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耀祖最近真是春風得意。有自己的情人,家裡的死老婆子終於倒下了,那一羣煩人的親人也會得到他們想要的。
爲了他的計劃,容耀祖對容家人越發肆意了,想要錢,就大方給出去,甚至把人都接到自己家裡讓他們接觸“真正”上層生活。
“小二啊……”
這個稱呼讓容耀祖成功地抽了臉。但是依然按下脾氣,微笑着看向他媽。“怎麼了媽?”
容老婆子一副電視裡面高大上的模樣,仰着脖頸子只不過沒有那幾十年的沉韻,總覺得驢頭不對馬嘴。
“你什麼時候找個女人啊?過一過生活嘛,生個孩子。”
容耀祖愣了一下,沒說話,要說結婚他現在外面的情人壘成山,但是都不到結婚的程度。
他在外面過的好好的,爲什麼要結婚呢?所以容耀祖理智地將這個問題含糊過去。兩個老傢伙對電視劇挑三揀四,完全不知道自己兒子已經黑化了。
其實有兩個老人,容耀祖倒沒有想讓他們做什麼,畢竟是親生父母,可是……他的目光轉到自己的大哥,三弟身上就不一樣了。
就這麼短短几個月的侵染,兩個人儼然忘記自己是個農家子,將這一切都認爲理所應當。明明什麼都沒有,卻還是要擺出範兒來。
容耀祖心裡犯惡心,只能做出假笑來。
……
醫院。
容柏第一次在報告和報紙以外的地方見到劉春萍這個女強人,事實證明即使是女強人,被愛情滋潤了也要變成傻子。
瘦的不成人樣的女人眼中透露出哀求。呼吸器在臉上帶着,微弱的呼吸聲輕輕響着。
“杜允委託我來救你。”容柏沒有給女人再說話的時間,即使這個女人說了話也聽不清楚。
不過從她的目光裡容柏還是能看出來她想說什麼。
“杜允……沒事,他要爲你報仇。”很多真相,這個女人依然不知道,不知怎麼的,容柏不想告訴這個女人關於杜允的真實情況。
聽聞他說,女人安心地閉上眼睛。
病牀被人偷偷轉移走,爲了不讓容耀祖察覺,換了一個女人在這張病牀上,而這個人是顧謹臣找來的,身形上太瘦的女人找不到,容柏只能先將就着,這個女人經過訓練,容柏不怕他遇到危險,只怕容耀祖發現以後計劃功虧一簣。
在angela那邊,容柏也做好了準備,畢竟就算她是個爲了名利不惜一切的人,她的父母也還是第一位。
容耀祖的計劃容柏沒有完全透露給她,但是容老大兩口子有危險還是說了。angela現在很相信容柏,因爲這個人能夠給她她想要的。
劉春萍已經被下了毒,雖然及時搶救沒有多大危險,但是枕邊人的心狠手辣還是讓她心傷不斷。
她所有的消息都發給了那間地下室裡的杜允。這大概是容柏自己的一點安慰。
“能行動了嗎?”
杜允現在很乖,每天的事情就是看他媽媽現在怎麼樣,然後吃飯,然後和看守的漢子聊一會兒。
容柏坐在椅子上,他們並不想再鎖着這個男孩兒。但是杜允自己要求把鎖鏈帶上,因爲這樣他的毒/癮就能有所控制。
‘你後悔嗎?’‘在想什麼’這些話容柏都不想說了,既然做過了就要承認,杜允固然有錯,現在洗白也來不及了,可能老天現在就要收了他?
“還有一點,就差一點了。”
容柏計算着時間,他要逼着容耀祖自己走出來,狗急跳牆。
……
“……榮騰金融董事長涉嫌殺人,已被警方逮捕……”記者在夜晚中警車燈光閃爍的地方一臉嚴肅地報道新聞,這條新聞還是在省臺上看到的。
鏡頭很快就移到一邊,那是被銬着手銬出來的容耀祖,一臉灰敗,張開嘴在鏡頭前驚恐不已卻不知道該說什麼,狼狽不已,要是去看之前的新聞,就能看到他在慈善活動中的僞善笑容。
這件事是怎麼發生的呢?容耀祖又是怎麼被捉住的呢?
讓我們把目光對向一個星期以前。
容耀祖以爲自己已經準備好了一切,他讓秦術這個親信計算了,最後一次下藥劉春萍就跑不了,並且這件事他會讓他大哥三弟去,這兩個大男人不會連一個女人都搞不定,不過就是一個陷害,不需要他們做太多,只要他們身上帶着致命的毒藥就行了。
殊不知容柏已經通過顧謹臣和成江市的警局搭上線,計劃中,“警察”要比容耀祖報警來的更快,不過都是些業餘演員,服裝一穿,容耀祖也不會去留意這些。
而與此同時,容耀祖在他的房子裡看到一個他以爲不會再出現的人。
“小……小允?”要害死人家親媽,容耀祖自然有愧,看到杜允的時候他下意識心虛。
杜允衝他柔柔地表現一個微笑,他知道容耀祖就喜歡這樣的人。“我很想你。”
少年清新的味道撲進懷裡,羸弱的身體依賴的懷抱讓容耀祖都有一種男人的自豪感,說實話,他更熟悉的身子不是angela,而是杜允這個繼子。
“小允,你不是和童少爺出去了嗎?”容柏的事情容耀祖不知情,杜允走的時候也只是說他找童少爺的人脈。
杜允今天卻表現的很急切,消瘦的臉上滿滿都是情/欲,急迫地脫他的衣服。容耀祖有點驚訝杜允這麼主動。
很快兩個人就坦誠以待。
人類最原始地運動在空蕩的房子裡響起,男孩兒和男人的粗喘呻/吟交叉響起,一室春/光卻帶着不知道哪兒的悲傷。
高清的攝像頭將這場性/愛拍的清清楚楚。
監控室的人一陣沉默。容柏從片場趕過來,看到的就是屏幕上兩具交纏的肉/體。
真噁心。容柏反射性胃裡翻騰。
而另一邊監視的人已經叫起來,“有情況!”
容柏過去看,容老大和容老三已經走到病房外面。容耀祖和他們說了什麼他們的人都不知道,但是原定於一個星期以後行動的計劃因爲秦術和angela暗中聯手對容耀祖產生的不經意間的影響,容耀祖已經堅持不下去,計劃提前。
這正是容柏要得到的效果。
誰都不知道他居然想害劉春萍,可偏偏容柏發現了。
容老大和容老三已經進了屋子裡,明顯這兩個人就像賊一樣,被病房裡悄悄按上的攝像頭清楚拍下來。
容柏嘴角帶笑,這兩個人,容老大對他的傷害不大,而且他還利用了angela也就是容桐,自然要給容老大留點生存,而容老三……
沒人知道容柏現在的心裡有多陰暗。
對容溪做過的人,我想你需要自己也體驗一遍。
躺在牀上的不可能是劉春萍,他們特意安排好的女演員手臂上並沒有插輸液的針管。被注射進輸液管中的毒藥液體只是順着針頭流出去了。
此時正在被杜允的熱情纏的已經忘乎所以的容耀祖那還想着有他們的事情。
安排好的警察已經進入病房,不出意外,容老大和容老三被抓了個現行,這兩個門外漢什麼都不知道,在針管上留下自己的指紋。
而容耀祖那邊,杜允似乎說了什麼,監視器中,容耀祖臉色一變,甩了杜允一耳光,一腳將這個幾乎瘦的能看到骨頭的男孩踹到牀頭。原本還在纏綿的兩個人立馬分開。杜允笑着,也不管自己是否光着身子,大敞着衝容耀祖說話,唯一能看出來的就是他滿是絕望和釋放的眼睛。
容柏猛地一震。
而此時已經無法再阻止杜允要做的事。
在監控室的所有人,就看到杜允撲上去一口咬在容耀祖身上,容耀祖痛呼,想將杜允扯下來,卻毫無辦法。
衆人就看到兩個人終於分開的時候,容耀祖腰部一片血糊糊的。杜允呸了一口,嘴裡吐出去一個什麼東西。
即使沒有聲音,他們也能想到容耀祖叫聲有多悽慘。
容耀祖跌跌撞撞下了牀,想要給自己止血。
杜允跪坐在牀上,已經沒有一點力氣,他張大嘴在笑,血從他嘴角流出來,恐怖之極。
容柏深吸一口氣,他沒想到杜允用的是這麼慘烈的方法。
“怎麼辦?”一個人已經準備好衝進去。
容柏眯着眼,“讓他走,秦術,把容耀祖弄出來……不要!”隨着他一聲大喊。屏幕中容耀祖那個人渣居然舉起枕頭來使勁蒙在杜允的臉上。
“快,進去救人!”容柏握着拳,錘在牆上。
他失算了。原本以爲容耀祖不會希望自己手上有把柄存在,可誰知道他居然直接動手了。
保安裝扮的人已經到了容耀祖家前面。使勁拍打着別墅的大門。企圖讓容耀祖的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地方。
“放開了。”另一組人趕忙過去,接杜允離開。
片刻後,容耀祖回來,臥室一片狼藉,只有被打開的窗戶邊窗簾靜靜飄動着。
無論怎麼看,都像是杜允自己逃走的。
而在另一邊,容柏已經接到了杜允。這個男孩兒還在笑。但是卻避開了所有人的手。除了扶着他的人,沒有人能接近他。
“你……”
容柏沉默不語。他感覺得到杜允灰敗的生命。也許是因爲他死過一次?也許是他親手殺了一個人?
“我要死了。”杜允嘿嘿笑着。“我沒有告訴容耀祖我有艾滋。”他把自己的嘴咬破了,然後兩個人的血液美妙地融合了。
那一口……
容柏知道他怎麼報復的了。“你死了,你媽媽怎麼辦?”
杜允愣了一下,然後整個人都癱在椅子上,“就那樣唄,我害了你你還幫我照顧我媽也太聖母了。讓她自己就行。”
容柏定定地看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知道了。走好。”這一刻他說不了別的。“我會爲你報仇的。”容柏想了想又補了一句。
容耀祖既然做錯了事,就要得到懲罰。
“送他到醫院,另外的人開始下一步計劃。”容柏對秦術道。
秦術和angela是唯二能接觸到容耀祖的人,此時他殺人的罪名還不能明確,這兩個人要讓他精神上完完全全被打擊的崩潰。
就像你對我母親一樣。容柏好看的眼中閃過冷光。
該怎麼打擊?
容耀祖第二天就會收到劉春萍的“死訊”,同時還有他兩個兄弟被抓了的事實。
他身邊兩個人都會讓他逃跑,但是這個注重面子的人還有他的慈善晚會參加,而在那場晚會上,有他意想不到的“驚喜”。
……
成江市每年都會有一些人舉行慈善晚會,有明星,有高官,有企業家等等來參加。
容耀祖今年也終於得到了這場晚會的邀請,於是他自己孤孤單單出席了。沒有帶女伴。
劉春萍的“死”還沒有公佈出去,容耀祖以她病重爲由,還能得到一個好老公的稱號,何樂而不爲。
晚會上的大人物不少,很多都是他想去溝通的,可無奈自己身上還有悲傷的氛圍,只好作罷。
容柏就在不遠處看着他。
這場晚會的主辦方是顧謹臣的朋友,要進來對他而言並不是難事。
你還很開心啊,那麼接下來你會更開心的。容柏嘴角翹着,舉起酒杯,向容耀祖的方向遙遙而望,隨後都灑在身後的花盆中。
慈善晚會最重要的一項就是通過拍賣來籌集資金。
容耀祖現在已經掌握了大部分財產。
“……接下來的一件物品是一名姓容的先生捐贈的視頻,他說爲了這場晚會已經籌備很久了。”女主持有意無意往容耀祖這邊看,連帶着很多人都看向他。
容耀祖心裡納悶,他什麼都沒捐啊。但還是禮貌地向那些目光一一點頭示意。
會場黑下來,大屏幕上一段視頻開始播放。
開始還是很正常的,容耀祖上班下班的記錄,看着拍攝者的角度,他們就能看出這是偷拍。
參與的人都很納悶,但是很快他們就不納悶了。
女士們發出“啊”的驚呼,男士們除了保護自己的女伴,還發出不屑或者看好戲的聲音。
屏幕上,一段段小的視頻,一張張照片緊湊播放着。
而主角,正是容耀祖和不同的男男女女們。
“這是污衊!快停下!這是誹謗!”容耀祖站起來。因爲緊張和氣憤他的眼睛睜得老大,面部都充血了。
然而,剛剛和他搭過話或者對視過的人,已經用一種異樣的,噁心的目光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