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娘芷用一種根本沒辦法形容的冷漠語氣衝我喝道,我從來沒有想像過,一個人的語氣可以如此生冷,就像來自九幽的怨咒一樣,令人不寒而慄!
我暗罵一聲,這年頭,連鬼都知道欺軟怕硬的道理,這死娘們,打不過我哥就來欺負我?
可惜,你失算了,不過,我可不認爲自己就是軟蛋!
怒意的驅使下,我用盡了全身的力量,猛地一拳打出去,但是下一秒,我又想起這一拳是直接打在鐵娘芷身上的,於是連忙收勁。
可是,我憐香完全是因爲我人好,這可不代表女鬼也會惜玉。一見我收手,鐵娘芷臉上的笑意更加陰冷了幾分,我心道:完了,她身體裡那傢伙就是料中了這一點,所以才向我撲來的。
由於匆忙收力,我不僅沒能打到她,自己身休還因爲力氣用老而猛地一踉蹌,差點沒直接撲倒在地上,按我們的話說就是“差滴撲街。”
幸好,我還是收住了腳步,但緊接着,我的手臂處傳來了一片冰涼的感覺,原來我的右手已經被鐵娘芷給握住了。
鐵娘芷此時的力氣出乎尋常的大,我想要抽回來,卻被捉得死死的。
“桀桀桀。。。”陰冷的笑聲從她的口中發出,我還來不及驚慌,她的小嘴一張,猛地變成了血盤一樣的大口,往我手臂一咬!
“啊!” 我艹,這瘋婆娘屬狗的啊,咬人這麼疼!
我再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用力的一拳打在她的臉上,想把她打開,但是她根本沒有絲毫的動作,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鮮血從我臂上幾乎是噴涌一般溢出,實在難以想像,她那看起來小巧的嘴竟然有這麼大的殺傷力。
不過看見血的那一刻,我就有了主意,我猛地一咬舌尖,血腥味在口腔瀰漫,然後,一口帶血的唾液筆直地吐在了鐵娘芷的臉上!
這已經是我不知道第幾次咬舌頭了,這動作說得簡單,咬舌頭疼得要死,要知道平時吃飯碰一下都痛得要命,更不要說猛地咬出血了,那感覺,真tm誰試誰知道!
不過有句話說得好,付出和收穫是成正比例的,我這一口血噴上去,只聽見“ 嗷~~”的一聲慘叫,下一刻,鐵娘芷的身體就出現了重影,一隻鬼影從她身上脫離而出。
接着,鐵娘芷整個人就跟失去了氣力一樣,癱軟了起來,我一把抱住了她,目光卻看向那鬼影,這一下我看得真切,這位主正正是剛剛逃進了消防樓梯那一隻厲鬼!
想來我當時滿心戒備,就是怕它繞回來,原來它真的已經繞了回來,還無聲無息地上了鐵娘芷的身,真是狡猾,若不是哥哥他心思細膩,恐怕我們已經着道了。
一看那隻厲鬼從鐵娘芷身上離開,早就在一邊等着的哥哥一箭步上前,他的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張黃色的符紙,猛地朝厲鬼擲去。
那符紙看起來輕飄飄的,但這一擲,卻是飛得不慢,至少比那女鬼飄是要快,就在女鬼即將穿牆而逃的那一刻,那符貼到了它的後腦勺。
黃光大盛間,又是一聲慘叫響起,接着那女鬼的身影消失不見。
“魂飛魄散了?”我有點不確定地看向哥哥。
哥哥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她逃了,中了伏魂天干千口符還能逃,這隻鬼不一般。”
“伏魂天干千口符?”我沒聽過這種符,無論是在陰律師的《符典》中,還是《百鬼錄》的那些符中,都沒有這種符,但聽哥哥的語氣,這張符好像很不簡單,於是的就問他:“這符很厲害?”
“嗯。很霸道的方外之符。”哥哥點了點頭:“這是他教我的。”
方外之符我曾聽李志成提起過,它是指那些非道家的創的非正統靈符,從某種意義來說,我身上的《符典》上每一種符都是方外之符,因爲它並非道家所創。
但一般人們說的方外之符,指的是那種不被認可的靈符,這種符來路不純,不像道門的靈符那麼純粹,創符者三教九流都有,所以方外之符的作用五花八門,什麼類型的都有,但是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格外的強大,或者說霸道。
我聽哥哥這樣一說,不由又好奇起來,爺爺竟然也會方外之符?
“哥,爺爺他到底是什麼人?你們到底要瞞我到什麼時候?”我十分不喜歡這種什麼都不知道的感覺,雖然我相信他們不會害我,但還是很想知道這一切。
哥哥看了我一眼,沒有接話,而是將話題引到鐵娘芷的身上:“她現在這個樣子,最好先送去醫院,我送你們下去吧。”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平靜地說道:“不想說可以不說,不需要趕我走,爺爺雖然沒有告訴過我他的身份,但從小到大,我在他身上學的東西可不少。”
在我真正認識爺爺的不凡之前,在我眼裡,他一直是個赤腳醫生,而我這句話的意思是,我在爺爺身上也學到不少醫學上面的常識,能看出來鐵娘芷現在的情況,並不需要去醫院。
大概是我從來沒有用過這種語氣跟他說話,所以當哥哥聽到我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十分意外,沉默幾秒之後,他方纔點了點頭,眼中露出了幾分欣慰的光彩,我想他是在欣慰,我終於不是那個什麼事都習慣躲在他身後的小毛孩了。
“好吧,既然你堅持,那就一起闖這個鬼穴吧。”哥哥說着,將那件掉在地上的迷彩服揀了起來,披在鐵娘芷的身上:“這件衣服上的靈符能保護她不再被鬼附身,你可以將她放在這裡,等我們搞定了再過來帶她下去。”
我沒有反對,這是最好的提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我無法預料,帶着一昏迷的警察絕對是個累贅。
將鐵娘芷放在牆邊之後,我皺着眉頭看了看被咬到的左臂,這時才發現這個傷口已經烏黑一片了,不像普通創傷。哥哥說那“辛子納氣符”對這種傷口有妙用,於是我拿出了早就拓印好的“辛子納氣符”,往傷口處一拍,符紙好像上了膠水一樣緊緊貼在我的手臂上,同時釋放着一種非涼非熱的氣息,瞬間,我的痛疼驟減幾分。
“走吧,千萬要小心,這裡並不簡單。”哥哥說完,首先轉身走了,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爲什麼朝那個方向走,因爲那女鬼分明不是往那方向離開的。
看他認真的樣子,我沒有發問,慢慢地舉步跟着他朝更深處走去,一雙耳朵幾乎豎了起來,想要留意每一間空無一人的辦公室裡有沒有什麼異樣,但走到了盡頭也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剛想問哥哥是不是走錯了的時候,他突然停住了腳步。
我神色一正,連忙做好一切的準備,雙目如虎一樣環視四周,卻依舊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哥哥沒有理會我的疑惑,他盤腿坐了下來,然後跟個和尚一樣雙手合十,念起了一段我聽不懂的咒語:“南無阿彌多婆夜,多他伽多夜,多地夜他,阿彌利都婆毗,阿彌利多……”
就在哥哥開始唸咒的時候,四周終於有了動靜,但卻不是有鬼出現,而是那走道的燈一閃一閃了起來。
我們所處的走廊位於這大廈的中間,兩邊跟前面都是辦公室,雖然現在是大白天,但被那些辦公室隔絕了陽光之後,這裡十分陰暗,此時天花上的燈盤不斷地閃爍,我們周圍的環境不斷地在光於暗中交替,情景十分詭異。
看見這種情況,我當然更加不敢掉以輕心,又手緊緊握着陰司令,那張小巧的牌子傳來的沉甸甸的手感讓我暗暗心安,但是這種安心的感覺沒有維持多久,我的全身被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
對,是顫抖,但不是因爲害怕,而是冷!一種前所未有的冷意籠罩着我,我第一時間虎視四周,卻沒有如我意料的那樣,看到剛剛逃掉的那隻厲鬼。
我暗罵了自己一聲,認爲這是我的心理作用,但是下一刻,我就知道自己錯了,這種涼意並不是心理作用,而是真真切切的生理感受,因爲,我已經看到了令溫度驟降的元兇。
那是一道道幽紅色的輕煙,絲絲嫋嫋地不斷扭曲變化,散發着極涼的寒意。
這些輕煙,在不知不覺得將我們兩人包圍了起來,每靠近我們一點,我就感覺身上的寒冷更嚴酷了幾分。
到最後,我甚至感覺自己就置身在一個冰力全開的大冰箱裡,肌膚的表面都結起了白色微霜,面部微微發麻,同時,身體更個關節處更是傳來了輕微的刺疼!
這是二級凍傷的初步表現,而南方的九月,是有名的“秋老虎”---熱死人不償命的主,又怎麼會有這麼強烈的寒意呢?
一切,都是那些幽紅色輕煙搞出來的,這個時候,就算我再菜鳥,也能知道,這是怨氣。
但是,我卻沒有聽過紅色的怨氣,這到底是要多強的厲鬼才能發出這種如此冰涼的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