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擰下一截牀頭,插入門口把手,阻止外人進入,他們不敢使用強攻,因爲破壞屍體的責任無人可以擔負。
趁這段時間我扶着盧宇凡走到苟長青面前,只見他雙眼黯淡,一動不動木然對着身前的停屍牀,體內能量應該耗盡了。
我心念一動,掀開白色屍單,果然只見一個姑娘蠟黃的面容,她嘴巴微微張開,表明死亡前狀態並不平靜。
我強忍着劇烈波動的內心繞到牀頭,只見登記卡上明白無誤的寫着“苟曉雲”三字。
我腦子嗡的一大,頓時覺得昏天黑地。
在這之前我一直有個信念,那就是苟曉雲還活着,我隨時可以治好她的傷,讓她重新恢復正常的生活,因爲我手上有萬樹靈根,可她最終沒有等到我。
我的心在顫抖,我的血液在顫抖,我渾身由內而外的顫抖。
面對絕境我曾經也有過絕望,但此刻我真的絕望了。
我甚至不明白接下來我要幹什麼。
一下下撞擊門發出的響聲,雖然我聽覺遠超常人,但聲音卻變得越來越弱。
很快門被撞開,幾名警察當先衝了進來。
噗!毫無來由,毫無緣故,幾人由內而外的“爆炸”了,就在我和所有人的面前,瞬間炸的血肉橫飛。
溫熱的大股鮮血瞬間從我身前撲過,濺滿我的全身。
後面的人還以爲我使了邪法,發一聲喊就想撤退,然而想走已經遲了,我眼睜睜看着他們所有人一個個爆炸,成爲一團血污,整個走廊頓時成了一片修羅場,地板、牆面、天花板全部是血肉臟器。
是我體內的魔做的這一切?想到這兒我下意識看了看自己雙臂。
沒有絲毫變化。
一個人影在門口晃動,接着走進停屍房,赫然就是那個醫生。
“你、你這個混蛋。”我憤怒不已,擡手一拳朝他面門打去。
他腦袋微微一偏便讓開這一拳,隨即肩膀一擡在我手腕上撞了一下,猛然一股凌厲陰寒的勁氣順着我胳膊直衝入體內,激的我渾身打顫,但模糊的意識頓時清晰了。
我腦子一陣清明道:“你是魔……”
“青冥神教和我沒半毛錢關係,我是東閣老祖的人,聞天際,我們注意你可不是一兩天了,在我看來你很有潛質。”
“東閣老祖?難道是遺老六祖?”可他剛剛展露的功夫明明是極真魔火?
“青冥神教雖然這些年比較出風頭,但和東閣老祖比較孫子輩都算不上,當年輪迴教主魔火神君與謝聖的斷天涯大戰,我教老祖是魔火神君的書童,在旁服侍二位宗師,是以此戰之後頓悟上古神功,成爲一方霸主,他老人家縱橫天下時多少上古魔頭還未出生,青冥神教算個屁啊。”
我心下頓時瞭然,這是個老魔頭啊,怎麼莫名其妙的看上我了?
醫生面目森然道:“本來我想逼出你體內的極真魔火,沒想到你定力超然,倒是這位朋友受到影響。”
原來盧宇凡的變化是受他影響,想到這兒我道:“你處心積慮的做這件事爲了什麼?”
“很簡單,希望你加入東閣老祖麾下,以你現在的能力稍加調價,日後可成偉業,聞天際,只有東閣老祖是懂你的人,禁區不過是把你當成殺人的工具。”
“我可不想與你們這些邪魔外交扯上關係。”我斷然拒絕了他,畢竟從小接受的是正統教育,雖然戰燕雲確實豪氣干雲,駱天公確實暗中手段殘忍,但偶爾出現一兩敗類,與我有何關係?何況看這醫生騙人、殺人的手段,東閣老祖是何人性由此可知了。
沒想到醫生哈哈大笑道:“兄弟,你說的真好笑,在你屠殺李彪那夥人的時候,那可真是魔性大發,遠比現在一本正經的樣子更自然。”
我被他說得有些心虛,此時人聲傳來,醫生搖搖頭無奈道:“這些人前赴後繼送死真不知道爲什麼。”
“你殺的人足夠多了。”我道。
“你錯了,這筆賬肯定算在你頭上,不過警察對你而言不是問題,真正的麻煩在於鐵血堂的那幫職業殺手,這些人可是孝龍尉的精銳,你確定要獨自與他們爲敵?”
“你、你這是用卑鄙的手法逼我上鉤?”我頓時就怒了。
“在我看來,這恰恰是因爲重視你,所以我們纔會不擇手段逼你加入東閣老祖。”
“我這人吃軟不吃硬,你以爲用這種手段就會讓我屈服?”
“小小盜墓賊,走什麼高端路線?你的善惡之念對於別人根本毫無價值可言,只有我們把你當個寶。”
“舉起手……”醫生看都不看,隨手朝門口推出一掌。
接二連三的爆炸聲響起,我甚至看到一截血淋淋的腸子由外激射至屋內天花板上,晃盪了幾下掉落地面。
“你這個瘋子。”我憤怒的吼道,就想動手。
“對你我們是極有耐心的,現在想不清楚沒問題,可以給你時間慢慢考慮,如果你想通了可以隨時聯繫我。”他從身上取出一個手機放到我口袋裡。
“如你所見,多麼善良的一個女孩,卻被人活活逼死,害死她的人在很多人眼裡可都是好人,對慈善事業熱忱,貢獻了稅賦,爲很多人創造了賺錢的崗位,但在你心目中呢?”說完這句話他哈哈一笑飄然走的無蹤影。
這是極其慘烈的一天,許多無辜的人眨眼便付出了自己的生命,甚至沒有絲毫抵抗能力,我知道華山只此一條路,只能硬着頭皮闖了,於是扛起苟長青帶着盧宇凡往樓頂而去。
“那個混蛋的話你信嗎?”盧宇凡在冰冷的房間待了一會兒,體溫恢復一些,體能也變的正常。
“你就當啥也沒聽見,可不能傳出去,讓馬晶田知道我就死定了。”
“放心吧老大,我是力挺你的,如果真的要加入東閣老祖,你可得把我帶着。”
“不會的,這些人心狠手辣,我不可能濫殺無辜。”
正說話時只聽螺旋槳轟鳴聲,一架直升機超越樓頂,只見穿着軍服帶着墨鏡手裡握着重機槍的戰士瞄準我兩,隨即一串拖着火舌的子彈呼嘯從槍口噴出,朝我們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