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溫軟的小手,放在了安語的肩膀上。
安語淚如雨下,吳玲溫柔的問道:“是他嗎?”
吳玲一回來,就看到安語在打電話,看到安語哭成這樣,就知道是陳偉打電話來了。
今天出去的時候,吳玲跟安語說了,安語一直坐在這裡等消息。
“我該怎麼辦?我還是忘不了他,我好想他呀!”
如果沒有接到陳偉的這個電話,她還不知道自己的心裡是如此的想念陳偉,這一刻,她的心裡滿滿的都是陳偉,這個曾經深愛的男人,現在跟她已經沒有絲毫的契約關係了,他們解除了婚姻關係,就算走在大街上,兩個人也是陌路人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爲自己不相信他,因爲各種堆積的誤會造成了這樣的結果。
除了爸爸,陳偉本來已經是她最親的人了,現在,連陳偉都失去了。
“我聽到你跟他約了見面,既然你們都忘不了對方,就勇敢的去挽回這一切,你們是深愛着對方的,你們之間的事情沒那麼的複雜,只要還有愛,就有破鏡重圓的機會。”吳玲輕輕的抱着安語,“千萬別像我這樣,等到失去一切的時候,才追悔莫及。”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安語堅定的點點頭。
現在是時候跟陳偉好好的談一次了。
第二天,天一亮,就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曾經的安語,非常喜歡下雨,打着傘,漫步在雨中,那是一種何等的浪漫。
記得多年前,那一天,也是下着雨,雨不大,如羊毛般的細雨,散落下來,觸碰到皮膚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很舒服。
下午兩點半,一輛豪華轎車在路邊停了下來,這裡路面改造過,公園也擴建了,曾經這裡是他們川藏之行回來以後,正式約會的地方,也就是在這裡,陳偉吻了她,幸福也在這一刻定格了。
每年,她都會來這裡一次,即使陳偉出差不在,她也會來到這裡,紀念他們的愛情。
每次坐車經過這裡的時候,她都會不由自主的朝着這邊看上一眼,所有的美好記憶,都永遠的留存在了這裡。
他們的愛情不是始於這裡,但卻是他們最難忘的地方。
安語選擇在這裡見面,就是想告訴陳偉,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愛着他。
時間過的真快呀!那一天約會的場景,猶在眼前,他們卻已經經歷過了結婚再離婚了。
如果時光可以輪迴,她寧願他們再次回到這一刻,因爲那時的他們,只有對彼此濃濃的愛,別無其他。
三點了,還是沒看到陳偉來,一定是路上堵車了,她來到時候,城裡就到處堵車,每次到下雨天,這座城市就會堵車堵得厲害。
安語這麼安慰着自己,可她騙不了自己,她知道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陳偉不想來。
安語不住的對自己說,不會的,他會來的。
他還愛着自己,如果不愛,他就不會打那個電話。
安語決定等下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雨越下越大了,小雨傘已經不足以抵擋這突如其來的大雨。
安語的半邊身子都溼透了,司機從車上下來,勸道:“安總,上車等吧!這雨越下越大了。”
“不,我就要在這裡等,他一定會來的。”安語單薄的身子,好像在江面上飄擺不定的小船一樣,隨時都有倒下的可能。
司機很是無奈,上車去打電話了。
雨水打溼了她的秀髮,頭髮貼在額頭上,雨水從長長的睫毛上滑落,已經分不清那是雨水還是她的淚水了。
她的身體瑟瑟發抖,因爲雨水浸溼了她的身體,也因爲她的心,慢慢的變涼了。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昨晚的所有希望,此刻化作了泡沫。
心,說不出來的痛。
他不愛自己了嗎?難道現在連過來見自己一面的勇氣都沒有了嗎?
一輛汽車在路邊停下,安語的眼睛一亮,瞬間看到了希望,可是,當車上的人走下來的時候,她還是徹底的失望了。
吳玲打着雨傘跑了過來,心疼的拉住了安語:“你是不是傻了?下這麼大的雨,你還在這裡等着,快跟我上車。”
“不,他會來的,一定是什麼事情給耽誤了。”
“這都快五點了,他有多少事情都忙完了,安語,你就別再自欺欺人了,他不會來了。”
“不,我要等下去。”
“你怎麼倔起來跟頭牛一樣!”吳玲實在是沒辦法了,拿起了手機,給陳偉打電話。
手機是通的,卻沒有人接聽,在幾百米開外,鈴聲在大雨中不斷的響起,橋上,站着一個男人,好像雕塑一樣站在那裡,眼睛一直看着這邊。
“安語,算我求你了,好不好?你跟我上車吧!你這樣淋下去,會生病的。”
安語搖着頭,說什麼也不肯走,她要繼續等下去。
吳玲咬咬牙,把司機叫來了,兩個人把安語拉回了車子裡。
安語雙目無神的靠在汽車坐墊上,她已經渾身都溼透了,曾經幻想的浪漫,被這突如其來的大雨徹底的給澆滅了。
汽車開走了,橋上的人,好像失去了魂靈的軀殼一樣,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
一場大雨,同一家醫院,兩個人重感冒,發高燒,燒到人事不省。
同一幢住院樓裡,一個在四層,一個在五層,相同的位置的病房,同樣的病牀。
只隔着一塊樓板,卻好像分隔開的兩個世界一樣。
吳玲拉着安語那冰涼的手,眼圈紅紅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你這又是何必呢?你明明知道他不會來了,還要這麼傻,你現在這樣,沒人會心疼你的。只有我!”
安語目光呆滯的看着天花板,哀莫大於心死,這次,她是徹底的死心了,她已經徹底的失去了這個男人了。
樓下,蕭雨哭着看着躺在病牀上人事不省的陳偉,一場大雨,陳偉病倒了。
當陳偉穿着溼透的衣服回到家裡的時候,家人嚇了一大跳,他還沒有走進門,就倒在了家門口。
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在發高燒了,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蕭雨輕輕的撫摸着陳偉的臉,他的身體燙得厲害,嘴裡一直不知道在說着什麼。
蕭雨湊了過去,當她聽到陳偉在說什麼的時候,騰的一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