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今天怎麼樣?老劉和我說你很有希望升任經理一職。”盧鷗拍着好友肩膀。
向南一臉謙虛擺手,“老劉的話你都信?不過借你吉言,我今天請你吃飯。就柳楊路的那家大排檔。”
盧鷗嘿嘿笑,開了車門坐進去,“那就不多謝了。”
向南依舊傻笑,兩人還說着今天在公司聽到的八卦。突然,向南一個急剎車,盧鷗沒注意直接撞上擋風玻璃,“哎喲,我說向南你怎麼了?”
車後面還有其他私家車的鳴笛聲以表達對他們突然停車的不滿。
向南沒有理他,滿臉錯愕看向天空。“盧……盧……”一句話都說不完全了。
盧鷗順着他目光看去,只見天空裂了一個大口子,裡面漆黑。“向南你怎麼了?看什麼呢?快點走不然後面的車主們要打我們了。”盧鷗面帶疑惑看着好友。似乎不明白他爲什麼這麼震驚。
“我……你看不到嗎?天空!天空裂了!”向南張大嘴不知該怎麼和好友描述自己所見。可碰上盧鷗淡定的樣子又覺得自己蠢爆了。
盧鷗一臉擔心,“你是不是工作太久了?什麼天空裂了的?”
盧鷗表情擔憂居多,但沒有一絲驚異,向南張着嘴不知該怎麼說。他轉頭看看,沒有人去留意那塊破裂的天空,似乎只有他一人能看到似的。後面的車主等得不耐煩下車理論,盧鷗趕忙拽着向南回車裡,開車往另一條道走。
“今天就不出來了,我看你狀態不好,應該是累了。”盧鷗餘光瞥到向南依舊執拗着從倒車鏡看那塊天空心裡就咯噔一下。車子加速向向南家開去。
……
“嗯,很不錯。”導演拍拍手,對初次合作的兩人能有這麼好的配合顯然很滿意。“去做下一場戲的準備吧。”
容柏點點頭,小安已經給他遞上水和劇本。
餘光一瞥,就能看到蒙西做出了小安一樣的舉動。容柏有點回憶,曾幾何時夏河然並不紅,找不到助理時他就是這麼待在夏河然身邊的。
不去想那邊那一對虐戀情深,他繼續看劇本,下一場戲要換地方演,所以導演希望先把在城鎮的戲份都演完。
畢竟這裡只是一個攝影棚,再大也不是現實世界。所以向南帶着懷疑的種子去看身邊竟然也讓他發現不少漏洞。比如他看到了他前兩個月死去的鄰居又出現在人羣中。
接下來就要拍這場戲。
一個應該已經死了的人,你再看到他是什麼感覺?是驚悚?是恐慌?
而且向南是個聰明人,他不會認爲這是隻有自己才能看到的奇蹟。死去的人是,破裂的天空亦是。
尤其是當他發覺所有人都在阻止他查找真相時,明明感覺只差一點就能找到真相了。
向南情緒是一個過渡,從疑惑到激動。導演突然要從中間截一段出來,容柏必須研究好這一段向南的情緒怎麼樣。只要有一點差池後期將兩段接在一起時就會很突兀。
而且……容柏看劇本的眼神暗了暗,這其中向南和盧鷗相處的情節他怎麼看怎麼眼熟。可不是麼,這不是韓章和夏河然的相處嗎?不過換了位置而已。
是在試探嗎?不對,除了他和顧謹臣,沒有人知道他重生的事了。
他擡眼,就見夏河然默不作聲地看劇本,蒙西陪在他身邊站着。兩人沒有任何交流。而導演那邊則專注盯着夏河然,注意到他的視線隨即笑了笑,繼續讓場務們準備道具等等。
不,不是試探。
他垂眼思考,這兩個人究竟在玩什麼花招?
“好了,演員都準備好,準備開機了。”
容柏放下劇本往片場走去。他明白了,他就是向南,就是以前的夏河然。
這場戲他要開着車到公司去上班,在路上在他經常買報紙的地方看到已經去世的鄰居。經過破裂天空之後又看到已死之人,向南有些接受不了。但他依然想弄清楚事情真相拔腿就朝那人跑去。
要求的不光是演員演技,還有演員體能。因爲要跑很久並且會受到很多阻攔都不能停下來,動作流暢連續才能通過這一條。
容柏正了正自己的領帶鑽進車裡。
他今天上班有些心神不寧,昨天母親的話還在耳邊,現在他已經不知道是自己幻覺還是確有其事,可沒有人能看到那些異狀。
“嘿,老闆,我要一份日報……”探着身子向街邊報亭的老闆道。在對方給他遞報紙時順便將錢遞過去。他昨天翻了一晚上新聞都沒看到和天空裂變有關的消息。所以只能看看報紙上有沒有相關信息。然而就在他要開車離開時,一個人影閃過,他餘光快速捕捉到。
那是……!打開車門,他現在清清楚楚看到那個人。
那不是兩個月前就已經因病去世的鄰居嗎?他還記得他母親提過兩句,說是雖然年輕但身體很差就走了,不過兩家沒什麼交集他也沒去注意,以前也只是點頭之交。不知道是不是太過哦專注,這人的相貌清清楚楚印在腦海裡和現在所看到的人一模一樣。
雙胞胎?還是……
他拔腿追去,總感覺要是找到這個人他就會解開什麼謎題似的。
穿着西裝奔跑很不方便。他乾脆鬆開領帶,脫下外套。
那人突然跑起來。就像看到他要躲避似的。他一驚,腦子裡有什麼滑過但沒有抓住。
啪。一個水果架子突然散了,水果灑了一地。要放在以前他早就蹲下幫忙,可現在只是略一猶豫跳過向逃跑的人追去。
一個年輕人喝醉了向他抱來,他只是一閃身又躲過。
遛狗的老頭、吵架的情侶、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路人、搬玻璃的工人……他就是再笨也發現事情不對勁。而這些都阻止不了他追向真相的步伐。
他停下來了,他看見盧鷗站在原地想和他打招呼,而盧鷗身後有一輛失控的汽車……
如果現在繼續追那個人,他保證能追到,只是——“盧鷗!”他猛地抱着盧鷗離開,汽車從他們身邊擦身而過。咚的撞上一邊的路燈。
……
工作人員趕快上前,一部分去看場景有什麼被破壞的,一部分查看兩個身體狀況。
兩人被分別帶離。
容柏很配合伸開四肢。剛纔汽車撞上電線杆時用了小爆破,飛濺的碎片擦傷了容柏胳膊,等到工作人員過來時他才感覺疼。
另一邊夏河然有些發愣,剛纔那一幕他很熟悉,出乎意料的熟悉。那是他和韓章唯一一次對手戲,韓章的角色要被撞死,而他就在一邊看着。但他在那一刻卻直直衝出去將韓章抱離那裡。事後導演沒有罵他們,因爲汽車的加速控制失靈了,如果按照劇本來,那麼韓章必然會被撞死。
夏河然抱着腦袋,將頭深深埋在臂彎中。檢查的人員怎麼勸說都沒用。蒙西也無能爲力。他眼神更黯然。如果有人關注過他就會發現他越來越消瘦。
兩人沒什麼大礙,但是夏河然的精神狀態不太好即使強撐着演戲這一場也ng了好幾次。導演無奈,只能讓容柏先拍之前空下來的戲份。
不是很難,容柏演技很好,人物情緒掌握也很到位,所以都是一次就過。在場的人看容柏的目光都充滿了敬佩。
……
“一會兒boss說要來接你,不過你今天的戲份我想一時半會兒還完不了吧?”小安意有所指。
“不過都是對手戲,可以放後面拍,先拍個人的吧。”容柏喝了口水繼續研究劇本。
向南看到破裂天空和已死之人之後又遇到那些人有意無意的阻礙,心裡已經疑惑萬分,正巧這時,公司決定要將他派出去公務。
向南回家一說,遭到了母親和女友的雙重反對。女友楊茜茜覺得向南要是出去一定會認識其他女人,就會不要自己,並且用分手來威脅向南;而他母親則希望他待在小鎮上陪自己。向南一反常態,堅決要外出工作。誰料第二天公司就表示這個機會因爲他長時間沒表示而給了別人。
長時間?不過就是一夜而已。太倉促了。
他母親也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找來心理醫生,他的女友安慰他說他最近壓力太大。所有人都想證明什麼。
向南知道他們想讓他明白那些不過是他幻想所致。
只是向南很聰明他沒有忤逆這些人,接受心理治療,接受公司的安排,而在另一邊,他也悄悄調查着自己身邊人的舉措。這一調查居然讓他發現許多疑點。
容柏手指摩擦着劇本邊沿,這個人居然沒瘋也是蠻拼的。生活在影棚裡的人啊……嘖嘖,編劇腦洞果然不是常人能比的。
他眼睛發亮。越看劇本越亮了。
小安無奈,容哥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啊?簡直和顧boss一樣都是工作狂魔。
……
容柏第二天行程和導演告了假,他要參加《末日生存》的c國宣傳,要去另一個城市。
他昨天表現非常好,即使ng也是被和他演對手戲的演員連累的,所以很大方的批准了。容柏便馬不停蹄往另一個城市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