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熾熱,在這午夜的寒風中,給人帶來一絲溫暖。
略帶鹹腥的海水氣味,在海風的吹動下,迎面而來,卻有一種莫名的溫暖。
左右四顧,葉霖也不知道這是哪裡,只知道,這裡應該是海邊。
“咕嘟!咕嘟!”一連串吞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看着篝火旁抱膝而坐喝着冰涼罐裝啤酒的女人,葉霖感到一陣頭疼。
自從一個小時之前,葉霖將對方從被圍之中救了出來之後,一路前行一直到了摩托車沒有了油之後,才發現已經來到了海邊。
正打算去找個地方借宿一宿,葉霖卻聽到耳邊響起一道略顯沙啞的聲音。
“我要喝酒。”
微微一怔,葉霖越發感覺這個女人十分熟悉。
只是自始至終,女人的臉都壓在草帽之下,而且臉上似乎也帶着墨鏡,就算葉霖想要仔細觀看,可是畢竟是午夜,除了暗淡的月光之外,周圍就連個亮着路燈都沒有,想要看清,真的太難了。
不過唯一能夠了解的,就是女人很瘦,而且身材嬌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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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嘛……
剛剛出於緊急,葉霖直接將對方抱在了懷裡,此時才發現,女人真的很輕。
目測只有八十斤出頭。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不過看着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那裡的女人,口中的拒絕,卻是怎樣也說不出口了。
嘆了口氣,直接在村子裡找了找,才終於敲開了一家小賣店的房門,在老闆罵罵咧咧的嘟囔中,買了一箱啤酒,半隻涼了的滷雞,以及一些食物,一些必用品。
原本是打算在這裡住下的,只是老闆家中的房間數量不夠,而且畢竟男女有別,葉霖也不好和她同住,而且這麼晚了,也不好安排。
不夠臨走之前,用一百塊錢的押金,租了幾件禦寒的衣物和一套被褥。
不是不想多買,只是這裡畢竟只是一個小村莊,能夠有這麼多的東西,本身就已經很難得了,所以最後,葉霖也算是鬆了口氣。
如果不是因爲前陣子身上還有着一些零錢,恐怕連買東西都不夠。
女人一直沒有開口,默默注視着這一切。
用被褥將這一大堆東西捲包之後,葉霖抱着被子走出了小賣店。
可是看着這空無一人的街道,葉霖有些發怔。
到底去哪過夜呢?
“海邊。”女人的話並不多,而且聲音中也透露出因爲許久不開口,所帶來的沙啞。
想了想,既然來到了海邊,不去看一眼大海,實在枉費來這一趟了。
嘆了口氣,將被褥放在摩托車上,雖然已經沒油,不過卻可以推着。
畢竟這是人家的東西,如果可以,還要還回去。
女人默默跟着葉霖的腳步,朝着海邊走去。
看着朦朧月光中的男人,漸漸地,這道背影和記憶中的某人結合,心中一痛,卻是連忙低下頭去。
一抹晶瑩的淚珠,順着海風飄走。
帶走的,不僅僅只是一點溫度,還有那顆支離破碎的心。
推着摩托車,雖然很重,卻要比直接抱着強多了,很快,兩人穿過了村莊,來到了海邊。
將摩托車放倒,葉霖將被褥放到沙灘上,然後將東西陸續的拿了出來。
一陣海風吹過,雖然有些暖意,可此時畢竟已經臨近初秋,午夜寒露嚴重,如果不想辦法生火,恐怕明天早上一定會感冒。
幸好,雖然如今的身體只是一個二十歲的身子,可是實際年齡,卻已經到達而立之年。
小的時候,因爲家庭條件的原因,也曾經學過怎樣生火。
所以之前在買東西的時候,特意買了打火機。
撿了一些枯枝,前後折騰了三趟,才終於將生火的木頭弄齊。
既然有打火機,自然省卻了取火的麻煩,很快,在葉霖架好的枯枝中,一團火苗徐徐吞噬着枯枝。
也許是因爲經過海水浸泡的緣故,這些枯枝雖然都不大,不過卻十分耐燒。
在加了足夠的柴火之後,葉霖就聽到了女人喝酒的聲音。
好奇的目光,向女人望去。
沒有開口,只是將手中的易拉罐朝着葉霖一遞。
看了看女人,葉霖隨手重新拿起一罐啤酒打開,和女人的易拉罐碰了一下之後,喝了一口,隨手將拉罐放到一旁,然後將那些食物陸續打開。
一擡頭,卻看到女人只是在喝酒,什麼也沒有吃。
挑了挑眉,撕下僅有的一隻雞腿,遞到女人的面前。
“吃!”
看了看火光映照下葉霖堅定的眼神,女人拿着拉罐的手掌一頓,放下了手中的拉罐,足足看了葉霖一會,才接過雞腿。
涼了的雞腿有些硬,也有些涼,吃在嘴裡,口感並不是十分很好,甚至落了肚子裡,也會有些發涼。
只是此時,女人的心裡卻是熱熱的。
這一段時間以來,自己看盡了人世間的人情冷暖,可還是有一些感觸。
昔日對自己和善、恭敬的經紀人,如今卻倒戈相向,原本將她挖掘出來的公司,也變得冷漠讓人厭惡。
反倒只是以前曾經有過一次普通見面,所說的話,加起來不到十句的陳紫涵,卻在這一次挺身而出。
甚至最後,自己還讓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救了。
這份感動,讓女人的眼眶微紅,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兩人只是吃吃喝喝,一直沒有開口。
葉霖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女人是不知道怎麼說。
眼看着那半隻烤雞終於消滅完,女人終於開口。
“爲什麼救我?”
略顯沙啞的聲音,帶着些許誘人的磁性,初聽上去,有些刺耳,可是聽習慣了,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
微微一怔,葉霖這才醒悟到對方在和自己說話,聳了聳肩,隨口說道:“陳姐是我朋友。”
雖然和陳紫涵接觸不多,不過作爲地地道道的重慶妹子,陳紫涵的性格,卻十分合葉霖的胃口,再加上平時對他也算照顧,絲毫沒有因爲他是學生而看不起,葉霖自然不想讓陳姐爲難。
女人沉默。
良久,才輕啓朱脣低聲問道:“你就不怕被張……知道是你?”
“哈!我一個還在上學的學生,會怕一個區區經紀人麼?”
“學生?”微微一怔,女人似乎沒有想到,葉霖竟然是一名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