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玲見這樣子也排不出什麼效果了,只好宣佈解散。她原本的打算是讓衆人先體會一下人前表演的感覺,卻不想,緊張氣氛是營造成功了,可這積極勁頭卻是被觀衆磨去了幾分,果真是,得不償失啊!
而早就想解散的女生們,在聽到王美玲的聲音後,就如鑽出籠子裡的鳥,迅速離開操場,離開人羣的視線,鑽進人羣裡,消失不見……
看到人都走了,觀衆也只好回教室,只是同班級認識的人,總會抓住妄想逃脫的女生們,然後一個勁地說剛剛看到的情景,或是詢問她們表演什麼節目,亦或是想借扇子玩一玩,而對於朝夕相處的同班同學,她們確實不能直接拒絕或是無視,因此只能無奈地解釋,回答,借扇子,心裡不斷吐槽今天過得憋屈,真是流年不利啊!
人類就是這樣一種奇怪的羣居動物,最喜歡的就是看熱鬧,只要哪裡有新聞,哪裡就有人,只要哪裡有熱鬧可以看,哪裡就有人。而每當有熱鬧發生的時候,你就會發現,除了這個特性外,人類還有第二大特點——喜歡跟風,有着強烈的從衆心理。
他們總覺得要和其他人一樣,看到一個笑話時,所有人沒笑,那麼他們自己絕對不能笑,否則就是傻帽。如果看到一個明明不知道哪裡好笑的東西,卻有很多人笑了,那麼他們也會跟着笑,甚至是在心裡告訴自己這個很高興,以此答道欺騙的最高境界——連自己都相信了,那麼就會因爲它是真的好笑才笑,從而麻痹自己。
所有人都有這種心理,因爲他們害怕自己與別人不一樣,害怕自己與社會脫節,更害怕,自己會被所有人孤立。儘管他們內心深處很明白這是錯誤的,他們卻忍不住一次次地嘗試,一次次地犯錯,直到損人不利己,傷人傷己。
歐陽晨風雖然一直自詡爲漢子,但是她真實的性別是女,因此魏雪戲稱她爲女漢子,可是再怎麼心靈強大的女漢子,她也是個掰彎比不過大多數女生,力氣比試方面可以被秒殺的一個軟妹子!所以很多人喜歡和她扳手腕,但是她卻一次也沒贏過,然後越發奠定了她軟妹子的事實,只剩下她一人總是在心裡暗示着自己是女漢子。
其實不怪歐陽晨風的好強和古怪心理,主要是她覺得女生不比男生差,不需要在每個時刻都去依賴男生,女生自己也可以有獨立,強大的一天,所以她才總是開玩笑說自己是女孩子,不過,她向女漢子進化的這條道路,估計還是挺辛苦的。
歐陽晨風剛跑到二樓,就被易歡歡給“出賣”了!
“誒!歐陽晨風,你說我們跳的什麼舞啊?”易歡歡本來是在“逃亡”的過程中被劉露給抓了,她正愁着怎麼擺脫麻煩,就看見歐陽晨風“自動送上門”了,因此高興地喊到,卻不想聲音太大,把初二年紀學弟學妹的視線引了過來。
щшш⊕TTKΛN⊕¢ ○ 歐陽晨風眼眸微暗,眉頭微蹙,暗道不好,連忙轉身朝三樓奔去,嘴裡還說着,“我還有事,你們慢慢聊!”
剛跑到旋轉樓梯的夾層,歐陽晨風欲要轉彎,就被易歡歡和劉露給抓住了,這下子,歐陽晨風真的是要罵易歡歡了,別人的隊友都是神助攻,爲什麼她的隊友一直都是豬隊友呢?而且這種出賣自家隊友,聯合他人一起圍追堵截的事情,估計也可以算得上是天上天下獨一份的了!
歐陽晨風不禁感慨,能把豬隊友的行爲貫徹地如此徹底,易歡歡也真是個人才了!
歐陽晨風欲哭無淚地看着身前兩個“流氓地痞”模樣的女生,手臂都被兩人抓着,她想抽出來,又因爲力氣太小而失敗,反
而是易歡歡和劉露兩人抓着她手臂的力氣越發大了,箍得她有些疼。
“你們放開,我說,可以了吧!”歐陽晨風無奈之下只能妥協,只是那兩人害怕一放手,歐陽晨風就會跑掉,因此歐陽晨風只能再退一步,“那你們手放鬆點,抓的我手疼!”
這次,三人總算是達成和平共處原則了,歐陽晨風略微心塞地看着樓下,之前擁擠的人羣,早就散了,“我們在排《歡天喜地》,只是……有點像扭秧歌。”
歐陽晨風不好意思地解釋着,其實對於這個舞蹈,她們所有人一定都是忐忑加心不甘,情不願的啊!
“是的!心不甘!情不願!”易歡歡苦着臉,側頭看着劉露,以此表達她的無限苦痛之情。
然後,易歡歡終於想起自己和歐陽晨風同樣是受難隊員中的兩員,也就把她給放了,歐陽晨風這才“逃出生天”,並逃離衆人關注的視線。
只是一次排練,便引得全校關注轟動,等到正式演出又會是怎樣一副驚天地,泣鬼神的場面呢?
還有二十多天,她們就得排練完,並且達到默契度較高的程度,並能成功站在演出臺上。
這一次的曝光,雖然讓大家久伏的羞恥感涌現,讓她們想要逃離,但被選出來的人,哪一個不是心性堅韌的,怎麼會因爲這麼點困難就退卻呢?最終,她們還要當着全校人的面,站在新修的舞臺上表演吶!因此,二十四個女生在最初被發現的無措和害羞後,愈加堅定了自己的心,就這樣,憑着一股不服輸的勁頭走下去……
在這次全校大動盪後,二十四個女生終於能很好地跟上音樂,控制步伐的速度了,此外,她們也即將迎來今晚的第一次選拔。
晚上的晚自習被放棄,二十四個女生在六點的時候,就來到體育館,打算踩點。
初選七點開始,她們只來得及踩一次點,就去吃晚餐了,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六點五十,她們站在舞臺下,看着其他人,在上面排練。
在一次加油後,二十四人第一個上去,可是因爲舞臺是長方形的,所以她們跑圈的時候,一個圓圈,卻要壓扁,原本的距離就顯得短了,最後造成的結果就是——隊伍斷了,這次初選的表演,極其糟糕!
因爲舞蹈沒有練完,在跳完所以學完的動作後,每個人站在臺上都有些不知所措,因爲音樂還放着,下面的所有人都看着自己。
“都下來!”王美玲站在舞臺正前下方,一邊叫她們都下來,一邊和放音樂的人說,“音樂可以停了!”
放音樂的是一個學生,本來不想搭理的,可一擡頭,就看見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氣勢洶洶,他立馬低頭去關音樂,以此來掩蓋自己剛剛的尷尬和驚訝,不過王美玲倒是沒發現,注意力一直都放在臺上的一羣女生身上。
女生們全部朝下臺的樓梯跑去,很有秩序地下了臺,只是那臉上的紅暈,顯示了她們羞恥的態度。
這一次,她們是羞憤交加的。羞的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出了一次醜!她們羞於王美玲着一個多月的教導!
憤怒的是:學了一個多月,居然站在臺上,是這樣的表現,她們氣自己,在各個年級的代表前,失敗了!
歐陽晨風緊咬下脣,跟着衆人一起走下舞臺,她現在,是真的不敢面對王美玲,連她們自己都覺得表演得很糟糕,何況是一直對她們嚴格要求的王美玲呢?想來,待會迎接她們的,一定是王美玲的憤怒炮火吧!
不止歐陽晨風一人這麼想,幾乎所有人,現在
都極其擔心看到王美玲,不自覺地想要縮短步伐,於是她們恁是走了三分多鐘,纔來到王美玲面前。
王美玲臉色陰沉,之前看着所有人磨磨蹭蹭的步伐,也沒有吭一聲,現在見到衆人都走到身前,只是眼神微微一瞥,轉身就走了,徒留下一句“回去!”飄散在空中……
女生們面面相覷,最後也只能選擇,硬着頭皮跟過去。不管最後面臨的是什麼,她們都要坦然接受,即使是被王美玲罵得狗血淋頭,她們也不會退卻!
也許,經歷了這一次失敗的她們,是真的在一夜裡,就迅速成長了。
一路上,大家並沒有保持沉默,談論的也不是以往那些有的沒的的無聊話題。
“我們這次跳得好差啊!”某女壓抑着情緒,低低地抱怨,但是話裡行間抱怨的都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是啊!我都不敢去看老師的臉!”另一個女生跟着低聲道,想來是被王美玲罵得慘了。
“就是啊!但是這也只能怪我們自己,不捱罵,誰捱罵?”又是一個明是非的女生,只是話語裡的悲傷,還是被大家一絲不漏的聽出來了。
王美玲一人迅速地走向教學樓,後面的女生也加快腳步,想要追上去,只是那嘰嘰喳喳的聲音,雖然細小,卻還是被王美玲給聽到了。
驀地一個轉身,王美玲看着倏然停下的衆人,語氣沉重地問道,“你們覺得今天跳得怎麼樣?”
女生們看看左邊的人,再看看右邊的人,臉上的表情盡是無奈和愧疚,最後還是歐陽晨風先說話了。
“跳得不好!”
王美玲有些訝異地看着歐陽晨風,她倒是沒有想到,第一個站出來說話的人會是歐陽晨風,並沒有抱怨其他的,而是實事求是地說出今天的狀況。
“嗯,繼續說!”王美玲站在黑暗中,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只是她的聲音仍舊低沉,讓這羣涉世未深的少女們,覺得心慌慌的。
歐陽晨風微抿嘴角,心裡略微爭鬥了一番,最後還是覺得,繼續說完吧。而此期間,其他女生也都保持着沉默,等待着歐陽晨風說完,甚至渴望她能把她們的想法都表達出來,因爲,她們實在是太怕王美玲了!
“我們隊伍斷了,而且沒有學完,跳到後面,都有些束手無策了。”歐陽晨風有些小心翼翼地說着,看了眼王美玲,卻是看不清她的神情,見她沒什麼表示,又轉頭去看其他人的反應,見其他人都是一臉沉思的表情,她咬咬牙,決定硬着頭皮,說下去。
“而且,那個舞臺是長方形的,我們的隊形,根本就站不了!”到最後,隱隱有些壓抑地嘶吼,卻是爲歐陽晨風清冷的聲音染了一絲塵火……
“嗯……”王美玲終於說話了,只是她好像在考慮些什麼,“是這樣嗎?”
“是啊是啊!”
“就是,那個舞臺好窄,又好長!”
“對啊!我之前差點摔下去!”
“你別說了,跑那麼快,我完全跟不上!”
……
就這樣,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直吵得歐陽晨風腦仁疼。
“好了!”王美玲一聲低吼,所有人都閉上嘴巴,不敢再吵鬧。
“看來是我忽略了舞臺形狀的問題了。”王美玲想起記憶中體育館舞臺的模樣,歐陽晨風說的倒是沒錯,還好問題發現的及時,再改也不難,“以後我們就不跑圓圈,跑橢圓!”
說完,王美玲轉身就走,順便吩咐大家跟上,“回去上晚自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