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臣沒由來的一陣燥火,不管是西李還是巴巴,又或是東哥、洛洛兒,哪個敢這樣對他?——充其量也是打個巴掌,拿小刀架脖子,或者關鍵時候講條件而矣。
你吳秀芝和人家比起來,不過是個老秀才的女兒,什麼逼格都沒啊,也配對我這個未來小千歲喝來喝去?
我就不洗怎麼着!
大老爺們洗屁股…真是羞人啊。
燥火之下,良臣虎軀一振,卻硬不到三秒,在小娘皮橫眉冷對下,迅速把頭一低,弱弱道:“好,我洗。”
多說無益,這不是羞人不羞人,尊嚴不尊嚴的事,而的確是講個人衛生嘛。
五講四美,衛生是首重。
良臣吭嗤吭嗤重新倒了熱水到盆裡,可是接下來他卻不知怎麼辦了。
在哪洗呢?
就地脫褲子?
這是個很現實的問題,因爲小娘皮正看着他呢。
良臣暗誹這大姑娘家家的花轎沒上,洞房也沒入,好歹注意一下影響,避個嫌啊,哪能這麼直愣愣的盯着他看。
要明白,跟個女人似的蹲下洗屁股,這很傷公公自尊的。
關鍵是,會暴露。
良臣內心是拒絕的。
他端着水盆,無助也無辜的看着吳秀芝。
“你磨磨蹭蹭幹什麼呢,還不快洗。”吳秀芝想的可沒良臣那麼多,一臉不耐煩。
良臣喉嚨嚥了咽:“秀芝姐,我洗是洗,可你能不能轉過去?”
“我都跟你了,有什麼看不得的。”吳秀芝一臉譏諷,“再說你有什麼值得我看的?”
“哼!”
良臣懶的和小娘皮再說,氣鼓鼓的端着盆走到牀邊,想想又不放心,把放衣服的架子搬過來擋着。
確保小娘皮看不見自己潔白而無暇的屁股,這纔不情不願的解了褲帶,慢吞吞的蹲下來。
洗完,想擦擦,卻尷尬的發現沒拿毛巾。
正尋思着就這樣撅着屁股晾乾好,還是胡亂拎上褲子用體溫捂幹好時,一條毛巾從架子上飛過,落在了他的肩頭。
“以後洗臉、洗腳、洗屁股的毛巾都得分開。”吳秀芝說完這話,發現隱約有陀白花花的大肉晃了下,不由“噗嗤”笑了起來,然後又瞬間板起面孔。
“謝謝啊。”
良臣艱難的起身提上褲子,內心裡那是長出一口氣,滿臉燥紅的將水盆端了出去。
“公公,我來我來。”小田眼裡有活,不由分說就上來搶盆。
良臣把盆遞給他,左右看了眼,低聲說了句:“叫夜班守衛離咱家這房遠些。”
“明白,明白!”小田眼中閃過一道我懂的光彩,不迭點頭哈腰。
天使公公或許別有手段,想那花姑娘今天晚上準受用。
你個倭呆子懂個屁!
良臣作勢要蹬小田,拍拍手沒好氣的轉身進屋,把門帶上扣上了栓。
“你先睡吧。”
吳秀芝說了一句,然後就去木架上拿另外一個盆。
良臣沒說話,老老實實的走到牀邊脫衣上牀,卻發現牀上的被子叫小娘皮分開了,裡外各兩條大被。枕頭也是東一隻,西一隻,看樣子小娘皮是和他睡,可不是滾一個被窩那種。
“看什麼看,還不上牀。”吳秀芝倒完熱水,發現良臣在那發呆,忍不住喝了聲。
本着好男不和女斗的原則,良臣忙麻利的蹲進了裡頭那牀被中。
小娘皮洗完臉後,同樣也發了會呆,然後朝牀上的良臣看了眼,發現對方身子半蜷着靠在裡側,這才輕手輕腳的端着盆走到桌邊,解開褲帶蹲了下去。
動作很快,起身時卻是驚住了。
牀上的魏良臣不知何時竟然轉過來,還盯着她看。
“你幹什麼?”吳秀芝氣不打一處來,都忘了提上褲子。
“秀芝姐,你都跟我了,有什麼看不得的?”良臣一手放在被窩中,一手託着自己的腦袋。
“你!…”
吳秀芝滯了下,旋即又“啊”的一聲驚呼,因爲她發現自己褲子還沒提呢。又急又羞,手忙腳亂穿上褲子,咬牙走到牀邊,恨恨的看着良臣。偏偏,實在是找不到揍他的理由。
“秀芝姐,你別這樣看我,我…我沒幹什麼啊。”良臣依舊是很無辜。
“沒幹什麼?”吳秀芝氣的臉色都青了,“剛纔你都看到了?”
“沒,沒,我什麼都沒看到。”良臣不敢託着了,趕緊搖頭解釋,“秀芝姐,黑乎乎的,我能看到什麼。”他說的是真話,油燈在牀頭上的燈格,吳秀芝是在桌子後邊,離的較遠,光線很差,所以他真是沒看到什麼。
吳秀芝狐疑不定的看着良臣,也不知他說的是真還是假。
良臣見了,覺得這樣真沒意思,索性說了句:“秀芝姐,你既說跟我,那便是我的人,我要如何便如何….若不然,秀芝姐還是到別屋去睡吧,明天一早我派人送你回去好不好。”
聽了這話,吳秀芝臉色突然白了起來,然後悶哼一聲什麼也不說,走到牀另一頭掀起被子就鑽了進去。
良臣嘴張了張,有些好笑,說道:“秀芝姐,你可想清楚了,孤男寡女同處一室,睡一張牀,傳出去你後悔都來不及嘍。”
這是真話,就算不睡一張牀,就獨處一屋,於吳秀芝就斷然再無貞節二字可言了。
要良臣真是個貨真價實的太監,小娘皮這通性子可就是把她一生給毀了。
“你算什麼男人?”吳秀芝翻身把頭對着牀外,遲疑了下,咬牙說了四個字:“我不後悔。”
“那隨你吧。”
良臣該勸的勸了,該提醒的也提醒了,盡了義務,也只能隨小娘皮去了。
油燈的光亮映在牀上,二人誰也沒再說話。
良臣知道小娘皮沒睡着,緊挨着小娘皮的身體,雖隔了被子,但內心肯定是蠢蠢欲動的。
小娘皮長的倒沒巴巴、東哥好看,但也是天生有料的人,如何讓人不遐思。
幾次生出捅破窗戶紙得了的念頭,幾次又生生壓下來。
可這滋味真是不好受,終於,良臣開始試探了。
“秀芝姐,問你個事唄。”
“說。”
“你和潘小郎君沒…沒什麼吧…呃,我是說,你還是黃花閨女不?”
“哎呀!”
良臣一聲慘叫,腳指頭都差給小娘皮掐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