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華島,皇明聯合艦隊臨時駐地。
自辰時起,聯合艦隊的將領們就在臨時開闢的港口列隊,準備恭迎偉大的提督太監魏公檢閱海軍。
然而,直到午時,海面上卻遲遲未見奉命前往葫蘆島接迎魏公的聯合艦隊座艦東亞號。
“司令官閣下,是不是魏公那邊臨時有什麼事不來了?”
聯合艦隊機動第一艦隊司令官、新日本國海軍參謀長官、原吳淞水營守備王大力是五天前從日本歸國的。
他帶來了5000名在日本大阪進行集訓的海軍陸戰兵,其中有一半是在日本漢人後代,多參與過倒幕軍,餘下則是在日本招募的武士。
大阪海兵校是聯合艦隊的主要訓練基地之一,但主要是負責陸戰兵的訓練和培養。
校長是由新日本國軍務大臣、軍部總後勤長官、原遼東馬匪出身的朝鮮人鄭鐸兼任。
因爲日本動盪的局勢,大本營在六月做出鄭鐸同志擔任日本國軍務大臣一職,並統籌負責第一軍及日本協安軍、薩摩藩對日本國內反叛武裝力量的掃蕩和鎮壓。
只是由於帝國本部的平奴戰事動用了皇軍大量人力物力,導致第一軍實際兵員較滿編少了三分之一,日本國的協安軍戰鬥力也堪憂,所以儘管得到了薩摩藩的鼎力支持,以及以顏思齊爲首的皇協軍的配合,但針對日本國內的反叛武裝力量肅清一直沒有取得大的戰果。
現今,皇軍方面還是隻能確保京都及江戶一線的安全,對於北部及中西部的反叛武裝只能採取“積極”的守勢。
所以,第一軍曾向大本營提出要求海軍方面將所有的戰鬥力量全部投入日本,這樣纔可以在兵力上完全壓制反叛力量。
可是海軍方面卻鼓搗出南進方案,不願給陸軍打下手,雙方的矛盾一度鬧得不可調和。
在高度重視帝國京師發生的現狀同時,偉大的皇軍統帥魏良臣公公決定着手海陸軍的大整合,因而有了這次的覺華島海軍本部大檢閱。
根據大本營命令,聯合艦隊方面除必要將領留守外,其餘人員必須全部趕到覺華島。
他們收到的公文清楚的寫明,提督太監魏公公將發表重要講話。
因此,除王大力外,聯合艦隊後勤長官、原吳淞水營都司程慶;聯合艦隊第二機動艦隊司令長官、原皇軍聯絡司長官許大有;聯合艦隊作戰指揮官馬大德、川島一速、南雲次郎、小慄平、顏國忠、阿爾雷多等約六十名中高級軍官俱至覺華島。
阿爾雷多是聯合艦隊唯一的西洋籍軍官,其是西班牙人,一直在澳門探尋東方夢。
經天主教中國化領導小組成員、松江舵主史泰隆的介紹加入皇軍聯合艦隊,因阿爾雷多曾在西班牙艦隊服役過,所以他的到來讓聯合艦隊瞭解到了萬里之外西洋人的海戰術,以及造船技術。
在對千歲峽李旦船隊的攻擊作戰中ꓹ 阿爾雷多所在船隻第一個殺入千歲峽,火攻十數條船ꓹ 戰後立即被提拔爲作戰指揮官,享受千戶待遇。
所以,軍中又戲稱阿爾雷多是“阿千戶”。
原吳淞水營的主要將領中ꓹ 只有擔任大本營參謀總長的蔣西鳳沒有在場。據一些可靠消息稱,這位蔣總長出現在了漢城ꓹ 好像是漢城那邊發生了重要的事情,必須由這位皇軍的高級將領親自前往處置。
“耐心ꓹ 命令說魏公今天會來ꓹ 那麼他就一定會來...今天不是還沒有過去嘛。”
施德政很有耐心,並沒有因爲魏公公遲遲未至感到急燥。參謀長官沈有容和副參謀長官侯安之也很平靜,他們是海軍高層,自是不必和下面的人一起列隊,三人端坐在一張桌子邊。
桌上有茶,海上有風。
“看到了沒有?那就是我們海軍的大腦啊!”
王大力這話是朝身邊的海軍陸戰兵新編第二聯隊聯隊長有馬直純說的,但語氣聽上去卻是怪怪的。
有馬直純是皇軍徵日之初第一個前來投靠的日本地方實力派人物ꓹ 其父有馬晴信是日本有名的天主教徒,後被德川家康勒令切腹。
因此有馬直純和德川家有殺父之仇ꓹ 加上天主教徒身份ꓹ 在得知教會請得大明帝國的軍隊前來懲罰殘暴的德川幕府後ꓹ 有馬直純立即站出來響應。
因此被偉大的東方大主教、皇軍統帥魏良臣公公冊封爲“二等青銅聖鬥士”ꓹ 並授予其“天馬流星拳”稱號。
皇軍攻佔京都建立新日本國後,有馬直純部被改編加入新日本國的協安軍ꓹ 有馬本人也被任命爲大阪海兵校副校長ꓹ 三個月前出任新編海兵陸戰聯隊長ꓹ 不可謂不重用。
“帝國的賢材,海軍的光榮!”
有馬直純敬佩的望着三位正在悠悠喝茶的聯合艦隊高級長官ꓹ 據他了解的光榮戰史,聯合艦隊正是在這三人的指揮下一步步壯大,打出了一個又一個驕人的戰績。
過去的幕府水兵在聯隊艦隊面前,儼然是剛會走路的小孩。尤其是聯合艦隊對江戶的封鎖,更是開創了海軍登陸作戰的典範。
豈料王大力聽了這話,不屑一顧道:“賢材是賢材,不過沒有忠心的人又豈能代表我們海軍?又豈能指揮我們海軍!”
“閣下,您的意思是?”
官銜上,王力是聯合艦隊第一機動艦隊的司令長官,享受的是總兵都指揮使司待遇,而有馬是陸戰兵聯隊長,享受的是副將待遇,自然要用尊稱。
“難道你看不出來嗎?大本營爲何要在命令中說魏公將有重要講話?又爲何點名要我們海軍的高級將領都到這裡來?”
王大力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有馬。
有馬驚訝的道:“閣下的意思是,在帝國本部發生的事件中,我們海軍的高層有讓大本營失望的地方?”
“應該是吧,”
王大力哼哼一聲,“現在就看,你所說的賢材們會不會得到體面的下場了。”
說完,呼吸了一下海風,面容嚴肅的說道:“有馬,從出征得那刻起,我們就應有今日乃是死期之決心。有了這種覺悟的話,就不會隨事物而動搖。”