說到這兒女孩真的跪在雪地上,將她身前的一頭公狼嚇的轉身就撤,片刻之後才夾着尾巴補回自己的位置。
林子中一時又變的非常平靜,狼王高傲的挺立着腦袋,眯着眼看着自己眼前的獵物,忽然它左爪用力在雪地上刨了一把,發出沉悶的吼叫,平靜的狼羣立刻開始行動,其中有兩頭狼電光火石一般朝女孩竄去,棕熊猛的人立而起,那巨大的身形簡直就像一座小山,將女孩遮了個嚴嚴實實,接着它將一對前爪猛的插入雪地中,帶出一大團白雪兜頭蓋在兩頭野狼面前,趁它們視力受阻,棕熊一個箭步竄到它兩面前一掌拍飛了一頭狼,接着用滿嘴尖利的犬齒死死咬住另一頭狼的脊骨,骨頭碎裂的響聲連我們都聽得清清楚楚,癱瘓的野狼頓時被棕熊遠遠拋出,與此同時四五頭狼同時撲上了棕熊裸露的後背空檔,一場近身肉搏形成,雷震道:“這是咱們的機會,把女孩救回來再說。”
說罷扯下一根樹枝連吼帶嚷的朝狼羣衝去,我們也立刻跟了過去,雖然手上的武器確實不咋地,但勝在突然襲擊,羣狼被我們打了個措手不及,第一反應是夾着尾巴就跑,或許是天意使然,苟長青衝我高聲叫道:“你帶着女孩先去找那幫僱傭軍,權宜之計。”
我立刻拉起跪在地下的女孩,朝林子深處跑去,女孩估計是被嚇傻了,沒有絲毫掙扎,跟着我就跑。
因爲是原路返回,所以不必擔心遇到突發狀況,一路平安無事的返回了營地,然而就在我已準備進入營地時忽然升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因爲原本熙熙攘攘的營地中沒了絲毫動靜,放哨警戒的人也消失不見了,空氣中瀰漫着一股難聞的焦糊味,我立刻制止女孩發出的腳步聲,掏出匕首悄悄往營地邊緣走去,很快我的眼睛裡就充滿了一片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