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氣體便被小六子盡數吸入體內,當他轉過身子整個人便顯得有些陰森,眼眶處浮現着一圈黑紋。
“兄弟,你還好吧?”我試探着問道。
小六子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盯着我看了一會兒,我暗中戒備防止他暴起傷人。
只見他深深吸了口氣道:“你現在要管的人是餘芹。”接着直接往林子深處走去。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但餘芹嚶嚀一聲,便軟到在地,我趕緊上前扶住她,此時她的膝蓋已經恢復正常,但戳入的鐵釘卻讓傷口不停流着鮮血,我從軍服上撕下布條牢牢裹住傷口部位,接着用匕首將她小腿的褲管劃開,只見膝蓋部位除了釘子戳出的傷口,還有紫紅腫脹,內傷外傷都有。
我深吸一口氣,捏住兩顆釘子,同時用力拔了出來。
餘芹痛的大喊一聲,頓時昏死過去。
取出包裡的消炎藥灑在傷口,用紗布裹好只見小六子取了幾根斷枝遞給我道:“她膝蓋幾乎斷了,用這個固定一下,否則會疼死她的。”
聽小六子的語氣很正常,似乎並沒有“不良反應”,但接觸到他身體只覺得猶如冰塊一般寒冷,我心知這個坎絕不是那麼容易過去的,暗中嘆息一聲。
固定好傷勢,我將餘芹攔腰抱起道:“兄弟,你覺得還好嗎?”在這之前對於小六子的印象就是膽小怕事,而且說話陰陽怪調,沒想到關鍵時刻他真能豁出自己救別人。
他背起軍用包,冷冷道:“跟着我走,就不會有事。”說罷大步往裡走去。
可問題在於我們要去哪兒?
帶着這樣的疑問,我一直跟着小六子走到一座泛白色山體的背陰處,此地西有高山,南有茂密的樹林,光線被遮擋的嚴嚴實實,進了此地就像提前進入了黑夜。
只見山腳下有一座巨大的圓形石質墳墓,墳墓前豎着巨大石碑,石碑上刻着很奇怪的文字,小六子湊上前仔細看了看道:“這就是狗妖的墳墓了。”
我詫異的道:“你認識外語?”
“原來不認識,但現在忽然認識了。”他道。
自然是他身體內的狗妖作怪了。
“一條狗至於用這麼大的墳墓?裡面定有玄機。”我道。
“不,這裡面就是一條狗的屍體。”小六子道。
“你怎麼知道?”
“因爲那就是我。”
平淡至極的一句話,讓我渾身汗毛直豎,轉眼朝小六子望去,只見他筆直的站在墳墓前,雙眼充滿了哀傷的表情,沒有絲毫做作。
“你、你真是那條狗……狗靈?”我儘量讓自己顯得鎮定。
如果它以傷害餘芹的方式對付小六子,我沒有絲毫辦法。
“這個人叫啥名,膽子真大,無法無宗,居然敢請鬼上身。”小六子指着自己陰笑着道。
“我們借入寶地,實在是有要緊的事,希望你不要再繼續傷害我的人了。”
他語氣中極盡不屑道:“你所謂的要緊事無非就是那點財寶,本來我是要你們全部死在這裡,但看在你還有點本領,這小子混不吝的性格也不討人嫌,我可以給你們。”說罷他走到山腳下的一座大石邊,擡手便將一塊高數十米的大石塊擡起,露出後面的洞穴內堆滿了金銀財寶。
我兩眼頓時被各種珠光寶氣填滿,驚得我暗中喊了一聲“媽耶!”
他看着我表情細微變化語調冰冷道:“你還想爲自己辯解嗎?”
“我真不是……”
“行了,我沒工夫聽你那兒廢話,看你身手不錯,有件事拜託你,只要能做成,我就放了你的朋友,並且將這些寶藏全部送給你。”
“我真的不是來尋寶藏的,我是……”
小六子臉立刻就耷拉下來道:“我耐心有限,所以別說廢話了成嗎?”
和他是說不出道理了,不過我必須救出小六子,想到這兒只能忿忿不平的道:“說吧,什麼事情。”
“穿過眼前這片樹林,你會看到一片木屋區,那裡會有一個叫柳鈴兒的女孩,你替我把這個東西交給她。”說罷小六子走進堆放財寶的區域,鄭重其事取出一個寶匣。
寶匣是以紅木所制,四邊鑲着一圈藍寶石,扣搭是以黃金所致,僅這一個盒子就是價值連城,真不知道里面裝着什麼寶貝。
打開之後赫然只見到一對鏽跡斑斑的銅鈴,和一根破爛不堪的紅色細繩,因爲年代過於久遠,繩子已經爛的斷成幾截。
“替我把這個交給柳鈴兒,然後帶回她的信物,這些財寶就是你的,我也會從你的人身上退走。”
“此言當真?”
“我只是一條成了精的野狗,要這些身外之物有何用?殺人只是爲了開心,但你做成了這件事我更開心,何必殺人?”
“以你的本領還需要別人來完成這麼簡單的事情?”
“精怪是絕不能跨界的,否則還用你說?”
我也沒有更多的選擇,只能答應他的條件。
“提醒你一點,大門口有一把追魂箭,開門時就會觸發機括,以你的能力應該可以接住弓箭。”小六子道。
我心裡咯噔一下,難怪三世代龍靈說尋找聖雄盔甲要有接住追魂箭的能力,難道那就是盔甲所在?想到這兒我頓時激動了就準備過去,小六子卻道:“把你身上的小女孩放下來,在這兒她不會受到傷害,如果你死了保證他們能安全離開。”
我只能選擇相信,因爲不可能揹負着一個傷員去完成任務。
樹林並不算寬闊,一路狂奔很快便到了盡頭,踏出林區我眼前所見的又是一片山谷地,山谷地中央確實聳立着一棟佔地不小的木屋。
只是這木屋至少也有幾百年的歷史,不但屋子表面佈滿斑斑灰塵,木頭腐朽開裂,甚至房頂都漏了一大片,屋子裡面黑黝黝的啥都看不清楚,只有那扇朱漆大門依舊完好無損。
難道狗靈嘴裡說的柳鈴兒也是個鬼魂?想到這兒我頓時警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