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村民,小弟初到貴地,沒想到會惹上這麻煩,這樣,你們人多口雜,我也不知道應該跟誰好好說道說道這事情,你們領導是哪位,我想跟他交涉一下!”張峰心裡已經有了主意,先來軟的,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這個時候,人羣退開,一個老頭從人羣裡走了出來。
張峰一看,咦,這不就是村口那個幫他帶路的瘦老頭嗎?原來他是這些人的頭頭,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大叔,這件事情,麻煩你說個公道話行嗎?我到牛大寶家做客,無緣無故的你們的村裡人就到人家家裡砸門,這是什麼道理?”張峰知道牛大寶理虧,但是這種情況下,是絕對承認牛大寶搞人老婆的事情,如果那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無緣無故,我呸!”這個時候,一個男人衝了過來,舉着手裡的斧頭就想動手,看到張峰的手插在腰裡,想起了他腰裡的那把槍,他有些慫了:“牛大寶這個王八蛋,搞我老婆,我們是本家兄弟,他這麼幹,是要天打雷劈的!”
張峰這才正眼看了男人一眼,四十來歲的樣子,比那個老頭還乾瘦,眼窩深陷,顴骨凸起,尖嘴猴腮,賊眉鼠眼,那樣子,一看不是個酒鬼就是煙鬼,一點精氣神都沒有,敢情這位就是金桂的男人。
沒有人拉那個男人,張峰一緊張,已經把槍握在了手裡,只是藏在衣服下面,只要男人一揮斧子,他就開槍救人。
沒錯,是錯在金桂,可他們也不能亂用私刑呀!
金桂哭着趴在地上,搖着頭,只是哭,不說話。
作爲女人,金桂這次是把人丟到天上去了。
色字頭上一把刀,這句話,對於女人同樣適用。
放縱與墮落的背後,等待着就是懲罰。
罪與罰,從來都是辯證的存在的。
金桂不懂這個道理,卻知道,不管是在村裡,還是在孃家,她以後都沒有辦法再做人了。
張峰似乎已經感受到了一些悲涼的氣息,淡淡的悲傷包裹着金桂,她的哭聲,聽起來是如此的淒涼。
憤怒的村民們感受不到,作爲局外人的張峰,卻深深的感覺到了這一點。
“說呀!賤人!”男人怒吼着。
或許,這個男人在發現金桂出軌之後,在家裡跟金桂吵鬧,打罵金桂,事情或許不會變成這樣,現在,兩個人都站在了懸崖邊上,男人,正遭受着他作爲一個男
人最大的屈辱,老婆偷人,而且還是跟本家兄弟,這種屈辱,能讓一個男人痛苦的去死。
在場的男人,除了張峰,沒有一個同情金桂的,他們的目光,充滿着憤怒。
金桂,挑戰了他們這些男人的底線。
金桂雙手抱着頭,掙脫開男人抓着她頭髮手,幾縷頭髮居然被生生的拽了下來。
金桂好像發瘋一樣用腦袋瘋狂的撞擊着地面,一邊哭,一邊悲鳴着。
一會兒的功夫,她的額頭上就一片片的血糊糊的,她好像了看到了父母怨恨的眼神,她好像聽到了孃家哥哥憤怒的罵聲,無數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被所有人唾棄。
突然,她停下了,她好像一條卑微的狗一樣趴在地上,她甚至連頭都不敢擡,她只是用眼角的餘光,瞟到了那在月光下閃閃發着寒光的西瓜刀,那鋒利的刀鋒,似乎在向她召喚。
變故的發生,只在眨眼之間,女人發瘋一般的衝向了那個人,搶過了西瓜刀,把刀子架在脖子上,用力的一拉……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沒有唾罵聲,沒有指責聲,所有人都瞪大着驚恐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
男人滿是鮮血的臉,抽搐着,他拿着斧頭,朝着天空大聲的吼叫着,沒人聽得懂,他的吼聲裡,憤怒的多一些,還是後悔多一些。
李潔哭着撲到了張峰的懷裡,張峰抱着李潔。
誰會想到,不久前,還在牛大寶在火炕上盡情歡愉,如在天堂的金桂,此刻,卻墮入了無間地獄。
張峰分不清這是誰的錯?
從道德的角度來看,金桂是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而她男人,難道就沒有一點錯嗎?
他是她的丈夫,可他,卻沒有盡到一個作爲丈夫的責任。
牛大寶更加有錯,一個巴掌拍不響,他幫着金桂拍響了這個巴掌。
有人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同時,婚姻也讓所有人爲了忠誠,背上了道德的枷鎖。
金桂就是背上了這種枷鎖,她想挑戰這種束縛,最終她付出了代價。
這是誰的錯?婚姻的錯?道德的錯?不,這是人的錯!
正如這個世界沒有絕對正確的事情,也沒有絕對的錯誤一樣,對與錯,只是相對的。
金桂的無從選擇了,她本可以選擇活着,她可以爲自己解釋,因爲那個男人太沒用了,她受不了這種性壓抑,所以,她纔會跟牛大寶一起。但是,她這樣的解釋
,只會被人認爲是荒唐,是不要臉。
所以,她只能死了,她無法承受那些唾罵聲,無法承受那些指責聲,還有如果活着可能會承受的她男人拳打腳踢,她覺得自己,已經沒有顏面存活,就算到死的那一刻,她也是低着頭的。
男人手裡的斧頭的垂落在了地上,與那把刀子緊挨在了一起。
人羣慢慢的散去,只留下了幾個主事人。
沒有人再對張峰和李潔說什麼,也沒有人再圍攻他們了。
一切,伴隨着金桂的死,結束了。
張峰和李潔朝着金桂深深的鞠了一躬,離去了。
或許,這個女人的風流史,會伴隨着她的死,在十里八鄉流傳很久,恐怕,所有人再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都不會再用調侃或者嘲弄的語氣,他們或許有在講過這件事情之後,更加珍惜自己現有的生活,珍惜現在的平淡生活。
平淡是福,只有生活不平淡,不幸福,每天吵吵鬧鬧的人,才能明白這一點。
張峰把金桂的死,告訴了牛大寶,他有知道這件事情的權利。
聽到金桂的死訊的牛大寶,那一瞬間,好像傻了一般,沒有哭,沒有笑,他臉上的平靜,讓人覺得他是在壓抑內心的悲傷。
牛大寶之前口口聲聲說跟這個女人沒感情,只有性,他在騙自己,也在騙別人。
他木然站在公路邊上,他平靜的外表下,五內俱焚。
“大寶,你怎麼樣?”
“我,我沒事!”大寶搖搖頭,他慢慢的朝前走着,那個方向,離家的方向,越來越遠。
張峰他們跟在大寶後面,他們看到只是大寶的背影。
大寶的嘴角慢慢的滲出了血漬,他的嘴巴緊閉着,腮幫子一鼓一鼓的。
李潔眼睛紅了,眼淚滴落,她想過去安慰大寶幾句,卻被張峰輕輕的拉住了。
他需要將內心的悲傷與愧疚發泄出來,否則,他這一輩子都無法安心做人,這情債,會拖垮他的人生,甚至是生命。
那一刻,張峰的心,莫名的有些痛,他驚訝的是,他的眼前浮現出來的不是李潔,不是夏婷婷,也不是趙玲玲,而是美穗,或者是夏冰。
爲什麼會是這個女人?
張峰的頭猛然間再次疼了起來,那個女人的樣貌慢慢的開始清晰了起來。
當張峰看到那個女人的樣貌的時候,他驚得差點跳起來,那個面容赫然是……
Wшw¤тт kǎn¤Сo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