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機械臂

一名持劍護衛走進宴廳,他在參軍之前是一名資深獵戶,對於狼這種生物非常熟悉。

“怎麼了,馬泰?”羅莎莉問。

“小姐,”持劍護衛馬泰·巴加里奇並沒有打算隱瞞其他人,他直接開口說道,“可能有狼人追蹤我們的車轍,找到這裡來了。”

克勞利家的大小姐瑪麗吃驚的捂着嘴。不安的看向父親羅伯特。現任伯爵夫人緊緊抓住了丈夫的手。

“卡森,馬上將孩子和小姐們送去城堡頂樓,”羅伯特朝老管家吩咐道。“其餘的男士們隨我去取槍。”

羅莎莉趕忙說:“伯爵大人,請讓我的人也參與幫忙,我的馬車上帶着很多武器。”

伯爵點頭同意。伊戈爾起身離席,前去指揮人手。

羅莎莉的護衛們動作迅速,他們在來約克郡的這一路上,已經遭遇過好幾次這種突發狀況了,所以還算比較冷靜。

莊園的副管家托馬斯驚恐的接過霰彈槍,狼人這種東西他只在故事裡聽說過。

“不要緊張,朝頭打,腦袋沒了,狼人一樣會死。”左手持槍右手拿劍的護衛笑着說。

因爲早有準備,所以當第一頭狼人從城堡的窗戶爬進來的時候,直接被密集的子彈轟成了碎塊,跌落出去

但他們卻不知道,城堡外面的狼人的數量,完全超過了他們的想象。此時起碼有數十頭雙腳直立的巨大狼人,沿着車轍留下的人味尋了過來。

因爲人手不夠,他們無法防禦這座城堡的每一扇窗口,所以只得不斷地向樓上撤退。

轉過一處樓梯時,一隻狼人從陰影處朝着羅莎莉衝來。莊園的副管家托馬斯站在羅莎莉身旁,他下意識的將羅莎莉推開,自己迎上狼人的血盆大口,鋒利的尖牙直接咬斷了他的胳膊。

樓上傳來大叫,有狼人沿着城堡外牆爬到了樓上。樓上的護衛被狼人擊傷了,尤諾米阿持劍前和狼人對峙。狼人有些忌諱尤諾米阿手上的銀刃,圍着她們遲遲沒有進攻。

伊妮莉看到護衛的胸膛被狼人的爪子劃破,流了一地鮮血,刺激之下突然尖叫了起來,接着從她眼睛裡爆發出強烈的白光。

尖嘯過後,伊妮莉忽然低下頭,雙眼冒着白色的光芒,看了看四周。“嗯?這次連接怎麼是這種狀態?”女孩自言自語,但開口說話卻是李加隆的聲音。

加隆快速判斷了一下現在的情況。他原本是在十二世紀的耶路撒冷王宮裡打坐冥想,和往常一樣,嘗試着在亞空間裡尋找伊妮莉的心靈波動,卻不知怎麼的竟直接思維降臨進了女孩的身體裡。他察覺到自己現在的狀況,似乎有些像是華夏民間傳說中的“神降”。

搞明白了現在是什麼處境,也知道羅莎莉和孩子們遇到了危險。他雖然以思維狀態降臨到了伊妮莉體內,但這種心靈連接模式非常消耗靈能,所以不能浪費時間,必須儘快將威脅解決掉。

尤諾米阿和狄琪都張大了小嘴,看着伊妮莉不可思議的漂浮了起來,金白色的長髮隨風擺動。白色的光芒佔據了伊妮莉整雙眼睛。她一揮手,飛撲上來的狼人全部停滯在了半空中,接着數根銀色標槍憑空凝現,飛射出去貫穿了四周狼人的心口,將它們全部釘在牆上。

“父親?”尤諾米阿下意思的嘀咕道,剛剛伊莉妮使用的那一招太像加隆平時給他們表演的魔術了。

解決掉樓上的狼人後,加隆控制着伊妮莉的身體漂浮到樓下。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將那些圍困羅莎莉和伯爵一家的狼人給嚇了一跳。

“伊妮莉!”羅莎莉驚呼。

“羅莎,”女孩開口,“是我,加隆!我和伊妮莉心靈連接上的時候,借用了她的身體,但這種狀態無法持續太久,你們趕快撤到樓上去。”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望着漂浮着在空中的小女孩,嘴裡吐出的竟然是個成年男子的聲音。

伊戈爾·尤蘇波夫最先回過神,他一手拽着羅莎莉的胳膊,一手緊握染成鮮紅色的銀劍,朝着樓梯跑去。

羅伯特·克勞利伯爵指揮家人和僕人往樓上撤離,臨走前恭敬的朝着漂浮着空中的加隆低頭致禮,然後幫着老管家卡森去攙扶被狼人咬斷了一條胳膊的副管家托馬斯。托馬斯此時已經完全虛脫了,斷臂流出來的血灑了一地。

加隆轉過身,揮手將被他用念力固定住的狼人全部擲出窗外,然後他也從窗戶飛了出去。沒一會兒窗外爆發出無數道強烈的閃電,以及狼人的哀號。羅莎莉急忙衝向三樓窗戶。

城堡外面的草坪上,伊妮莉仍浮在空中,毫髮未損,地面上卻已留下七具焦糊的怪物屍體,其餘狼人掉頭向着莊園外逃去。

伊妮莉雙目中的光芒忽明忽暗,靈能在持續消耗後已經快無法維持心靈跨時空的連接了。加隆急忙從死掉的狼人靈魂中汲取靈能用以補充,但消耗的和補充的卻不成正比。

加隆從三樓窗戶飛了進去。落到地面,結束了念力漂浮。

羅莎莉走過去,慌忙問道:“你怎麼樣?”

“我很好。”加隆說,“伊妮莉也很好。”他又看向羅莎莉身後的衆人,“他們是?”

羅莎莉介紹說:“這位是格蘭瑟姆伯爵,因爲一些原因我們今晚需要在伯爵的城堡借宿,旁邊是他的夫人以及兩位女兒,後面那位是老伯爵夫人。另一位是伊戈爾·尤蘇波夫,他曾是沙俄大公,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是他教授孩子們劍術,其他的是僱傭的護衛以及伯爵的僕人。”

加隆朝羅伯特低頭致禮。“感謝您的幫助,”他說,“我的未婚妻和孩子們給你添麻煩了。”

羅伯特趕緊回禮,只不過他是俯視着加隆的,因爲加隆的外形是個不及他腰部高的小女孩,所以伯爵心裡感覺非常怪異。

羅莎莉走到因失血而臉色蒼白的托馬斯身邊,對加隆說:“這位先生爲了救我,被狼人咬去了一條手臂。親愛的,你能幫幫他嗎?”

加隆走到托馬斯身邊,用靈能止住他的血。檢查了一下傷勢,咬斷的切口是從胳膊斷裂的,小臂那一節估計已經進入了狼人的肚子,就算找出來估計也沒法重新接上。他想起自己最近研究的蒸汽機械,於是對托馬斯問道:“我可以給你換一條手臂,但是那樣必須將你剩下的殘臂從肩膀處完全切除。你是要保留剩下的手臂,還是要一條新的?”

托馬斯躺在卡森懷中,蒼白的臉上已經沒有多少血色。“請給我一條新手,”他說,“我不想當個殘廢。”

加隆點點頭,讓其他人把托馬斯擡到桌子上平放。因爲這是伊莉妮的身體,個子不夠高,他只能爬到桌子上,撕開托馬斯的上衣,捲成一團塞進他嘴裡讓他咬着。接着變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刺入托馬斯左手肩膀的關節處,將被狼人咬斷的手臂切除。

劇烈的疼痛讓托馬斯瞪直了眼睛,他想叫,卻又叫不出來。雙腿不停的蹬着,周圍的護衛們趕忙上來將他按住。

格蘭瑟姆伯爵不忍讓女士們看到眼前血腥的一幕,讓他們先去旁邊的房間休息。老管家卡森則去打電話給警察了,畢竟城堡裡還留着好幾具狼人屍體要處理。

加隆操刀的速度很快,沒有讓托馬斯多受折磨。切除了殘臂後,他開始具現出各種金屬零件,快速組裝成一條機械手臂,然後用鋼釘螺絲將其固定在托馬斯的肩胛骨上,之後開始用更多細小的金屬絲連接他的中樞神經。當手術完成,托馬斯已經完全因爲疼痛而休克昏迷了過去。

加隆具現出一快六角的棱形水晶,將之前那些狼人靈魂汲取完靈能後,剩下的源力團塞了進去。塞進源力團的水晶發出紅色的微光。他把水晶插入機械臂的核心處,然後蓋上金屬板,擰上螺絲,並隨手爲壓力艙注滿了水。

手術做完,加隆的靈能也基本快耗盡了。“連接不穩定,我要走了。”他對羅莎莉說。

“你什麼時候回來?”羅莎莉急忙喊道。

“不會太久,另一邊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等我搞定了就會回來。”他剛說完,心靈連接就中斷了,伊妮莉的雙眼恢復了正常。女孩似乎因爲精神力消耗太多而暈了過去。

警察和軍隊花了兩個小時才趕來,同來的還有附近小鎮上的醫生。

狼人屍體被軍方運走。醫生則爲受傷的人處理傷口。幸運的是,除了莊園副管家托馬斯和一名羅莎莉的護衛身受重傷之外,其他人都傷的很輕。那名受到重傷的護衛被醫生的手術搶救後也順利活了下來,但想要下牀行走就得需要花一段時間。

渡過緊張未眠的一夜,第二天來了兩名蘇格蘭場的調查員。其中一人叫阿爾弗雷德·梅亞多斯,他自稱曾經和加隆一起對付過狼人。阿爾弗雷德在得知羅莎莉是加隆的家人,以及爲什麼會在唐頓借宿的原因後,表示可以爲她們做擔保,寫通行證。而與此同時格蘭瑟姆伯爵也表示願意在擔保書上簽字。

托馬斯在第二天中午醒了過來。他發現自己的左臂變成了機械手後,神情有些恍神。但隨後發現這條機械手並非假的義肢,而是可以操控活動的,除了沒有觸覺這一點比較麻煩,還有就是得每天得給手臂里加水。因爲機械臂在使用力時,排氣孔會冒出蒸汽,如果水汽派完了,手臂就會失去動力。又因爲機械臂的手指沒有觸覺,他經常控制不住力道,一天之內已經捏壞了好幾張椅子和門把手了。老管家卡森只好給他放了幾天假,用以養病和熟悉手臂。

羅莎莉在離開唐頓時給管家卡森留了兩張支票,一張一百英鎊,一千英鎊。畢竟當晚的狼人是追蹤他們的車轍才找找到唐頓來的,算是他們招來的禍事牽連到了唐頓。所以這兩張支票中:一百英鎊是留給托馬斯,感謝他的奮不顧身以及傷勢的補償;一千英鎊是爲狼人給城堡帶來的破壞,之後進行修繕的費用。

羅莎莉所以沒有把支票直接給格蘭瑟姆伯爵,她知道當面給伯爵絕對不會收,因爲這樣非常不體面,哪有客人在主人家糟了難,臨走還要客人出錢的道理。

羅莎莉非常清楚像格蘭瑟姆伯爵這樣的莊園貴族基本上沒有多少財產了,不列顛超過百分之八十的莊園貴族都已經破產,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也是在破產的邊緣。唐頓城堡被破壞後,重新修繕的費用對他們來說是一筆很大的開支。

羅莎莉很喜歡這一家人,雙方算得上是鄰居,畢竟卡爾頓堡到唐頓之間相鄰不過半日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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